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火宗,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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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比没文化更可怕的是自身文化水平不够却硬要去研读超出自己理解能力之外的东西:比如让一个小学生去读量子力学,翻过三张要是这小学生犯困睡着了还好,要是他越看越精神了那就完了。 …… 夜已经深了,玄武山脉中的夜很是安静,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更没有四处乱窜的、穿着夜行衣的侠盗。 所以,在这样的夜晚里失了眠的人无法将此责任推脱。 “#的,不行,我要再看一遍!” 公孙羽身上的旧伤算是痊愈了,但他此刻已然负上了新伤——熬红的双眼里细密的毛细血管们红到似能随时爆开。 他真是着了魔,大半夜点着灯翻看着那卷《青铜刀气》,初始他尚能从头看到尾,慢慢的他就演变成了仅能看到一半,再后来他又进化到了最初得到这卷刀术秘籍的时候——仅翻看一小部分便心神受损、瘫在床上神志不清。 他不是那种捧着量子力学越看越精神的人,他的认知水平正如系统大神所判断的那样,一卷《小学数学4》,哦,不,《基础刀术》才是最适合他的东西。 人啊,自强不息。 人啊,服软不易。 不过就算再自强不息、再不愿服软的人到了最后都得败给岁月——公孙羽当前的这具身体的年龄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了,就算是有武功傍身也决计无法完成通宵壮举。 于是,在某一次“自强不息”后他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再起不能。 “你是这么的弱。”系统大神的评价已无法被他听见。 …… 夜已经深了,玄武山脉外,星垂平野阔。 一行由数百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打着火把徐徐向玄武山脉进发,为首的大车中,离火宗宗主正盘膝打坐,丝丝红光自他面上浮现,竟是压过了车外火把的光亮。 “禀报宗主!再有一天就可以抵达水柳宗了!”一骑斥候打马奔回,“前方未现异常!” “很好!保持行进!天亮时分再歇脚!”离火宗宗主睁开了眼,两道实质般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中一闪而过,“后日清晨,我们要在新宗门内用早膳!” “是!” 不光是斥候,整个车队中的所有离火宗弟子都发出了呐喊。 声势如雷,轰动四野。 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啊。” 玄武山脉,水柳派,长门峰,小屋的大门已再度洞开,邋遢不堪的掌门人倚门而立。 他的目光直指向远处的平原:“不过还是比我预料中的要晚一些。” 长夜终将逝,朝日终将升。 一切皆有定数,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 “师傅!师傅!”公孙羽在薛胜的大力推拿下醒来,盖在他脸上的古卷随着他醒来时下意识的转头动作而滑落枕边。 “什么事啊?”公孙羽的眼睛还是红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精神不佳,而明眼人中的聪明人都会选择不要打搅他、以免触他的发起床气。 但今天显然有些特殊,特殊到薛胜就算是要冒着惹怒公孙羽的风险也要将之从床上拖起来。 薛胜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刚刚还盖在公孙羽脸上的发黄古卷:“师傅!你又看那种多人合练的武功了!” 公孙羽一听这话顿时一惊:“你小子怎么知道这玩意儿要多人合练?你看懂了?” 薛胜撇着嘴,保持着嫌弃的表情:“这事儿用脑子想想都知道……” 公孙羽脸上表情一呆,脑中仿佛有着一道堤坝轰然倒塌,灵感如洪水般充斥了他的全身…… “哦!多人合练!我懂了!我懂了!”公孙羽抓起古卷疯了似的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鬼叫着。 薛胜赶忙跟在公孙羽后头:“师傅!师傅!好歹把头梳梳!换件体面些的衣服!据外面巡查的师兄们说!离火宗的宗主已经抵达山下了!拜帖都快递到长门峰了!” 然而薛胜昨日屁股被打得两开花,此刻能正常走路已是不易,至于追上公孙羽更是想都别想。于是乎他只能看着公孙羽越跑越远,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大长老疯了!” 不知道是谁率先来了这么一嗓子,正所谓“一旦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一朵花开不是春,朵朵花开春满园”,有了如此模范带头,顿时山上山下凡是有嗓子的人都开始或高呼或低呼、或大声或小声地复读。 “大长老疯了!” 不得不说,红着眼、散着发、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公孙羽真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再加上此刻他狂奔呼号的姿态…… 就算这个时候他说自己没疯也没用了。 于是当在昨夜脱离了车队、凭借过人脚力率先抵达水柳派的离火宗宗主及其两名亲信们上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师兄,当时你的那一掌应该是冲着胸口去的吧……”一名年纪看起来三十上下的男子看着山上这一处围观疯子的大戏满脸鄙夷。 “他应该是接受不了失败的结果,刻意扮疯。”另一名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的男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评判道。 离火宗宗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面对山上水柳派中混乱的一幕他是丝毫不为所动:“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从今天开始,这里便是离火宗的宗门所在!” 后一句话他刻意动用真气吼了出来。 这一声后直盖过了水柳宗上下的喧哗,震得群山都嗡嗡作响。 如此大的音量自然也是吼醒了迷津望破、深陷狂喜的公孙羽,而薛胜总算是瞅准了空档一把拉住了他这倒霉师傅。 正当薛胜拉着公孙羽就往人群后头退的时候离火宗宗主又吼了一嗓子:“徐某已至,何以张兄依旧不肯现身?可是看不起我徐某人?!” 离火宗宗主喊这一嗓子的时候正对着水柳派长门峰,由于他刻意收束了音波的缘故,这一嗓子落在场中众人的耳中并没有先前的那一嗓子惊人。 又或者说,接下来长门峰上发生的事情抢走了离火宗宗主的风头,令他的这一嗓子黯然失色: 只见水柳派长门峰峰顶掌门所居的小木屋轰然炸开,烟尘中,一缕如水青光电射而出,于山间树巅斗折蛇行而下。 “唰!” 还不及众人看清楚这青光飞行的轨迹,青光便是一敛,一名衣着邋遢的老者便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了场中。 “岂敢岂敢!张泽中久侯徐掌门大驾!” 而此时一道声音才堪堪从山巅传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