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找事第一名
小九那副模样，不知道的人只怕要以为他担心果树自己长出腿跑掉。 苏小甜站在大梨树下面，软儿梨的香味比别的地方更加浓重一些。 她仰头看去，不得不说，树王就是树王，高大威猛，一副俯视周围后辈的模样。 闻着软儿梨特有的香味，苏小甜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在她心里，没有哪一种水果像是软儿梨一样，让她魂牵梦萦。 重生之后，终于等到软儿梨熟了。 “二哥，二哥，你快点啊！”小九蹦蹦跳跳地喊着，着急得不得了。 他也想上树，可是，年龄太小，苏奶奶怕他摔下来，不许他上树。 最后，上树摘果子的是苏家三兄弟，小一辈里大的六个孩子以及李柱子。 十来个人猴子一样地爬上树，在偌大的梨树上各自为战。 剩下的人负责在树下等着筐子满了顺着绳子放下来之后，将梨子堆在一起。 大家忙忙碌碌起来，百无聊赖的苏小甜终于得到机会和老梨树交流。 她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抚摸上老梨树粗壮的树干，果然就听到了老梨树沙哑的声音。 苏小甜立刻开始与老梨树对话，为了不显得自己傻傻的，苏小甜抚摸着老梨树，一圈一圈的转。 谁也没有留意到苏小甜到底在干什么，只当她是围着老梨树一圈圈转圈玩呢。 拥有了草木玲珑心的苏小甜正在和老梨树聊天，说一些红心大队的趣事，说她不曾听说过的故事，说红心大队这些人家的兴衰存亡。 老梨树比红心大队年龄最大的人还要年长许多，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就是苏爷爷也说从他有记忆以来，这就是一棵老梨树。 从老梨树这里，苏小甜知道了许许多多老黄历。 苏小甜发现，除了读书，和树木聊天也是很有意思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不错啊，阅历和见识，很重要。 “老梨树，你知道我们这里以前有个大财主吗？听说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苏小甜忽然想起这个，遂问一句。 “知道，你说的是裴家。”老梨树的声音还是沙哑，可是苏小甜就是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变化。 “裴家？” “早年，我就是裴家人带来种在这里的。”老梨树又说：“裴家是真正的积善之家，只可惜……” 苏小甜倒是没想到，老梨树和财主家，哦，就是老梨树口中的裴家，还有这样的渊源呢。 “那你知道，他家的后人都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年土匪来了，裴家提前将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可是人却被土匪抓走了。我只能看到自己周边的事，裴家人被抓走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再后来有人说，裴家所有的人都被土匪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小甜觉得，老梨树的声音带着失落和难过，她也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老梨树，吉人自有天相，我听说，你原来的主人裴家是积善之家，肯定能逃过一劫。”苏小甜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一番话安抚老梨树。 “唉，都已经过去了。老梨树我年岁已高，只怕坚持不了几年了。”老梨树沙哑着嗓子说：“都过去好几十年了，可裴家的人却一个都没回来，只怕回来的可能不大！” 苏小甜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难过的老梨树了，只能伸出嫩白的小手，慢慢地抚摸着老梨树粗粝的树干。 “小丫头，裴家的人将所有的宝贝藏在了四个地方，我请你代为守护可以吗？以十年为期，如果裴家人不回来，那些财宝便算你的，要是十年之内，裴家有人回来，你便将裴家的财产物归原主。” 苏小甜被吓了一跳，说道：“老梨树，这可不行。” “等老梨树死了，就算裴家的人回来，也找不到那些财宝了，因此，老梨树这才求你。” 苏小甜沉默了，没想到，草木也是有情的。 “我答应你，老梨树，你将地方告知我，十年之内，我绝对不动那些财宝。”苏小甜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老梨树果然就对苏小甜说了四个地址，可让苏小甜疑惑的是，这其中，竟然没有山上的那一箱金银珠宝。 “老梨树，我在山上捡了一个箱子，那不是裴家的财产吗？” “山上？”老梨树说了两个字就不吭声了。 沉默很久，就在苏小甜以为自己忽然失去了沟通能力的时候，老梨树终于又开口了。 “那些年的事太久远了，老梨树都快不记得了。想了很久，那些财宝，大概是土匪藏起来的，应该和裴家没关系。” 苏小甜觉得长舒一口气，与裴家没关系就好，别人家的钱财，就算放在自己家里，也总感觉不是自家的东西。 要是土匪留下来的，将来花用的时候，就没压力了！ 苏小甜正打算继续和老梨树聊天，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 沟通被打断了，苏小甜便顺着吵架的声音来源看过去。 