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呸
孟林会意，左手探出，从竹篓里取来一根野生黄芪；右手微抬，骈指作剑，凝神聚意，体内果然有一股微弱的气息波动从心窍而始，随着真气运行快速流动，在身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直达脑海中的无名烘炉炉口。 随即无名烘炉炉口上方黄光一闪，这道驳杂先天元气被摄进灰色烘炉底部。 孟林连忙调动心神，内视灰色烘炉，只见无名烘炉内部一片灰色世界，自成天地，似有无量空间。 烘炉内部周遭原是炉壁的位置，现在灰色雾气翻腾，目光难以穿透。 烘炉底部山川起伏蔓延，有灰色林木参天而立，也有灰色杂草随风而动、摇摆生姿，一条宽阔无比的河道，九曲蜿蜒，远远流淌直达不可见之地，只是河道中没有哪怕一滴河水。 孟林心中震撼莫名，未想到在吞噬枯藤精元后，烘炉内部竟然有此变化。 与此同时，驳杂的先天元气在烘炉底部不断快速穿行，每次经过山川林木时，都会被撞碎研磨，而后重新凝聚一体。 没过多久，这丝先天元气变得纤细入微，却又无比凝练精纯。 而后，这丝先天元气轻盈地飞落进灰色河道之内，旋即又神速地流淌到不可及之地。 这时，孟林听到无名烘炉上方传来一声极为微弱地声音，“嗒”，只见从烘炉炉口飞出的那丝精纯先天元气逐渐凝聚，最终化为了一个碧绿晶莹的水滴。 孟林心神微动，神念调运水滴随着真气流动直达右手剑指，“啵”，一道青色法力波动从剑指喷射而出，万木化春经成功施展。 只见脑海中的无名烘炉欢快地摇动一下，便对着万木化春经提炼而出的天地精元，开始小股小股地轻啜，似是满足无比。 更加有意思的是，无名烘炉像是在鼓励孟林的辛苦付出，在自己炼化吞噬之余，又分出一道细不可查的天地精元散入孟林经脉之中。 孟林微笑接受，神念之中不吝传递谢意。 心知这道天地精元因着无名烘炉炼化提纯的缘故，若能炼进自己体魄，必然对自身好处极大，因此也不管有没有炼化法门，当即施展改进后的陈家长拳，看能否奏效。 果然，不出孟林所料，这道天地精元随着陈家长拳的施展，逐渐融入到孟林经脉之中。 孟林只觉经脉隐隐有胀痛之感，知晓这是自身经脉在炼化天地精元后，进行了再次扩张，而这扩张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真气在各经脉间的流动变得比往常迅捷猛烈了一些。 孟林心中欢喜，很是满足，虽然这提升微乎极微，但常此以往，不断积累提升下来，效果定然极为惊人。 而更令孟林惊喜的是，随着左手捏着的黄芪中蕴含的天地精元逐渐全部提炼完毕，无名烘炉对这次吞噬好像已然满足，不再传达“饥饿”之意，并主动停止了炼化吸收。 孟林神念微动，向无名烘炉传意问讯，得知：“小青山上的枯藤，蕴含天地精元实在惊人，被炼化吸收后，烘炉现已不用再疯狂掠夺，只需每天辰时按时吞噬吸收天地精元即可。” 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暂时落地，孟林不禁一阵感慨。 看着左手中已经萎焉的黄芪，孟林摇摇了头，不想浪费，继续催动万木化春经，把黄芪内残余的一点天地精元提取炼出，储存进四肢百骸。看来以后只能依靠修炼陈家长拳来缓缓炼化了。 因着没有合适功法的缘故，这些天地精元在孟林体内四处乱窜，虽然孟林运转陈家长拳的真气运转法门拼命压制，但最后还是有两道精元不服镇压，裹带着两束鲜血顺着鼻孔向外喷射而出。 “嗯？流血了？” 孟林急忙拖着两道鼻血去灶房找水洗拭。 刚到灶房，就见陈四爷看着自己微笑，一副我懂的样子。 “四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用解释。我懂，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好事！好孩子，你长大了。刚刚是看见谁家姑娘了？” “呃，其实是……”，孟林转念一想，讪笑了一下，把鼻血洗拭干净，不再做解释。 现在自己身怀残缺仙古至宝混沌烘炉，如同稚子怀宝而过闹市，此事传出去不知道将来会惹出什么乱子。因此告知四爷爷此事真实原委，不一定是好事。而残缺混沌烘炉的存在，孟林更是打定主意，在自己没有成长到能护持自身和亲朋的情况下，坚决不告知任何人。 “英雄总是容易被误解，但又偏偏解释不得，难啊！”孟林心中一边自己安慰自己，一边运转真气，加快脚步向着杜家药铺而去。 “呸！浪荡子！色狼！”一个被孟林擦肩而过的圆脸矮胖姑娘，脸色涨红地看着孟林那不知何时又喷出的两桶鼻血，忍不住对着呆呆出神、疾步行走的孟林大骂而逃。 孟林连忙停下脚步，发现应是自己胡思乱想之际，真气鼓荡不稳定，才又有两股不屈服的天地精元夹杂着鲜血从鼻孔喷射而出。 不然仅凭自己清秀的相貌是激不起平凡姑娘维护贞洁之意的。 想到如此，孟林不敢再随便鼓荡真气行走，而且杜家药铺也已近在眼前。 “杜掌柜，我回来了！赤精果，我翻遍小青山终于找到了。”孟林忍不住开心地咧大嘴，来到掌柜跟前，急匆匆地说道。 孟林把怀里的棕色布包掏出轻放在药铺柜台上，小心翼翼地从棕色布包中把赤精果和几株山参捧给杜掌柜。 杜掌柜瞪大了双眼，看着不时闪动红光的赤精果和带着新鲜泥土的野山参，激动地来回搓着双手，嫉妒之情完全掩饰不住。 “好，好！你小子真是有福气，这赤精果我祖孙三代都没能挖掘到，没想到被你小子挖出了。嗯，陈四爷更是有福气，能捡到你这个知道孝顺的便宜孙子！” 孟林笑嘻嘻地看着杜掌柜，眼睛转了一下，指着赤精果说道：“杜掌柜，这都是托你洪福。不然我就是在青罗镇跑断腿也认不出赤精果来。我本来就拿你当老师，这次承你指点才能挖出赤精果，自然也得孝敬你一份。” 说着，孟林把赤精果递给杜掌柜，又用略显稚嫩的声音道：“这株赤精果，你用杜家药方炼好后，所得赤精丸，你和四爷爷一人一半，四爷爷用来治疗怪病，你用来益寿延年。我若反悔，天打五雷轰，甘愿让天公废去我这一身大成的陈家长拳。你看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