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黄土之下藏真

    云哲怎会不懂，围成一圈刺来的暗器只是障眼法，跟随暗器而来的才是最要命的东西！他一咬牙，冲天而起，避开暗器，将扑杀而来的侍卫斩杀。一道血飞冲而出，落在地上时像一段长长的尾巴。冥尉忠狡猾至极，趁云哲应对吃力，苦于斩杀侍卫，竟抓来一侍卫挡在自己身前，被云哲识破后，他投掷出侍卫做掩护，自己则一剑刺中云哲的胸口。

    云哲从天陨落，冥尉忠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血泊里的他。

    “没想到你也会九经绝，那是宫门秘术，唯有帝王血脉方可修炼。你不是云哲，自然也不是帝王血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九经绝？”

    云哲的嘴角挂着血丝，他看着丞相那张让他厌恶的脸，虚弱地回答：“是帝王血脉如何？不是帝王血脉又如何？不管怎样，你都休想染指唐国江山。”

    冥尉忠道：“云哲我已经杀了，你是谁？为什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当年，叶娘生有一对小儿，其中一个被抱入宫中成为太子，莫非你是另一个？”

    “如果你是叶娘的儿子，又怎会九经绝？”

    云哲道：“是丞相你孤陋寡闻了，那九经绝还真不是唯有帝王血脉才可学。”

    冥尉忠不想耽误时间，以免又被九经绝所伤，拔剑刺向云哲，誓要取他性命。云哲虽身负重伤，却也拼死抵挡。眼看一侍卫将从背后偷袭，云哲旋转手中长剑，将其刺死。冥尉忠以为找准了下手时机，提剑而上，却被一抹青影挡了回来。

    舒小画来了！

    舒小画一来，冥家侍卫纷纷落地。她也催动了九经绝，让冥家侍卫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趁着空白，暗器刺出，一一掠杀。

    其实她也对冥尉忠使用了九经绝，但她的九经绝并未达到最高层，对冥尉忠并无作用。

    舒小画从冥尉忠的剑下救下云哲，冥尉忠恨死了搅扰他计划的这二人，一咬牙，不要命地执剑刺出，一道血雾于空中腾起，剑刺穿了舒小画的心腹。

    云哲嘶吼一声，朝着冥尉忠扑去，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冥尉忠抓到半空，又使出浑身蛮力，抱着他一起砸向地面。

    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地面上，舒小画默契地以长剑剑刃面向冥尉忠，他一旦落下就会被刺穿。同时，和他抱在一起的云哲也会死！

    舒小画不敢看这一幕，闭上了双眼。云哲却决绝地抓着冥尉忠扑了下去。

    冥尉忠的身体被刺穿，鲜血染红的剑刃，眼看利刃就要刺中云哲了，一股裹挟着血腥味的冷风掠来，云哲重落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把云哲从剑刃上救下的是冥瓷。

    冥瓷身负重伤，浑身是血。

    他大概也没想到，当初生死与共的死士兄弟们，会有一天被他亲手杀死。

    他大概也没想到，他会救下假扮哥哥的人。

    云哲才是他的哥哥，眼前这个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易容成了他的样子而已！

    当假扮云哲的人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因着冥瓷救了他一命，他把冥瓷和舒小画带到了陵州城一座荒山深处的土屋里，土屋的对面之下藏着一个暗室，从狭窄的方形口子进去，走过一条羊肠小道，待豁然开朗，点燃油灯，暗室中的一切显露出来。

    之前，舒小画费尽心思要找的班七娘已经等着了。

    暗室里，每一面墙上都是一幅壁画，色彩已斑驳，好在仍能看清画中情形。

    “我的确不是云哲，我叫冥霄。”冥霄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样貌。

    冥霄也姓冥，定与丞相冥家有莫大的渊源，可冥瓷对他毫无印象。

    冥霄说，这墙上的画才真正的揭示了三人复杂的关系，之前那幅三羊图，其实只说中了一部分。

    第一面墙上的画，一宫女抱着一个婴儿从皇宫北门离开，被交给了肩上有一颗红痣的叶娘。叶娘面容憔悴，眼神毫无神采，对新来的女儿没有丝毫爱意。门口，一位宫女抱着一个婴儿离开叶娘家，去了宫里。

    被抱走的就是云哲。

    往画上挪半寸，可见顶端有一幅图，空中有凰飞过，轻纱落账里躺着个女人，她怜爱地望着怀中小孩，泪流满面。那是她刚生下的孩子，旁边的宫女焦急地伸手要抱走孩子，女人却不舍得。

    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另一只手握着长生锁。

    生于皇家，却不能一生富贵安定，那就借这把长生锁祝你平安顺遂。

    舒小画看懂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她的生母，当今皇后。

    班七娘告诉舒小画，“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想和你接触是因为我担心你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如今丞相已死，鬼魅已除，也是时候把你的身世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了。”

    舒小画迟疑着：“莫非……您就是……”

    班七娘叹息着说道：“没错，我就是当年抱你出宫的宫女。当年，后宫不安定，皇后娘家人丁不兴，又多纨绔，各个都想从皇后身上吸血却不肯建功立业，地位垂垂危矣。皇上当年娶皇后时给了她万千荣宠，我们这些旁人也看得出皇上有多宠爱皇后。可是，帝王身边多狐媚，皇上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宠爱皇后了，见了面也是客气几句。如果皇后能生下个儿子，将子嗣扶上东宫位，局面就好转了。”

    “可惜——”

    “你是个女儿身。”

    “皇后娘娘早在生你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若是儿子就入金銮殿报喜，若是女儿，就按计划跟叶娘家的孩子替换。”

    “叶娘的孩子早一日出生，躲在山中土屋不敢见人，等到孩子被抱走才回到家中。”

    一幅幅图呈现在眼前，班七娘一幅一幅地解读。

    “丞相发现了这件事，却苦无证据，便派人寻找叶娘一家。在逃亡中，为了保护妻小，叶娘的丈夫死于非命。”

    班七娘叹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怎么能生活？她把你放在了路边，生死由天。随后带着自己的孩子逃亡，饿得走不动了，躺在路边。她身上其实带了两块干粮，自己不舍得吃，全给了孩子。你在三羊图上看到的，是她饿死的样子。前丞相冥渊路过，带走了孩子，从此孩子跟他姓，取名冥瓷。”

    “其实，九公主身上的长生锁是冥瓷的，冥瓷小时候送给了她。九公主怕被丞相等人知道后给冥瓷招来祸害，就谎称那东西是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