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番外2
书迷正在阅读:在贺爷心上撒把糖霜、视频剪辑:开局盘点十大帝王、植物与史莱姆与160、一觉醒来连孩子都有了!、斗罗之龙生九子、回首又见他、我靠武力秀翻娱乐圈[穿书]、她与朗姆酒、羽皇残刀、斗罗大陆续史莱克七怪成神之路
天气很好。 我望着露珠闪耀的草坪,在暖暖的阳光中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心里有种暗暗的欢喜,就像幼时父母一出门,我就扔下作业奔到客厅开电视的感觉一样。 在医院的兼职还算轻松,虽然要穿一身我不喜欢的粉红色护士服在接待处做登记,去病房换鲜花送报纸,工作千篇一律,但时薪却不低,唯一难以忍受的事情就是烟瘾。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里一慌,我只来得及扔掉手中的烟头,烟盒和火机却因为匆忙转身的动作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 在我的惊呼声中,金色圆珠落进一只手掌中。 还好,没有摔倒―我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望向救了我宝贝一命的人。 是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披着一件黑色大衣,静静地站在那里。 有些面熟。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我想我一定是被太阳晒晕了,脑子里才会冒出这么诡异的一句。 他有一双漂亮的棕眸,却深沉不见底,即使在阳光下也冷然无波。 浅灰色的毛衣,黑色长裤,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握着我的orblighter细细把玩着,沉默不语。 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我在心里作了评论,虽然那容颜上已有风霜的痕迹,可却更添了成熟深沉的味道。 “那是我的。”我出声,望着他手中的东西。 viviennewestwood限量的土星打火机,好几次我都想把它珍藏起来,却又总是忍不住拿出来用。 他抬眼,目光平淡如水,我的心跳却莫名其妙地乱了一拍。 “很漂亮,对你很重要?”他伸手递给我。 “别人的礼物。”我点头,他应该是没有错过我刚才那一声惊呼。 “男朋友的?”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会继续交谈下去。 “前男友。”我诚实地回答,在晴朗的早晨和一个很有型的男人交谈的感觉很不错,尽管他并不年轻。 “怀念?”他的话语实在是简短得可以。 “我要那么多怀念做什么?回忆能吃得饱还是穿得暖?”我摇头失笑,“我只是喜欢东西本身,和人没有关系。” 他似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打量着他。 对于这个男人而言,沉默不是金,是剑。 我捡起地上的烟盒。 “你抽七星?”他又问。 “问别人借来的,我抽骆驼。”我抛着烟盒,一下又一下。 “骆驼很烈。”他说,低沉的声音带着动听的磁性。 “我喜欢骆驼,很有耐性,就像我自己。” 他淡淡一笑,让我惊艳―好吧,我承认这个词并不合适,可一瞬间,我心里就有一种类似于这样的感觉。 “不过但凡有耐性的人都不聪明,这是一种补拙的方式。”我补充道,期待可以再次看到他的微笑。 可他又回复了平静的表情,让我隐隐觉得失望。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突然称赞,语气平和,却让我窃喜。 “我不是孩子。”我不服气地辩解。 “在我看来是。”他回答。 “你并不老。” “谢谢。”他浅笑。 “你是这里的病人?”我问,注意到他脸色有些苍白。 他点头。 我没问他什么病,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觉得他让人情不自禁地有一种谨慎的感觉。 这有点奇怪。 “你是这里的护士?” 我摇头道:“只是兼职,我还在读大学。” “读什么?”他问。 “m大建筑系。”我回答。 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朦胧不清的情绪。 我心中微微困惑。 “那个专业的华人应该不多。”他徐徐开口。 “嗯,可我是个好学生,更何况,我有目标。”我几乎是得意地自夸。 “什么目标?” “你知道伦敦西区的玻璃剧院和inverness的古典公寓吗?很难想象那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吧?”我兴奋地介绍自己的偶像,“那都是一个华人女设计师的作品喔,而且,她当初就是m大我这个专业毕业的!” 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他顿时怔住,许久才缓缓应了一声:“哦,是吗?” “她叫冷欢。”不满意于他平淡的反应,我闷闷地说。 “我知道。”这一次,他急促地回答,声音有些压抑。 “其实,我的名字和她很像呢,”我自嘲地一笑,“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像她那样成功。” “你叫什么名字?”他望着我,阳光下的棕眸闪着琥珀色的光芒。 “寒悦。” 寒对冷,悦对欢,真的是巧合对不对? 他又是一怔。 “你符合名多一点。”他下结论。 “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得以安逸无忧地长大。”我笑,确实我属于比较开朗的人,性格悦多于寒。 “你很幸运。”他的目光有些苍凉,表情深沉得叫我看不透。 小径尽头响起脚步声,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在他身旁站定,瞅了我一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他点了下头,随即看向我,“寒小姐,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什么时候再见?”我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他回过头,有些疑惑,“什么?” “你说再见,我问你什么时候再见。”我静静地看着他,再一次重复。 他怔住,他身旁的男人也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有点生气―一句话也不说就走掉,太拽了吧! 我将花瓶里的水换成新的,然后插进刚拿到的玫瑰。 花瓣上沾着清新的露珠,格外娇艳。 “为什么喜欢约瑟芬玫瑰?”我问,看向倚在床头看书的男人。 “是你。”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棕眸里闪过一丝意外,“谈不上喜欢,是别人选的。” “这个品种应该很贵。”我忍不住轻叹,“约瑟芬皇后,赢得全世界的玫瑰,却输了爱情。” 他似是有些触动,久久才回答道:“是吗?” “为什么今天是你来换花?”他问。 “我向一个叫安的护士学做甜品,代价是替她多做一些工作。”我的脸微微发烫,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很拙劣。 然而聪明的男人是不会拆穿女人的小把戏的,更何况他看上去是一个绝对聪明的男人。 果然他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拿起手中的书。 “霍金?”我问。 他抬起头说道:“你也看?” “并不多,”我诚实地回答,然后笑着背起霍金的话,“即便是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之前都会往左右看?” 他嘴角轻扬,“你相信命运吗?” “不,”我摇头,“你相信吗?” “我相信,”他说,“等你年纪大了,你就会相信的。” “你并不老。”我不厌其烦地重复,望着他依然冷峻优雅的容颜。 “谢谢,”他又一次致谢,语气轻淡,“可我希望自己能老得快一些。” “为什么?人人都希望可以永远年轻。”我惊讶地扬眉,“我母亲有个朋友,每日口服各类维生素,保养品上好几层,还要定时注射肉毒杆菌,飞去瑞士打羊胎素,皱纹是少了,可脸部肌肉僵硬,每次大家讲笑话她都要特别声明一下她也有笑了。” 他闻言不禁笑起来,笑声清朗。 “你想快点老,是因为你寂寞。”我大胆揣测。 “哦?”他的笑容消失,静静地看着我。 “凡是强大的人都容易寂寞。” “你哪里看出我强大了?”他挑眉的样子很英俊。 “感觉。”我微笑。 “对不起寒小姐,”他似是困惑地皱眉,“你是学什么的?” “建筑设计,”我回答,“我告诉过你。” “我以为你是学心理学的。”他眸光里带着些许嘲弄,而我却不觉尴尬,反而喜欢他这个温和的玩笑。 “那你是学什么的?”我问。 “帝国理工数学系。” “啊,”我耸肩,“我去过你的学校,里面的人说话都高仰着头。” 他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那你以为一个该静心养病的人费神看霍金就不奇怪?” “你会看什么?” “叶芝,拜伦的情绪也太亢奋了,吃不消。”我回答。 “爱尔兰可以没有风笛,但爱尔兰绝不能没有叶芝?”他淡然出声。 “不是因为这个,”我摇头,“听听―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女人总是喜欢听一些安慰的话,虽然很多时候是乌托邦一样的谎言。” “你很犀利,寒小姐。”他望着我说。 “我只是等不及到老的时候才去判断究竟谁爱我多一些,那时一切都晚了。”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你现在如何判断?” “奥菲莉亚说,谁送最大的钻石,谁就最爱你。”我笑,似真似假地说。 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我知道这样的言辞一定会吓走很多男人,但绝对不会是他。 医院的记录里没有他的名字,安说他一定是一位mrbig,我并不怀疑这个猜测,但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这个男人本身就像一个引人入胜的谜。 我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然后走过去拿起那个小药瓶。 “安眠药?医生居然不禁止你?”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样服药会有惯性,我要没收。” 这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还是有一点权力的。 他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把药瓶放进口袋。 “我想一定有人劝过你,然后发现无济于事,所以我还是直接动手比较有效。”我理直气壮地回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