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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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对于酒痴楚中天的要求，唐灿没有答应，也就造成了唐家黄粱酒的口碑急转直下。 先前城里面的这些老百姓们，一个个都还翘首以盼等着分酒吃，结果现在……却是冷眼嘲讽，认为唐家的酒是滥竽充数。 如此一来，赵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半了。 先将你高高抛起来，然后再重重的落下。 而且这一切，还不用亲自动手，只要透露出一点消息，做一些安排……即可。 赵子居满意的从高楼上缓缓走了下来，看着这热闹的城池，他的内心反倒是有些寂寞了起来。 这顺义城，好像就这么点大啊！ 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像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反而像是一个牢笼。 让他觉得有些窒息，禁锢着他。 “或许，我应该到更大的地方去。到梁京，或者……更高更远的地方……” 咳了一声，赵子居的眼神当中，有些落寞，心中淡然道，“父亲，或许振兴赵家是你一辈子的愿望。可对于我来说，这并不难……我的一生，不止于此。” …… 而另一边，唐灿也没有多说什么，带领着车队，缓缓的入住了镇海侯府。 原本，作为金陵城的小家族，唐家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可以入住到镇海侯府的。 不过，因为最近唐家被封为子爵，整个金陵城都是唐家的封地，自然便有了这个资格。 但即便如此，镇海侯对于唐家，也没有过多的热情。 区区一个子爵而已，这次来侯爵府拜寿的王公贵族都不在少数。 恭王府、宁王府都派子嗣前来了，包括镇国公、玄武公和护国公等等，也都有代表前来祝寿，侯爵和伯爵府来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大梁国西南一片的封地贵族们，至少来了一大半，只有少部分和镇海侯不对付的贵族没有派代表前来。 也正是因此，这几日来整个顺义城都是热闹非凡，每隔几个时辰，都有贵胄入城，引来围观。 若不是唐家的大公子唐灿帅绝大梁，加上赵家暗地里给造势，恐怕也引不来这样的轰动。 阮尘封跟随车队去卸货，这些茅台酒全都是要放入侯爵府的仓库当中的。 之前冒充的那些黄粱酒，已经早就在入城之前就给处理掉了。 这里整整十万坛，都是可醉天下的美酒茅台。 在侯爵府当中，这么大一批量的酒，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做手脚或者掉包。 唐灿父子俩，被侯爵府的下人，引到了入住的厢房。 按照爵位等级，住在了最偏僻的西南角一带的厢房，再往前面的是那些公侯伯爵所居住的厢房。 “这世道还真的是只看衣冠不看人啊！” 看到连住所都是按照爵位等级安排的，唐灿也是忍不住讪讪的笑了笑。 但是，唐荀却反而非常满足地摆摆手说道：“灿儿，至少……我们唐家还算得上有衣冠了不是？” 这话说得有些许无奈凄凉，却又带着一丝庆幸。 唐灿也无法反驳，笑着答道：“父亲说的在理，其实也不是这世道的错，无论走到哪儿，不都是这样的么？普天之下的世道，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唐灿也是在内心忍不住自嘲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是从一个文明开化的地球穿越过来的，从一开始就对这些玄幻世界封建的王朝和老百姓们，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唐灿在内心嘲笑这种吃人的社会，嘲笑这样的封建剥削制度，不屑于这种贵族之间旁剥一切的社会现状。 可是，仔细想想看…… 地球上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只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披着一层文明的外衣罢了。 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弱肉强食法则下的一种动物罢了。 