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做个俗人

    “一个出身不高的女子，通过选拔活动，收获了名气，借此提高了身价。最终嫁入小康之家。这个故事听着还挺励志的。”茅安道，“午马队长，你在选拔蚕花娘娘的神婆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神婆那里倒是没什么发现。只是神婆的丈夫倒是疑点颇多。”午马队长回道。

    “你把你知道的说说看。”茅安道。

    “这个神婆的丈夫，说起来还真有些来头。他是白鹭书院的弟子，还是候缺的举子。不知道为什么娶了个神婆为妻。当然由于这个身份，他在家中地位尊崇。神婆作为正妻，对他可谓是毫无约束。这个举子成日里醉酒买春，是惠阳港有名的花花公子。”午马队长道。

    “有意思，神婆的丈夫居然是一个身负功名的读书人，而且还是个花花公子，接着说。”茅安道。

    “神婆不仅不限制丈夫的放浪行径，而且还经常为其买春提供方便，甚至自己引荐一些姿容秀丽的女子供其消遣。由于神婆实际控制着蚕花娘娘名落谁家，所以候选的蚕花娘娘经常想方设法，投其所好。”午马队长又道。

    “蚕花娘娘的选秀，已经蜕化成这一家子的盛宴了吗？若真是这样，那之前闹事之人经过神婆一家的潜规则。应该并非完璧之身，凭着这种条件，还能高嫁员外家，应该智商手段不俗，怎么在你手下三两回合都走不了？”茅安对着严世范问道。

    “……兴许是……”严世范一时不知道是该谦虚还是该骄傲，无从作答。

    “报……六一二抓到了那个要逃离的人。”门外有人报告道。

    “带进来！”茅安道。

    六一二手里提溜着一个女的，也是年轻女子，姿容一般但身段还颇具风情。此时走路一时踉踉跄跄，看来被六一二带回来的时候一定不老实，腿脚似乎吃了一点苦头。

    “你是谁？”茅安问道。

    “我是城东陈杨氏。世代良民，无作jian犯科等劣迹，你们光天化日，强拉民女，可是重罪。若是现在把我放了，我还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我夫家找来，我就不能担保你们不惹上官司。”陈杨氏道。

    “哦，陈杨氏。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别看我们是一群男人，但是我们都是讲道理的。”茅安笑道。

    “呸，男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转什么龌龊心思。”陈杨氏道。

    “好好好。牙尖嘴利。更难得，还能窥知人心。那你猜猜我脑子里在转什么龌龊心思？”茅安拍手叫好道。

    “你……男人都一个德行，呸真恶心……我都不惜的说……”陈杨氏道。

    “什么德行？你丈夫陈兄的德行？还是神婆男人的德行？”茅安直视陈杨氏斥问道。

    “啊！你在说什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被茅安一喝，陈杨氏一个激灵惊恐道。

    茅安给了严世范一个眼神，候着提着陈杨氏的脖子像一只小鸡崽子一样，把陈杨氏提了起来。

    “别急着否认。我很忙的，时间很宝贵。我希望从你嘴里听到的都是有用的信息。如果你再巧言令色，信口胡诌。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我们医药行里的针灸之法，保证你饱尝分娩之痛，同时还能保证别人什么都验不出来。”茅安的话像恶魔在陈杨氏耳边低声吟唱。

    “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被茅安一吓陈杨氏不敢放狠话了，但是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茅安对严世范一个手势，候着双指发力刺激着陈杨氏肩部的xue位。陈杨氏身体无法移动，但是胸廓不受控制得剧烈起伏，额头上也冒出白毛细汗。

    “停！”茅安手一举道，“我说的痛苦，我想你刚才已经体会到一点了吧。我告诉你那个程度只是十分之一，如果你继续不老实。剩下的九分也会继续让你尝试的。”

    陈杨氏怔怔地看着茅安，眼里已经不敢有所不敬，只是嘴巴依然很严。

    “陈杨氏，自己做下了事情。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如果你还有下一次，我说如果，你一开始就要提醒自己，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不然为什么别人没事。那个蚕花娘娘一进衙门，我们就把你‘请’到这里来了呢？”茅安道。

    “那个贱人，竟敢攀咬我？！贱人！”陈杨氏咬牙切齿道。

    “别说别人，人家那是识时务。我劝你也识时务。这人呐，有两种死法。第一种叫身死，这第二种呢，叫做社死。”茅安道。

    “什么叫‘社死’呢？”捧哏演员严世范及时上线了。

    茅安继续解释道：“所谓社死，就是社会性死亡。就是你如果明天不幸浮尸江上了。整个惠阳港都会传遍你的花边新闻。可能有人会说，你对哪个过路秀才枕席自荐，但是人家把你始乱终弃了，于是你只好自寻短见了；可能还会有人会说，你想睡神婆丈夫，但是人家看不上你，于是你羞愤投河了……”

    “放屁！神婆丈夫怎么会看不上我！……”陈杨氏激动道，又连忙住嘴。

    “好了，我说了这么多，该你说了。不然……刚才的只是‘前菜’，马上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正餐’！”茅安用手捏的指节爆响，盯着陈杨氏，目光如鹰。

    “我……”陈杨氏害怕地看着茅安，终于妥协了下来，“我说，……，这事儿还得从去年的蚕花娘娘选拔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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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一切，陈杨氏被暂时锁在库房里，看押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明公您要是在公门，那也是断案的一把好手。寥寥几条线索，您就锁定了真凶。”严世范感叹道，“名利啊……为了一个蚕花娘娘的名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这红尘打滚，谁又能逃脱这名利二字的羁绊。今日若笑她，他日也会有人笑我们。我承认我就是一个俗人。”茅安道。

    “没错，我们都是俗人。哈哈哈……”严世范笑着回应道。

    “我觉得，俗人没什么不好。做个俗人，贪财好色，不谈亏欠，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