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胜
“进。” 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战鼓和号角齐鸣，赵云带领一千白马义从，两翼各有五千骑兵，齐向潘凤兵阵冲去。 看着如滚滚洪水疾驰奔来的上万敌骑，潘凤心头震动，紧紧地握着大斧。 不知道前阵这一千强弩兵能不能顶得住，胜败就在他们身上了。 其实不止是潘凤心头震动，包括校尉李响和所有的兵士，见到对方这样的骑兵阵冲来，无不心头震动，手中都捏着一把汗。 负责统领强弩营的是一个叫牛胜的军侯，他站在盾后，看着如洪水一般涌来的敌骑，感受着大地的震动，紧张地测视着敌骑的距离。 必须要等到敌骑进入百步之内再射，这时候敌骑处于冲刺阶段，全部都在加速前进，他们想停也停不住。 “稳住，稳住，稳住……” 看着敌骑越来越近，牛胜嘴里不停念着。 此时敌骑已经进入百步之内，将近五十步时，他突然高高举起一面赤旗，大喊一声：“起。” 强弩兵蹲伏在盾后，看不到敌骑，也看不到牛胜手中赤旗，但刀盾兵可以看到，所有刀盾兵见到赤旗举起，同时大喊：“起。” 隐伏在盾牌后面的强弩兵同时起身，举起弩弓，大喊大叫着向前奔出，瞄准敌骑射去。 “啾啾啾……” 这一千强弩兵都是经过选拔训练的，弩射之术较精，几乎每箭所射皆中，中者皆倒。 人倒马惊，而且有不少弩箭射中战马。 许多马倒下，又把后面冲来的马绊倒，就像是高速路上大型连环追尾车祸现场一样，后面的人明知道要停，可就是停不下，只能眼睁睁地撞上去。 赵云拍马冲在前面，本来就对潘凤布置的刀盾阵心疑有诈，见到弩兵从盾后现身时，他就知道中计，可为时已晚。 现在想要停止进兵根本不可能，而且万马奔腾，什么命令都已无法发出。 他挥舞手中长枪，拨挡射来的弩箭，拍马直直冲去。 后面都是冲来的或是倒下的战马，他现在想后退也难，只能冲上去再说。 他所带领的这些白马义从，之前打乌桓时，都是骑射对骑射，大家公平作战。 他们凭着勇猛无畏和骑射之术，把乌桓打怕。 可是现在，潘凤这些冀州兵手中拿着的是强弩，比他们骑射所用弓弩射程要远得多，而且他们站在地上，射的也比他们骑射更准。 一时之间，他们只能大吼大叫着往前冲，反正左右都是自己人，想躲也无处可躲，想逃也无处可逃。 运气好的能冲过去，运气不好的会被射倒或者被倒地的战马绊倒。 马一倒人就飞出去，不摔死也可能会被后面的马踩死或砸死。 总之现场一片惨状。 “啊！” 赵云痛呼一声，左肩中了一箭。 他忍着痛继续冲向前，突入潘凤的刀盾阵，挥舞长枪一阵刺挑。 潘凤看着敌骑倒下一大片，至少能有三四千骑，后面的骑兵能及时勒马的也都急忙退去，不敢再向前。 “全军进，杀！” 潘凤举起大斧，大喊一声，当先拍马向前。 令旗挥动，全军怒吼着向前冲杀而去。 “别放跑赵云。” 潘凤看到赵云和三四百敌骑被围住，向他一指，大声喊道。 数千兵马顿时向赵云等人涌去，把他们层层围住厮杀。 潘凤没有下达一定要活捉赵云的命令，这样的境地，想要活捉很难，会让自己的兵死很多。 目前最要紧的是保住冀州，如果能把赵云杀死，等于是削弱公孙瓒的实力，把他赶回幽州，那也是值得的。 公孙瓒万万没有料到，潘凤竟然会将强弩兵伏在盾后等着他的骑兵，望着自己的骑兵倒下一大片，他心如刀割。 这可都是自己积攒多年的心血啊，就这么没了。 