循声看过去，距离有些远，加上树影，看不真切。 算了，和她也没关系，还不如与老梨树聊天更开心！ 苏小甜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便再度回身，想继续与老梨树聊天。 但那边越吵越凶，实在是破坏人的心情。 “那些知青怎么回事？就是摘个梨子，给他们的还是最小的一棵树，咋还吵起来了？”苏奶奶略带嫌弃地说。 “和咱没关系！”李柱子现在对知青可是敬谢不敏！ 大队长苏长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放下自家的果树，出面去协调解决问题。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苏长久板着脸说。 “大队长，你这么安排不太合理，我们几个人都不会爬树，这果子要怎么摘？”康艺叶抱着双臂站在树下，似笑非笑地说着。 康艺叶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从她回来之后，知青点便不肯要她了。 知青们的理由也很充分，说这样坏了名声的人住在知青点会影响所有知青的名声。 作为大队长的苏长久没有办法，在康艺叶的被子被从知青点丢出来几次之后，只能将村头一间绝户头住过的破房子找人稍微修缮了一下，给康艺叶暂时住着。 要是康艺叶是个自尊自爱的也就算了，偏偏她不是。 一个人住在村头，倒是更加方便了，她便有意无意地开始勾搭起村子里的男人们。 红心大队的风气固然还算不错，但有个这么主动，又不需要男人们付出什么代价的女人，还是有几个男人没有管住下半身，成为康艺叶的入幕之宾。 消息传开之后，知青们更是引以为耻，不光不与她说话，就是看到了，都要远远地绕着走。 可今天摘果子的时候，大队长却让知青们负责一棵树，开始的时候，知青们原本打算忍下来，可康艺叶不光不干活，还酸言酸语说话，冲突就起来了。 几个知青原本在努力摘果子，因着康艺叶将筐子都丢在树下不动了。 康艺叶话音才落，苏长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一个男知青说：“大队长，我们还是和大队里的社员们搭配干活儿吧，上树我们实在不在行。” 苏长久怎么可能不知道，根本不是上树不在行的问题，而是他们不愿意和康艺叶一起摘果子。 男知青怕被康艺叶缠上，女知青则怕和康艺叶走得近坏了名声。 实际上，大队里也没几个人愿意跟康艺叶一起摘果子。 他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知青们放在一起的。 苏长久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说：“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几个知青立刻都点头表示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既然你们都想和社员们一起摘果子，那就自己去找愿意和你们组队的社员，我不负责分配。” 大队长真是不想理会，但又不得不理会。 这些知青娃娃，干啥啥不行，找事第一名。 不过这话，大队长不能说出来，省得别人说他搞歧视。 这边大队长才表态，几个知青已经纷纷朝着自己看好的人家去了，那脚步快得像是抹了油一样。 学校里的两个老师对视一眼，直奔老苏家这边。 一则是他们觉得，老苏家人多力量大，完成任务肯定快；二则就是和老苏家的人熟悉。 毕竟，整个红心大队，能让家里娃都去上学的没几个。 将他们的想法说了之后，苏爷爷苏奶奶都表示，欢迎他们的加入。 还明确表示，等摘完了这棵梨树上的果子，将他们知青那棵树上的果子也都摘了就行。 而其他的知青也都有早就看中的人家，一个个都投奔过去了，也都成功被收留了。 最后，原本那棵梨树下面，就只剩下了康艺叶。 康艺叶的表情不是很好，这些人，当她看不出来他们嫌弃她呢？ 都是当知青的，谁比谁高贵了不成？ 朝着园子里扫了一圈，康艺叶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冲着李会计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会计和苏桃花两口子带着几个孩子，正在忙着摘果子呢。 苏桃花是个十分爽利能干的人，带着儿女们干得热火朝天，倒是李会计装文化人，拈轻怕重的。 就在这时候，康艺叶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李大哥，嫂子，我和你们一起搭伙摘果子可以吗？” 康艺叶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弱和几分软糯，甚至还有一点撒娇的意思。 这样的声音，是个男人就难以抵抗。 李会计果然立刻就觉得半边身子酥了。 在红心大队，他是上门女婿，这里的人要么就喊他李会计，要不就是姐夫姑父什么的，这在李会计看来，都是从属地位。 康艺叶一声李大哥，再加上一声嫂子，极大地满足了李会计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他甚至都没问一句苏桃花是不是同意，直接开口说：“当，当然可以！” 苏桃花看不上康艺叶这样的女人，当下就冷哼了一声。 李会计这才反应过来，但看着苏桃花那冷着的脸，再看看康艺叶满目含笑的脸，瞬间觉得，女人就该是康艺叶这样的。 