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近在咫尺的死亡
“滋滋～滋！” 房间里充斥着“滋滋”的杂音。 “在哪里？” 叶亦泽从床上跳下来，环顾四周，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滋滋”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刺穿叶亦泽的头皮。 叶亦泽想把灯关了，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关掉灯，可以让这声音消失，那么这声音的主人应该也会离开。 “不知道小区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幻想术士，如果有的话，他应该会出来帮忙。但没有的话……赌不起啊。” 叶亦泽心里有些烦躁。 “算了，把它引出去好了。” “滋滋”的声音充满房间，叶亦泽不知道它是针对人还是针对屋子，姑且试一试吧。 叶亦泽拉开房门，迅速跑到了房间外面。 “滋滋”的声音在他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消失了，应该是在房间里继续响着，只是因为他已经离开了房间，所以才听不到那些杂音。 看来这个家伙是局限在屋子里的类型，或者说是有什么限制，使得它不能追出屋子。 不管怎么说，叶亦泽现在是脱离危险了。只需要等等看，杂音会不会再次出现在别的地方。毕竟它应该不会一直待在一间屋子里，肯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进行转移。 “外面的雨……停下来了吗？” 暂时的安全让叶亦泽平静了一些。他留意到，不只杂音，连雨声似乎也听不到了。 叶亦泽来到阳台，透过窗户，向外面望去。 的确，雨已经停了。只是地面好像还是湿的。叶亦泽为了进一步确认，打开窗户。 比起下雨前那种闷热，雨后的空气一般都比较清新。 叶亦泽嗅了嗅窗外的空气，的确比出门的时候好多了，但其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仿佛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那股味道，闻起来也没有让人不适的感觉。只是让人感到格格不入。如果是在平时，遇到这种事情，叶亦泽大概会使劲分辨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味道。 也许是直觉，让叶亦泽停止去分辨那气味。 “这味道……还真是……” 叶亦泽关上了窗户，“感觉闻下去会疯掉。”虽然没有不适的感觉，但就是不想继续闻下去。 叶亦泽关上窗户后，并没有离开阳台。当他确定已经基本闻不到味道的时候，他集中注意力，观察着楼下。 那味道一定是从什么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它一定会出现的。 如果有猎物上钩的话。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大概在叶亦泽关上窗户十分钟后，从楼下的黑暗中，慢慢地浮现出一个轮廓。 看上去像是一个人。 叶亦泽屏住呼吸，他觉得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要浮出水面了。 夜里一点——现在可能快两点了——天总是黑的，黑到无法视物的程度。 那个人形轮廓非常模糊，除了能看出人形以外，几乎看不出来其他信息了。 人形轮廓——姑且这样称呼它吧——缓缓移动着，时不时地还会停顿一段时间，看样子是在寻找什么，也许是它的猎物。 不过这搜寻的过程不太顺利，仅仅在叶亦泽的视野里，它就停下了好几次。 有时，它会脱离叶亦泽的视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叶亦泽还慌乱了一些，担心人形轮廓会到别的地方去，而他是不能离开家的。不过，似乎那个猎物就在对面的几幢楼里，人形轮廓兜兜转转，总是会回到叶亦泽的视野里。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人形轮廓终于摸索到了对面那栋楼里。 看来它已经锁定目标了。 看着它缓缓走进对面的大楼，叶亦泽心头一紧，他不能离开家。家里可能有什么在，一旦他离开，就没办法保护小浅。但他一直守在家里，住在对面的人就可能丧命。 对这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们，不能抱有幻想，必须假设它们会取人性命。 叶亦泽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就算是在学校上课时，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频繁地看表。在时针指向“3”的那一刻，叶亦泽再次看到了那个人形轮廓。 是在对面那栋楼的二楼，一扇开在墙上的窗户。叶亦泽不知道那是什么房间，也许是洗手间吧。他们家的洗手间，就是在那个位置。 那个房间在几分钟前，还是一片漆黑。当里面的灯打开的时候，叶亦泽只以为是那家人在上厕所，或是做些别的事情。 直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叶亦泽视力还不错，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虽说看不清脸，但叶亦泽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男主人似乎有点疲倦，他一手像是扶着墙，然后腰弯得有些低，甚至快要看不到他的上半身了。 看不清男主人的表情，但从他的动作上，看的出来，他似乎有点痛苦和慌乱。 他试图直起腰来，但却力不从心，只能任凭它弯着。他一只手扶着墙，这只手从没有离开过墙，好像不扶着墙就站不起来一样。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男人彻底倒下了。叶亦泽没再看到他，不知道他是否一直都在原地。大概是男人倒下后不久，又一个身影出现在窗户边上。 是个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长沿帽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是那个女人！ 叶亦泽险些叫出声来，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如果被那女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女人并没有发现在偷偷观察的叶亦泽。 女人稍稍低下头，应该是在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叶亦泽觉得，此刻女人的脸上一定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那笑容不会有多好看。 黑衣女人像那个男人一样，慢慢弯下了腰，弯到了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程度。 她弯到了九十度。 然后，她又从胸口下面再次弯曲，完成了两次九十度。 这时女人的头部已经完全消失在墙后面。想必与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接触。 叶亦泽不能想象那个男人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甚至忘了移开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弯了两次的身体。 仅仅几分钟后，女人直起身来，看上去满意极了。她挥舞着手中的雨伞，屋子顿时陷入了黑暗。 女人破坏掉了屋子里的灯。 在黑暗充满屋子的一瞬间，女人的眼睛散发出惨淡的白光。 叶亦泽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见过不少怪物了，但它们的目标都是自己，而自己是有反抗的能力的。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没有能力反抗的普通人，在绝望中被杀死。 在老城区的时候，叶亦泽也短暂地体会过这感觉。但很快，夏兹就来救他了。而他也获得了「时空间」的能力，从此面对这些怪物，有了反抗的权利。 而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他们的结局只有死亡。 “这算什么啊！” 叶亦泽一拳打在窗台上。 “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又一次出现，似乎是在嘲笑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