社会，是在不断的运转过程当中，优化出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外衣来掩盖罢了。 罢了！罢了！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穿越者，到现在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哥，这么替异界国家忧国忧民干什么？ 及时行乐，快意恩仇，仅此而已。 …… 陆陆续续…… 到顺义城给镇海侯祝寿的来宾越来越多，整个主宴达到了五百桌，单单是宴会所需要的肉和菜，都堆满了侯爵府的厨房和仓库。 数百个厨子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这可是一个大活啊！ 要是弄糟了的话，这些厨子们可就要人头落地的。 而此时在侯爵府内，镇海侯赵承熙却是非常淡定的看着各个到府嘉宾们送来的贺礼。 “侯爷，护国公府中二公子前来祝寿，送上一副《万年青松图》一副。乃是已故吴国画圣吴道子的手笔。” “护国公三公子前来祝寿，送上天品护心丹一瓶，出自蓬莱仙境。” “忠义侯四小姐前来祝寿，送上白虎皮一副。” …… 和寻常人家的祝寿不太一样，寿礼都不是当天宴会的时候送上，而是宴会前一天，就会陆续送到侯爵府中。 一方面，是因为前来祝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的要一件件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呈现出来，那恐怕一整天都不能开宴了。 另一方面，也是这些送礼的贵族们，也不讲究那个什么争风派头，不存在什么的讨好献媚的嫌疑，送的礼物也是随心所欲的挑选，不喜欢在公开的场合被曝光出来。 “护国公家的三公子苏照，今年貌似才十八，已经在蓬莱仙岛拜师两年了吧！是个青年才俊……能送上天品护心丹，有心了。” 寻常的那些字画古玩，或者是珍奇异兽，镇海侯赵承熙还真的一点都看不上眼。 这些东西，他自己库房里面都堆着一大些发霉，对寻常的百姓们是价值连城，可他却没多大感觉。 反而是这护国公三公子苏照送来的天品护心丹，算得上是延年益寿的仙丹了。 哪怕是蓬莱仙宗当中，要炼制这种给凡人保命延寿的丹药，也要费一些功夫的。 镇海侯赵承熙也是老狐狸，从苏照送的寿礼就能看得出来，苏照是有所求的。 不然的话，苏照没理由送上这么一份厚礼来的。 “侯爷，先前……护国公曾经派人前来透过气，说……说七小姐的八字五行和苏三公子非常贴合。也希望，侯爷可以送七小姐上蓬莱仙宗……和苏三公子结为道侣……” 管家赵普一边在一旁清点寿礼，一边小心谨慎的回话道。 “原来是打我们家小七的主意，结为道侣么？苏照既然有了仙缘，将来修炼成为仙人，早就不是我们凡人可以高攀的……我家小七，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看重的？” 对于贵胄之间的联姻，镇海侯赵承熙并没有什么反感可言的。 甚至于，他自己也是联姻的产物，他的几房妻妾，也大多都是联姻的。 和比自己地位高的家族联姻，获得政治上的盟友和稳定，和城中的各大世家联姻，获得城内的稳定和支持。 这都是一种手段而已，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最直接最有效的建立了一些纽带的手段罢了。 别的不说，如果护国公府中是其他的公子，正常的做媒说和，镇海侯赵承熙是有很大可能就将小女儿赵蒹葭嫁过去的。 然而…… 要说亲的不是别人，而是被誉为大梁第一仙缘的护国公府三公子苏照。 没错，苏照不是用升仙令进入蓬莱仙宗的，而是仙鹤接引。 在他十六岁那一年，陪着父亲护国公除外狩猎，正巧天上飞过一行仙鹤，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苏照接引到了蓬莱仙宗。 据说，拜入了一名元婴期的长老门下，修为一日千里，在仙宗当中也有着不俗的地位。 这样的资质和地位，哪怕是进了梁京城国都当中，国君也不敢过多的怠慢了。 凡俗的一国公主，怕是都进不了这样修仙者的眼帘，可现在却亲自到区区一个侯爵府当中来拜寿，用一瓶天品护心丹来示好，里面若是没有什么，那就有鬼了。 “小七的身上，有什么值得苏照惦记的？” 赵承熙眯了眯眼睛，心事仿佛更重了一分。 “侯爷，接下来的是……金陵城唐家送来的贺礼，一百坛绝品茅台酒。” 