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空踏一脚站哪边

    舒小画把房间检查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她找到淑妃关离和侍女悦儿，询问其案发时的情况。

    淑妃说死去的侍女明芽有夜起的习惯，她本来是要推悦儿陪着的，悦儿睡得正香，嗯哼了两声没有起身。

    舒小画问了一阵后大概弄明白了，明芽夜起，刚下床就被人杀了。淑妃和悦儿都说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动，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声响。

    其实，武功如此高强之人，就算站到她们身后她们也未必能察觉。

    当舒小画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冥瓷走向她，把她带到一个狭窄的小土屋，说道：“下手的人应该就是冥霄，他现在急于拿到那些图。”

    舒小画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冥瓷，冥瓷继续道：“图应该就藏在永宁庵，所有的人都有接触过图的嫌疑，所以他在挨个清扫。你要保护好自己，切记不要在他面前说太多，以免把我们置于不利的位置。”

    冥瓷刚走，一个人影从窗户一跃而入站到了舒小画的跟前，是冥霄。

    冥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舒小画转过身，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波澜，“你不是听见了吗？为什么还问我？”

    “我想看你站在谁那一边。”冥霄道。

    舒小画说：“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除掉冥尉忠这只老狐狸。这件事情一旦结束，我们三人各奔一方，从此天涯陌路。”

    冥霄却说：“只杀一个窃国反贼不是我的目的，也不是你的目的，更不是无影山的目的。”

    不等舒小画反驳，冥霄道：“从你下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你将为天下苍生做事。”

    舒小画回身望着冥霄，问：“那你呢？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这种话的？”

    冥霄并不介意她这么说，只是道：“云哲不是个好太子，但我冥霄会是。他什么都好，唯独没有野心和手段。你看看这天下，到处都是心怀不轨之人，这些人头脑聪明，心狠手辣，做事滴水不漏，杀人不见血。我问你，如果是云哲处在无崖山，结果会如何？”

    也许，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说着，冥霄叹息一声，“我本以为可以保全云东海，没想到他最终选择了自尽。可惜了，可惜你千辛万苦救他一条性命，他却轻易地葬送了这条命。大概是累了，穷其一生为唐国，奸人当道，唐国迟迟不见起色。”

    舒小画迟疑了下：“你觉得是我救了他？”

    “不是你？”冥霄有些惊讶。

    舒小画说道：“我以为是你。”

    救云东海的人不是冥霄也不是舒小画，会是谁？

    从之前跟冥瓷的相处来看，冥瓷并不清楚云东海是被谁救的，是怎么被救的，所以，云东海不可能是被冥瓷救的。

    那是谁救了他？

    舒小画想到一个人，心中隐隐一痛。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有瞒天过海的本事了。

    冥霄捕捉到舒小画眼眸深处的细微神色变化，猜到了七八分，眉心微微一动，空气似乎变得酸溜溜的。

    南宫无影大概是真的爱护舒小画，她要做事，就将无影山少主的位置给她，让无影山密探全都听她调度。怕她出事，就藏身暗处默默保护。对她有用的人，他费尽千辛万苦也要救。

    见舒小画表情不对，脸上似有悲伤和难过，冥霄转移她的注意，问道：“侍女的死你怎么看？”

    舒小画道：“据俞童带来的消息，明芽死的时候，闫师和冥瓷在一起。”

    冥霄折断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地图。

    他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永宁庵的布局图就呈现出来了。他在案发现场画了个叉，随后问舒小画：“他们当时在哪个位置？”

    舒小画接过小树枝，在一处地方画了个小记号。

    之后，冥霄让舒小画拿着一个稻草人放到案发处，而他则去了闫师和冥瓷说话时站的那个位置。

    冥霄的手里捏着一根树枝，按约定，数到十后他就要投掷出手中的小木棍。

    “一，二，三……九，十！”

    小细棍像细针一样被投掷了出去，撞在一处墙上的石头上，顿时朝着另一边直奔而去！随后，稳稳地刺中了舒小画放到案发现场的稻草人身上。

    舒小画把细枝取出，满腹疑惑。

    等冥霄一到，她说道：“虽然用你的办法确实可以通过借力和调转方向的方式，使得闫师他们有杀人成功的可能，但是，我分明看到，闫师在看到明芽的尸体时是非常吃惊的。他恐怕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淑妃的宫女下手，她应该跟永宁庵的事无关才对。”

    冥霄道：“冥尉忠还没来永宁庵，那些侍卫不可能做到不留一丝痕迹地杀人，只有你、我、冥瓷能做到，就连闫师都不行。”

    舒小画问：“闫师不是冥瓷的人吗？如果人是冥瓷杀的，闫师为什么不知道？”

    冥霄用近乎调侃的语气道：“你也是会九经绝的人，会猜不到？”

    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冥瓷是怕冥霄对闫师继续使用九经绝来控制，从而说漏嘴。所以，杀人时，冥瓷并没有让闫师看见。

    但冥霄调侃的这句话让她感觉怪怪的。

    冥霄突然轻敲了舒小画的脑门，“就别多想了，在使用暗器方面，他是祖师爷一样的存在，不可能做不到。”

    舒小画摸摸脑门，他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冥霄摸不准舒小画的反应究竟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喜欢他这样？

    之前，回忆苏醒，他脑袋里有太多东西需要消化，很难突然从复杂的记忆碎片里抽身，变回温和玉润的样子。

    而且，回忆并不是突然完全苏醒的，而是在集中的几天里慢慢回归。一开始，冥霄恢复的是对云哲的了解，他以为是皇后杀了他一家，所以对舒小画有着很强的抵触心。后来，随着记忆一点点恢复，心境才慢慢稳定下来。

    记忆完全恢复，心情也变成了曾经的样子，他不爱笑，爱独处，当舒小画站到他面前时纵然心中有万般柔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出来。

    他想，等一切风浪过去，他会好好处理两人别扭的相处方式。可是最近，那个来无影去无踪却又无处不在的南宫无影让他心急了。

    他想，也许女人就是喜欢他像舒御那样，嬉皮笑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顾及颜面也不怕丢脸。所以，他有一点想找个机会重新做回舒御。

    看舒小画的反应，她好像并不喜欢？难道是敲的时候太用力，把她敲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