第14章 画工青影落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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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一看到舒小画就快步冲了上来,指着她道:“抓起来!” 舒小画为自己争辩:“没有证据就乱抓人,后果你能承担得起?” 县太爷高抬下巴耀武扬威道:“大司判在此,岂容你小小画工如此放肆?是非对错,等上了公堂自有分解!” 说完,县太爷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旁人,阴冷一笑,小声道:“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把身上的嫌疑摘干净,下场会跟舒尽那小子一样。” 舒小画没给他留一丝情面,驳道:“断案可不是靠威胁,您不知道这个道理,司判大人一定清楚。” 县太爷指着舒小画的鼻子骂:“刁民!抓起来!把这刁民抓起来!邺城净土,胆敢谋害大善人!” 一众师兄弟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有一边走一边穿衣服的,有一边跑一边捋扎头发的,各个面露忧色,恨不得把那县太爷揍一顿。 画工们把舒小画护在身后,要县太爷拿出证据才能抓人。 “证据?”闫师乜斜地看了一眼舒小画,“不就在荒山古墓里吗?” 老头子画师天怒从闫师身边走出,对众人道:“经过比对,荒山古墓里那幅九鱼图正是青玉画楼的舒小画所作,经仵作查验,大善人木子丘身上有九鱼图刺青。” 县太爷趁机搭上两句话:“导致木子丘死亡的正是古墓里那幅九鱼图所释放出来的毒气。木子丘染上毒气之后并未立即发作,和寻常人无异,所以能一路跟人打招呼闲谈。可走到你们青玉画楼门前时,刚好毒发。” 说完,县太爷冲着刚走出来的舒老三大声道:“你看看你啊,好心收养人家,人家呢?害死了你舒家独苗。” 舒老三不相信这些事,他身形僵硬而颤抖,在弟子的搀扶下才勉强走到舒小画的跟前,问:“丫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闫师道:“是真是假,上了公堂不就清楚了?” 舒小画看着老父亲形容枯槁的样子心有不忍,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舒老三听完,惊讶不已,仿佛难以消化那么多让他匪夷所思的事。 舒小画被押上公堂的事在邺城传得沸沸扬扬,各种添油加醋的猜想给这件事蒙上一层神秘,也把舒小画树立成了恩将仇报的蛇蝎女人。 在公堂上,画师天怒把舒小画一幅废稿和一盘颜料摆在公堂上。 闫师说:“天怒画师已经进行过非常详细而严格的比对,证明荒山古墓里的画确实是你所画,木子丘也是在九鱼图前中的毒!” 说完,闫师问:“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为了佐证,闫师让天怒画师拿出了一块褐色的石头。 在看到这块石头时,舒小画心中一惊,自知难以辩驳。 天怒画师说道:“这种石头在常年不见阳光的深墓中才能找到,在经过水滴常年浸透后会释放出一种有毒的气体。但平常情况下这种气体不会大量溢出,就算有人偶然碰触到也不会出大事,不过,当它与另外一种青色的石头挨在一起后,会立即释放出大量无色无味的毒气,这种毒气会沾染到动物和人身上,从人的皮肤渗入,伤及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半个时辰后,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一命呜呼。” 衙役抬了一头山鹿来,那山鹿也是中毒而死。 闫师指着鹿说:“这头山鹿是在九鱼图前找到的,它也因你而死。” 天怒画师走向舒小画,阴冷一笑,说道:“你很聪明,平时在青玉画楼假装自己不够勤勉,天资愚钝,别说舒老三了,就连整天跟你在一起的众位师兄弟都被你给骗了。事实上,你天分极高,可谓一点就通,一看就会。” “你在古墓中画的那幅九鱼图,用的不是青玉画楼平时所教的画法,而是学用的巫行风独门秘传的画法。” “我说过了,画法可以骗人,但作画的习惯不会。我一张张图的比对,后来又把你的画拿到古墓里那幅九鱼图面前一笔一笔地比对,终于得出了结果!那幅九鱼图确实出自你之手。” 等天怒说完,闫师问舒小画:“你还有什么话说?” 舒小画没有承认:“画不是我所画,毒也跟我无关。我常年待在画楼,少有出门,跟木大叔并不相熟,更别说有什么仇怨了,我没有杀他的动机!” 话锋一转,舒小画道:“司判大人,您在京城查案无数,被百姓封为神断,如今你来到邺城,断案却仅凭只言片语。尤其是我的师弟舒尽,他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杀人的本事,你们却一口咬定是他,还严刑逼供把他折磨致死。” “上一个是我师弟,如今是我,下一个又会是谁?” 舒小画的手指指过一个又一个邺城百姓,“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你家人!邺城向来安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乱得人心惶惶的?就是那些不属于邺城的人闯进来之后!今天割两颗人头,明天扫空一家画楼小铺!” 舒小画看向闫师,道:“你问我还有什么话说,我反倒想问问大司判,你们跑来邺城把这里搅成一滩浑水,今天杀这个明天杀那个,难道要把邺城百姓杀光才够吗?” “会不会木叔是你们杀的,舒尽也是你们杀的,现在想杀我,接着再找借口杀其他人?” 舒小画话音一落,惊堂木骤然响起,“放肆!” 闫师脸色铁青! 这个舒小画面对铁证居然还敢狡辩,最重要的是煽动了邺城百姓! 闫师在解决舒尽这件事情上确实有经不住推敲的地方,现在经舒小画一渲染,就更显得可疑了。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已在议论,单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上就能看出他们已有所怀疑。 闫师在短暂的慌神后镇定下来,命人将舒小画抓捕待审。 舒小画不服,云哲走出来为她说情,结果云哲也被关押待审。 舒小画和云哲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闫师去看云哲时,在云哲的耳边说了一句:“殿下,你的身份不为他人所知就等于无用,休想借用太子之名令我臣服。我现在顾不了其他,只想尽快找到九公主。” 闫师转身走了,却不知他刚走出牢门,身后舒小画就带着云哲从大牢屋顶走了。 对舒小画来说,小小监牢如无人之境。 既然古怪在荒山古墓,那他们就去墓里看看。 入夜后,进山的路格外沉寂。方圆十里没有一盏灯,头上月华倒是明亮,照出一条清冷的石板路。 二人沿着石板路深入山林,靠近古墓。云哲额头上挂了一层汗珠,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吓坏了。 古墓的口子是个半破的土坑,黑洞洞地张开。 云哲望着黑洞洞的墓口,背后发凉头皮发麻,尤其是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怪叫,让他从头皮麻到脚底。 “我就不进去了,等你。”云哲辗转再三,忍不住说。 舒小画点头,“好,你在这儿等我。要是等会儿有山兽怪物来找你,你记得叫我,我尽量赶来救你。” 云哲离开舒小画如同离开护身符,他赶紧贴了上去,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到墓里去,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