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曹操的目的
黑山山谷中。 自从于毒被潘凤斩杀后，眭固和白绕带着贼众退回山谷，接着又被颜良和王朗领兵来守着山谷出口，把他们困在山中。 后来韩馥让出冀州，但潘凤仍然留在邯郸，他们不敢出山去劫掠。 山谷中的存粮越吃越少，眼看就要断粮，幸好这时潘凤被袁绍赶跑了。 而且他们对袁绍恨之入骨，之前来让他们出山去劫掠，说得到冀州后会给他们送来五十万石粮食。 结果不但粮食得不到，还被他们带兵来守着山谷出口，扬言要剿灭自己。 眭固和白绕二人越想越气。 “白帅，潘将军已经离开冀州，咱们便无可顾忌，现在谷中粮食将尽，咱们该去寻袁绍讨讨粮了。”眭固说道。 白绕应道：“哼，袁绍无信之徒，想让他给粮必不可能，要想得粮，只能去劫百姓了。” “劫百姓便劫百姓，潘将军已不在冀州，咱们还有何可惧！不过，咱们可不能如于帅一样滥杀百姓，万一潘将军再回冀州……” 眭固没有说下去，白绕能懂。 潘凤筑的京观还在污水河旁堆着呢！ “不错，劫粮即可，不用杀人，就算百姓反抗要杀，也不能滥杀。只是袁绍兵力极强，咱们也不可小觑。不如这样，眭帅，你入魏郡，吸引袁绍兵马，我入东郡，得了粮食回来与你平分如何？” 白绕建议道。 他知道袁绍现在有七八万兵马，麾下勇将极多，连潘凤都被他赶跑了，自然不弱。 如果全部进入冀州魏郡去劫粮，只怕会劫不到。 东郡虽属兖州，但袁绍与刘岱结盟，很有可能会遣兵相助，所以需要把他的兵马牵制在魏郡。 眭固想了一下，赞同白绕的提议：“可以，东郡粮丰，刘岱又已退兵，东郡太守王肱挡不住咱们。” 二人计议妥定，由眭固带领五万贼众进入魏郡，白绕带领四万贼众进入东郡。 两批人马先后出了黑山山谷，眭固向北，白绕向东。 袁绍接报，又惊又怒。 逢纪微微笑道：“将军勿忧，潘凤已逃，山贼虽有数万之众，却乃乌合之众，只须让颜良文丑和张郃三位将军从邯郸出兵剿击，即可平息。” 袁绍颔首赞同，脸上却仍显忧虑：“魏郡之贼可不忧，可是入东郡之贼咱们亦须出兵讨击。前次刘兖州出兵助我，如今我岂可坐视其受贼害。贼人甚众，邺城守卒亦不可少，你们看，让谁领兵去东郡助刘兖州剿贼为好？” 他与刘岱现在是同盟关系，刘岱出兵帮他夺了冀州，现在兖州有难，他不能不帮。 然而他“好”字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接话道：“我去。” 众人一看，原来是正眯眼微笑的曹操曹孟德。 曹操依附在袁绍麾下，对袁绍所作所为又有些看不惯，正郁郁不得志，一直都比较低调。 现在有机会离开袁绍，说不定还能得到自己的一块地盘，他当然心急。 袁绍也差点把曹操忘了，此时笑道：“孟德啊，你去正好，哈哈……有你去，不愁山贼不退。我让朱灵将军再领五千兵与你同去，务必将山贼击退剿灭。” “嘿嘿，你就放心吧。”曹操眯眼笑道。 于是，袁绍一面派人去邯郸命颜良为正，文丑与张郃为副，领兵入魏郡剿贼。 另一面，派朱灵领五千兵马，跟着曹操的八千兵马，向南入东郡。 曹操领兵出了邺城，一路慢行，日行不到三十里，一点都不着急。 朱灵来找曹操问道：“曹将军，为何行军如此之慢？” 曹操笑答：“贼人初到，劫获不多，若我们急行，过早与贼接战，贼必拼死勇战。贼人甚众，是吾等三倍，我们虽可得胜，只是死伤亦会不少。不如待贼人劫获颇多，再与贼接战，则此时贼人为护所劫钱粮，无心死战，必定溃逃。” 一无所有的时候，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能会跟你拼命到底。 等他有了钱粮，生活有了希望，那他就会惜命，不敢硬拼了。 而且到时山贼会一面保护劫来的钱粮，一面作战，战力肯定更差，可以一击即溃。 朱灵想了许久，方才想明白，对曹操说道：“曹将军所言有理，一切听曹将军之命。” 