冲阵失利，损失这么多骑兵，幽州兵气势已失，士气大丧，望着嘶喊怒吼冲来的冀州兵，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 之前潘凤受伤败于赵云，这些冀州兵在他们眼里都是绵羊，现在却突然变成一头头猛虎，他们怎么会不心生恐惧。 “后退者斩，后退者斩。” 公孙瓒大喊着，连斩十几人，仍止不住退势。 兵无战心，斩再多也没用。 公孙瓒很无奈，望了远处仍困在敌阵中的赵云一眼，带着兵马向后退走。 潘凤率领大军追斩着公孙瓒退逃的兵马。 李响带领陷阵营冲在最前面，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是尤木和吴铁二人。 这二人越杀越勇，全都满身是血，都是砍杀敌兵溅出来的血。 “赵骑督，你快走。” 和赵云一起被围困的敌骑只剩下一百多骑。 赵云左冲右突，长枪挥舞之处，中者皆倒，无人敢近。 他回头见到公孙瓒带领兵马退去，而围过来的冀州兵越来越多。 “跟着我，一起走。” 他大喊一声，接连刺倒十几人，冀州兵见状纷纷避让。 竟被他带着那一百多骑冲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包围，向西逃去。 潘凤率领大军追杀着公孙瓒，直接追出十余里才停下。 他收拾兵马，听到不少兵士都在谈论赵云之勇。 “那个赵子龙，肩上中了一箭还这么猛，当时我就在他右边，我们五个人同时举矛刺他。你猜怎么样？他长枪一挥，一下子就拨开我们五支长矛，紧接着就是长枪急刺。幸亏我当时脚滑摔倒，不然我也和那几个兄弟一样，被他刺死了。” “可不是，我离他十几步都感到心中害怕。” “离这么远你怕什么？” “你不知道，在我前面离他近的都被他刺死了。” “那你可算命大，这个赵云也真是，明明是我们冀州人，却帮着幽州人来打我们，难怪将军叫他改名叫赵叛。” “也不能这么说，各为其主而已，谁还管是哪一州人。那些山贼还不是出来抢我们同州人，甚至连同郡人同县人都抢。世道乱了，谁有粮吃就跟着谁是真的。” “咦，你咋懂这么多？” “我……将军。” 那人突然见到潘凤站在他们身后，正笑眯眯地偷听他们说话。 其他人一听他喊将军，急忙转身，见到潘凤，连忙行礼。 “那个赵云真有那么猛吗？” 潘凤仍然笑眯眯地，轻轻捋着八字胡问道。 “不猛，不猛，一点都不猛。” 那个有见识的兵咧嘴笑着答道。 “再猛的人，他也会死。力斗不过，可以智斗。你们近不了赵云之身，可以掷出长矛刺他的马啊。一支矛刺不中，十支矛二十支长矛同时掷出，总能刺中他的马吧。他没了马，还能这么猛吗？他还能跑得掉吗？你们说是不是？” 其实潘凤也是事后诸葛亮，现在才想到这些。 “将军说的是，以后我们就刺他的马。” 潘凤笑笑离开。 清点过战场，自己的兵战死759人，伤812人。 其中陷阵营战死5人，伤16人。 斩杀敌兵6344人，俘虏2175人。 算是大胜了。 潘凤对这个结果还比较满意，唯一不满就是让赵云跑了。 要是能够活捉赵云或者把他杀了，那才是大功劳。 不然以后赵云如果还能跟着刘备，对自己来说仍然是一个大敌。 第二日，派出去的探卒回报，公孙瓒收拾兵马退到武遂县屯守。 而张郃的兵马，也将在下午到达武邑。 潘凤派人赶回邺城向韩馥报功，同时向闵纯耿武等人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