为色所迷的李会计这时候也顾不得家里黄脸婆的想法了，直接说：“我是大队的会计，康知青找我家，是合适的！我作为干部，有义务帮助知青同志！” 康艺叶柔柔地笑着对李会计道谢，那副模样，真正千娇百媚。 李会计听着康艺叶的声音，再想想自家母老虎，觉得自己的命真的不行。 再想着康知青这样一个城里来的女人，长得又这样漂亮，还能对自己这么说话，要是能娶这样的女人，才是真的过日子。 苏桃花顾着李会计的面子，不想挡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他的脸，便也不理会康艺叶，而是忙着干活。 却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男人，心已经飘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康艺叶十分主动的与李会计沟通，李会计则不停的献殷勤。 苏桃花气的差点儿将手中的箩筐砸在两个人的头上，最后还是忍住了。 但周围的人，却少不得要指指点点的看着这边。 甚至有人冲着李会计喊道：“李会计，你这是干啥呢？” “帮助城里来的知青同志，苏晓桦，你可不能这样狭隘的看问题。”李会计义正言辞的说：“康知青是个柔弱的女同志，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不帮她一把？” 苏桃花简直要被这话给气死了，她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招呼孩子们：“走，咱们换一棵树，这棵树就留给你爹！” 苏桃花的几个孩子看着康艺叶的表情都是愤恨，最小的儿子甚至还抓了一把土丢在康艺叶的身上，一双眼眸十分愤恨。 “哎呀，这是干啥？李会计，你们家好像不欢迎我。呜呜，是我不对，我这就去那边一个人摘去！”康艺叶装模作样的也要离开。 “康知青，不用管他们，这孩子被他娘给惯坏了，看我回去不扒了他的皮！”李会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儿子，安抚康艺叶。 好在这时候，苏桃花已经走远了，要不然，估计都要被李会计这话给活活气死。 大家都在干活，抽空看看这边的闹剧。 就在这时候，众人忽然听到了小汽车的声音。 这个声音已经好几次出现在红心大队，红心大队的人都听习惯了。 “县里的大领导又来了。”不知道谁率先开口说了一句。 “也就是县里的大领导，” 又有人说：“也不知道满秀是不是一起回来了。” “她还有脸回来？”刘秀英冷哼说道：“一个连自己男人都不管不顾的女人！” “刘秀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人看不过眼，说道。 “我有啥不对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天，苏满秀把自己的天弄到矿山上去还有理了？”刘秀英撇嘴说。 好在，大队里的人都知道刘秀英是个啥德行，因此都不和她计较。 在大家的注视下，苏满秀和陈子安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了。 大队里的人看着苏满秀，一个个都啧啧的说，满秀这娃，看起来比之前还年轻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苏满秀，精气神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在城里这段时间，稍微养出来一点肉，不像之前那么单薄了，气色自然也要好上很多。 皮肤看起来也光滑有光泽了很多，带了一点红晕的娇羞模样儿，衬得她越发漂亮了。 再加上她难得穿着一套簇新的衣裳，脚上还穿着齐良英送的新鞋，看着都年轻了好几岁。 “秀儿啊，你回来了？”看到大女儿过的好，苏奶奶这些日子的压抑总算得到了舒缓。 她其实一直都在担心，万一大闺女在城里过的不好了咋办？可又不敢说出来，唯恐让家里其他的人也担心。 现在亲眼见到了，她终于能安心了。 “娘，我正好放假，就回家里看看。”苏满秀笑着拉起苏奶奶的手。 “大娘，今天摘果子呢？”陈子安看着这一派忙碌景象，笑着问。 苏奶奶觉得，这一次的陈子安，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却也没想出来。 当然，主要是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女儿，根本没时间考虑陈子安的问题。 “是啊，我们大队这棵老梨树的果子可甜了，你们今天来正是时候。下午分了果子，陈部长也带一些回去尝尝鲜。” 陈子安没有说要，也没说不要，看了看树上的几个人，乐颠颠的说：“小五小六，你们两个下来，我上去摘，比你们快。” 小五和小六两个，到底还是年龄小了一些，虽然很活泛，但摘果子的速度比别人慢了不是一点半点。 小五和小六对视一眼，乖乖的下了树，陈子安三下两下爬上树，而且是去了树上最高的地方。 这个位置太高了，一般人不敢上去，但陈子安十分轻巧的就上去了。 而且陈子安手脚灵活，摘果子的速度十分快，很快就摘满了一篮子果子。 他讲篮子绑在草绳上，再将篮子一路放到树底下。 小五小六两个人立刻上前，带着崇拜将篮子里的果子倒在在地上。 “陈叔叔果然比我们厉害多了。” “陈叔叔最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做陈叔叔一样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