事实上朱灵并不明白，曹操慢行军的目的，其实是在等着山贼把刘岱任命的东郡太守王肱杀死或赶跑。 到那时，东郡百姓也深受山贼之害，而曹操领兵来打跑山贼，救了东郡百姓，便可得到东郡百姓和世家豪族的支持。 但这个想法，曹操无人可诉。 他身边的人，现在也无人能明。 曹操不断派出探骑，探查东郡的消息。 十几日后，终于走到黎阳，准备渡河。 此时探骑传回消息，山贼攻打濮阳，东郡太守王肱已经弃城逃离，濮阳被山贼所占。 濮阳是东郡郡治所在地，在黄河以南。 曹操闻讯大喜，迅速领兵渡河，向濮阳急行。 山贼只为劫钱粮财物而来，不为占城。 占了濮阳后，他们入城劫掠一番，正准备再去白马劫掠，却听到曹操领兵已经渡河，正向濮阳攻来。 白绕仗着自己有四万人，而曹操只有一万多人，不把曹操放在眼里，带领贼众出了濮阳城迎去。 可是他实在太小瞧了曹操。 曹操此时麾下勇将还是很多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都是勇将。 就连曹操本身也是颇为勇猛，他亲自领兵冲杀，那四万贼众哪能抵挡得住，许多人只想着带走劫来的钱粮财物，无心恋战，一击即溃，大败而逃，退回黑山。 曹操得胜之后，便急去白马城，因为白马城里有一位他日思夜想之人——荀彧。 荀彧之前带着宗族之人留在白马，没有跟随袁绍北上冀州。 “先生可愿助我？” 曹操见到荀彧，问道。 荀彧反问：“将军之志如何？” “平乱安天下！”曹操笑答。 “若如此，彧虽不才，愿助将军！” “文若，吾之子房也！” 二人相对而笑。 白绕都如此大败，进入魏郡的眭固等山贼更不用说，他们面对的可是冀州三大猛将，个个武力90以上。 白绕还没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败回黑山了。 击退山贼，冀州得安，曹操屯兵在东郡白马，东郡太守王肱已逃，袁绍表任曹操为东郡太守，将郡治所移到东武阳。 东武阳在黄河以北，袁绍让曹操移治东武阳，主要也是考虑了刘岱的感受，有与刘岱分河而治的意思。 曹操留下夏侯惇领两千兵屯守白马，防止山贼再度来袭。 朱灵带领五千兵回邺城，曹操率领六千兵和荀彧等人去东武阳，东郡卫国人乐进此时来投曹操。 此时是初平二年十一月。 潘凤经过东郡发干后，东向聊城，又折往东南，渡过黄河，此时已到了茌平。 现在他确定袁绍不会再追来，终于放心前行。 不过前面有数十万青州黄巾侵入泰山，被泰山太守应邵击退，向北进了冀州勃海。 潘凤去琅邪有两条道可走。 一是直接向东进入青州，经平原、济南、齐国、北海，然后南下琅邪。 此时青州黄巾肆虐，自己又有众多家属随行，他不想走青州这条道。 二是直接穿过兖州，从泰山进入琅邪。 潘凤选择了第二条道。 经过临邑、谷城，进入东平国富成县，渡过汶水到了济北国刚县。 潘凤有八千多兵，又有众多家属和民夫，上万之众，一路浩浩荡荡前行。 为了避免引起兖州刺史刘岱的误会，潘凤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刘岱，说自己只是借境而过前去徐州，让他安心。 又派人向济北相鲍信和泰山太守应邵说明，让他们不要担忧。 刘岱派出斥候一路跟踪，同时备好兵马，若潘凤留在兖州便立即出击。 从刚县又经过豫州鲁国境内的卞县，顺着武水到了南武阳和费县，然后经过华县，终于到了琅邪，进入临沂城停留暂歇。 曹操老父就是在费县和华县之间的地方被杀的。 一路走来，沿途所经县城，潘凤都拿钱买粮。 虽然他带着兵马，不给钱也行，但他不想坏了名声，而且现在不差钱。 有粮吃兵就不会跑，但也不是一个都不跑，还是会有怀恋故土不愿远离之人的。 到了临沂，潘凤清点人马，只少了85人，陷阵营一个不少。 这个结果潘凤比较满意，原先以为会少五百人以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