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亏本染坊
赵鉴看了一眼媳妇，媳妇也有些傻眼，这嫂子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眼见目的无法达到，今日是谈崩了，他笑着缓和道：“嫂子既然不舍得我们走，那便先不分家，来日再说，我们回去。”二弟媳冷哼一声，“撞坏脑子了吧，蠢货玩意。” 谢子珺气得不行，“蠢货说谁？”二弟媳又是一声冷哼，“蠢货说你！”谢子珺怒气稍平，“既然二弟媳如此有自知之明，蠢货日后，还是少开口为妙。” 二弟媳脸瞬间胀成猪肝色，就想扑上来收拾她，她冷笑一声，“果然是蠢货，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想挨打弟媳大可以直说，我就能给你痛快！”赵鉴见状不妙，一把拉住尖刻的媳妇，“还不同我回去！丢人现眼！” 赵鉴脑子是个转得快的，此刻一脸笑容地道：“弟弟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嫂子。”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杯，“嗯，不送。”赵鉴转头就变了个嘴脸，阴狠的脸上带着晦暗的阴影。 没想到这谢子珺撞了脑袋竟然撞聪明了，真是怪事，看来分家这事得延后，重新想个对策。 谢子珺冷冷地看着二人离去，大丫从角落里钻出来，好看的黑葡萄眼泛着亮晶晶的光泽，仿佛被水洗过的黑葡萄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美丽而生动。 “娘亲！”她转头对自己的女儿笑笑，“嗯，娘亲在。”“娘亲您方才好厉害，几句话就把小叔和婶婶说得接不上来，嘻嘻，娘亲真棒！”她哭笑不得，孩子稚嫩的语言表达着对她方才作为的赞同，可见就连孩子都看得出他们对赵小娘子实在不怎么样。 奈何长辈的身份，这才不好说什么。谢子珺抚摸着大丫的小脑袋，说道：“你弟弟正在厨房里等着六姐做好吃的呢，你要不要也去瞧瞧？”大丫坚定地点点头，“嗯！我会告诉弟弟的！” 她还想叫住撒丫子就跑出去的大丫，心中好笑，真是孩子，风风火火的，她真的只是让大丫去吃东西，不是让她宣扬自己方才斗小叔的事迹，这等事，孩子年轻还那么小，不知道也有好处。 看了看地上摔坏的茶杯，也罢，待会让六姐去收拾吧，她想去自家的作坊看看，那可是老本买卖，关乎着她未来的钱途命运，得去摸摸清楚。 二小叔总说染坊亏本，但具体亏了多少，又是怎么亏的，包括其中的账目，都是二小叔一手把持，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日看了那赵鉴的为人，她心中对此人并不信任。 顺着原主谢子珺的记忆，她好不容易摸到了账房，此刻账房无人，她左右查看一番，便用自己身上的那把钥匙将门打开，闪身进去。 账房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不知究竟是年久失修，还是有什么东西长了霉，一股子让人不喜欢的味儿，更准确地说，是她不喜欢在这个屋子里的赵鉴。 在桌上翻找一会，谢子珺便找到了最近几年的账目。说来有趣，她对传统刺绣工艺有兴趣，染布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拿手好戏，会对这些有兴趣，源于她的家族一直是传统之家，十分怀旧。 比如说家里当会计的爷爷，对整个历史时期的账目方式都进行过详细的研究，她跟着学了些皮毛，也足够应对像赵鉴这样的假账房先生了。 将账目一一看过去，直到最近这几个月，谢子珺发现了问题。赵鉴这厮竟然做假账？她不可置信，又往前翻了些，前前后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假账，差不多二百贯左右。 她气呼呼地将账册丢下，好家伙昂？竟然背着她中饱私囊还侵吞自己的银两，好你个赵鉴！ 她将账册如同方才来的时候那般全部摆放整齐，锁上门，离开了账房，往染坊走去。 染坊里男工女工都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赵家庄的，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放心，工钱好说，生意好的时候就多发些，生意艰难了，就少给点。 加之赵秀才和赵小娘子的名声一直不错，故而虽然染坊这几个月亏本，可大家并没有放弃，并相约帮助赵家度过难关。可惜染坊内，满打满算，也才六个人，加上赵鉴。 在染坊技工上负责工作的，是强叔，他不到四十，为人稳重，度染布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能够将色泽上得更加均匀。 她看着地上蓝色的染布颜料和白布，心道就这个质量，能够有好的收益才怪。 走过去大致看了看整个染坊的染布情况。 用料粗糙，眼色就那么几个，蓝的黑的了，彩布的颜色少之又少。工艺也很落后，就这么几个人，没有明确分工的话，大家一整天都很忙碌。 强叔指挥工人干活，整个染坊里，只有他是有时间说话的。众人见到赵小娘子来了，都不禁惊讶非常，因为自从赵秀才去世，赵小娘子不管事，来这里，她还是头一遭。 “强叔，”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哎，娘子，娘子，您今儿怎的跑染坊来了？”强叔心中的激动脸上都表现出来，十分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真正的主子赵小娘子要管事了！ 她点点头，说道：“嗯，今日无事，我便想来看看大伙。”染坊里其他做工的人都对她露出善意讨好的笑容。她转头看向强叔，问道：“强叔，您出来一会行吗，我想问您些事。” 强叔笑着道：“行，行行。走走。”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染坊，她也不矫情，开门见山，“强叔，我们染一匹布的成本，大概有多少？”强叔抬头看她，心道自己果然料得不错。 “大概三十贯钱，”强叔道。她点点头，同自己估计的差不多，也就是说，他们每年按照账目上的情况，若是想盈利，一年盈利个五百贯左右并不难。 但是他们的布质量着实不怎么样，还掉色，可是染布的工艺倒是老手艺，效率高，速度快，并非没有优点。需要改进的空间还很大。她低头沉吟的功夫，强叔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