管家赵普继续往下点着贺礼，听到这里，赵承熙却是皱了一下眉头。 金陵城？ 唐家？ 就送了一百坛酒？ 什么东西！ 他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有怎么发作。 对于唐家，他这些日子以来，也是有所耳闻的。 唐家大公子假冒仙君转世，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过……的确有一些非凡之处，尤其是那一夜之间制造了上百名宗师的五禽兽肉，很是神奇。 赵承熙原以为，唐家怎么着也会识趣的送一点兽肉前来，没想到……竟然只送了区区一百坛的酒来。 单纯赵家宴会上订购的唐家黄粱酒就有十万坛了，这一百坛酒怕是连个添头都不如吧？ 寻常的酒水，一坛不过一二两银子，唐家送一百坛酒水来，这不是……打发叫花子么？ “侯爷，这唐家的确是……有些不将我们侯爵府放在眼中了。就送这么点酒水……也能叫贺礼？亏侯爷还将寿宴的酒水让唐家来负责。” 赵普感受到了侯爷的不悦，便索性替侯爷将他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小的觉得，一定是唐家被封子爵，一时之间目中无人，连侯爷也不放在眼中。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说到这里，赵承熙却是摆了摆手，笑道：“无关大雅！他们唐家若是如此的话，早晚自取灭亡，何须我们动手……” 摇摇头，赵承熙也不想管那么多的闲事，他看了一眼唐家送来的这些酒坛，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等等！赵普，你刚刚说过的……唐家送来的这些酒叫什么名字？不是叫黄粱酒的么？” “禀侯爷，不是黄粱酒，是茅台酒。而且，这次唐家送来的十万坛酒水，也不是黄粱酒，而是二品茅台酒。” 赵普再次看了一下清单后，确认说道。 “茅台酒？还分绝品和二品？快……拿一坛上前来，本侯尝尝看……” 抱着好奇心试一试的想法，镇海侯赵承熙命人拿了一坛绝品茅台酒上来，费了点功夫，打开了酒盖。 啵！ 一打开！ 酒香便立刻冒了出来。 浓郁！ 醇香！ 前所未有…… 镇海侯赵承熙抑制不住惊讶的表情，然后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要去喝的冲动，说道：“此等酒香……你们可曾闻过……” 赵普等几个下人也是惊了，他们在侯爵府当中当差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美酒没有见识过啊！ 可是今天，这唐家送来的绝品茅台酒，怎么可以这么酒香浓郁啊？ “香！真香。” 镇海侯赵承熙非常享受的凑近坛口闻了闻，然后再也忍不住的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那酒香入口，便立刻变得甘醇无比，一股前所未有的口感和醇香，顿时在他的口中爆炸了开来。 这一次，唐灿送来的十万坛二品茅台酒，度数控制在四十到五十度之间。 而这一百坛的绝品茅台酒，度数却是被唐灿再一次蒸馏加工到了七十度左右。 这还是酒么？ 简直是媲美酒精了。 但，这就是酒，美味醇香无比的天下第一好酒。 如此高的酒精度，更是让任何好酒之人，都会忍不住一饮而尽。 而他们的身体，却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高浓度酒精的洗礼。 咕噜！咕噜…… 镇海侯赵承熙根本来不及任何的评价和感慨，就一个劲儿的将这一坛七十度左右的绝品茅台酒，一饮而尽了。 然后…… 他红着脸，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招呼着赵普喊道：“好酒……好酒……再……再给本侯来一坛……不！要十坛……本侯要喝十坛……要喝一百坛……” 话还没有说完，赵承熙那迷离的眼神便立刻垂了下去，身体也控制不住，从位置上摔了下来。 “侯爷……” 赵普赶紧上前去搀扶，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赵承熙，整个人也是惊呆了。 这……侯爷是醉了么？ 怎么可能啊！ 侯爷号称千杯不醉，平日里喝上十几坛好酒，都不见丝毫的醉态，怎么可能……区区一坛茅台酒就醉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