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落跑小姐

    “哪儿和哪儿啊？求富钱庄现在可不是生意兴隆，是一大群惠阳港的老百姓举着银票，抢着兑换现银呢！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都怕去晚了，求富钱庄就兑不出银子来了！人们纷纷抢道，有些人都被挤倒泗河里去了。”小桃儿道。

    “啊，求富钱庄被挤兑了？”林艺涵惊讶道。

    “对，就是挤兑。我远远地看了一眼，求富钱庄现在可挤了。连衙役都来维持秩序了，大家为了不被插队，后面一个人都抱着前面一个人的腰，连男女之防都顾不上了。”小桃儿道。

    “哎，真是作孽啊。”林艺涵道。

    “可不是，一个相熟的小姐妹和我说。前几天她刚刚存进去了，自己这几年做工所得的嫁妆钱，这下眼看就要取不出来，是人都快做不下去，还哪里顾得上羞耻，先把现银取到手里才是最大的道理。她刚才和我打了招呼的功夫，就差点被人插队，急得都快出眼泪了。”小桃儿同情道。

    “怎么会这样？普通人家照惯例，是不会去钱庄开户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老百姓去求富钱庄挤兑呢？”林艺涵不解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我一路上听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在讨论这件惠阳港今天的头号新闻。据说事情的缘起是这样的……”小桃儿把她一路所听到的传言，详细地复述给了林艺涵。

    “嗯……”林艺涵拿着药材，摆在桌上的不同方位，似是代表了这件事的几个相关因素，然后默默鼻子思索了一会儿。

    “看来番商就是一个陷阱，难怪他们会对高价的番香惜售，原来只是想给求富钱庄做抵押，借机来骗取贷银。还向购买者返利求富钱庄的银票，才使这些普通百姓去挤兑求富钱庄。看来这个幕后之人应该就在那些番商之中了。他们一开始出现在惠阳港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卖货，而是搞垮求富钱庄。”林艺涵从她的角度分析了整个挤兑事件。

    “啊？原来番商是一个陷阱啊？难怪，难怪……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搞垮了求富钱庄对番商又有什么好处呢？”小桃儿提出了她的疑问。

    “我们身居闺阁消息有限，只能管中窥豹，根据自己的逻辑去解释一些事情。或许我的猜测还有很多不成熟之处，甚至由于消息错漏而完全走偏了。”林艺涵道。

    “这……”小桃儿被说得更加迷茫了。

    “不过这件事给提了个醒。结合之前，不收大药房的开业风波。看来惠阳港最近来了一群搅弄风云的人物，我们求康药房要提高警惕。不要一个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林艺涵道。

    “是呢，小姐您说得没错。只是这个时候，老爷去出门买药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小桃儿道。

    “小桃儿jiejie，小四说老爷回来了！”阁楼之下一个丫鬟的喊声传来。

    “这次老爷买药回来的好快啊！难道是听说了惠阳港今天的事儿，才提前回来的？”小桃儿道。

    “走，我们去看看爹。”林艺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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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呢？”林艺涵问小四道。

    “小姐，掌柜的说，他今天要去汇丰楼吃饭，让小的请小姐一起过去。”小四回道。

    “哦，是这样啊。那我等父亲回来了和他一起去吧。”林艺涵道。

    “掌柜的已经在汇丰楼招待其他宾客了。小姐，你随我去就好了。”小四道。

    “哦，好……不过我的香囊忘在阁楼上了。我去取一下，你们先叫马车吧。”林艺涵说着就要往回走。

    “小姐，马车小的早就让人备好了，您先上车。香囊就让小桃儿给你去拿吧。”小四道。

    “小桃儿不知道香囊放在哪儿？这还需我自己去取。”林艺涵说着脚步已经跨回门槛里。

    “小姐……”小四虽然还没想好说辞，但是手已经拦在林艺涵回去的路上。

    “小四！你不想干了？！”小桃儿看着架势不对，身体横在林艺涵和小四之间道，“哪有下人这么干预小姐的？小姐要去取什么就取什么，要什么时候去汇丰楼就什么时候去汇丰楼，这都是小姐的自由，是你能多嘴的吗？”

    “手伸着干嘛？还想拦着小姐不成？”说着小桃儿一下打落了，小四拦着的手。

    “小姐，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吗？”上楼的时候小桃儿问林艺涵。

    “我父亲从来不去汇丰楼吃饭，那里是他的失意之地。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当小四提到父亲在汇丰楼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骗我。”林艺涵道。

    “这么说来，小四肯定怀有不好的企图。难道他已经做了反骨仔？”小桃儿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求康药房已经有了别人的内应，那想对小姐你不利的人，应该马上也会到了。小姐，我们快跑吧。”小桃儿急切道。

    “你先去西边的窗户看看有没有人？别打开，从缝里看。”林艺涵道。

    “好。”小桃儿小心翼翼地扒着窗子缝打量这外边，“小姐，这边停着辆马车，还有几个面生的人在左右张望。”

    “你再去看看东边的窗户。”林艺涵道，

    “嗯……这边东北角好像也有一个人在张望。不过桂园桥这边四通八达，我们混到人群之中应该可以跑掉。”小桃儿扒着窗子缝道。

    “好。小桃儿，你去柜子上的箱子里拿一条绳子。然后沿着东边窗户慢慢地放下去。”林艺涵道。

    “好……”小桃儿蹑手蹑脚地打开窗户依着林艺涵的话，慢慢地把绳子放了下去。

    “嗯……”林艺涵闺阁院外东北角守株待兔的人发现，东边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小缝。更加奇怪的是一个绳头慢慢地从窗户里放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多数看着前方或者脚下，没注意到这一节绳子，但作为监视者的他，职业的敏锐性使然，让抬头看了这一眼，不想这一眼之下就有了发现。

    “绳子上还打了绳结，看来这个小姐也是个逃家的‘惯犯’。”心里略带嘲笑，他使了一个眼色让马车边的同伙一起过来。毕竟桂园桥边人多眼杂，几个同伙过来，可以快速控制住林艺涵，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