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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命悬一线

    返回红门处的刑术,继续和白仲政寻找着红门开启的机关,但一直没有找到头绪,不过白仲政比他想象中冷静多了,在贺晨雪都已经害怕得开始紧靠着墙壁,不断深呼吸的时候,白仲政依然在冷静地找着机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刑术在一旁问。

    白仲政不回答,只是看着四下道:“很奇怪,没有任何机关的迹象,但是没理由呀,之前的那批人是怎么进去的?难道说这条路是错误的?”

    “也许吧。”刑术道,“也许先前我们走的那种路就是浅迷宫。”

    白仲政看着刑术道:“我也觉得应该是,下来的路不止一条,但这种浅迷宫是无法破解的,有时候两条路都是正确的,有时候却不是这样,除了修建这里的人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正确的路和开门的方式。”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最小的电筒已经熄灭了,因为电筒光调整到最强的关系,十分耗电,而且他们下来已经接近两小时了。正常来说,他们带来的小型电筒普通照明大概可以持续4个小时左右,大型强光电筒可以持续照明7到8个小时,但如果调整到最强光线,时间将会缩短三分之二。

    也就是说,刑术他们剩下来的时间并不多了,撑死还有一个小时,平日内,大家都会觉得一个小时会很漫长,但在此时此刻,他们觉得这一个小时太短了,每次抬手看表的时候,都会觉得为什么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白仲政并没有放弃,重复地找着自己找过的地方,刑术也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故意开玩笑道:“就算咱们找到了,进去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出入口,因为我们没有手电的前提下,继续前进,危险性会大大增加,不管怎样,我还是想搞清楚这里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实在不明白,那三个寻宝专家是怎么从另外一条路走到这里来的。”

    白仲政停下来,看着刑术道:“我思来想去,觉得那三个人如果不像我们一样,从那个冰洞中滑下来,那么只有一种方式可以进来,那就是飞进来。”

    刑术笑了:“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白仲政道,“多年前,张家界出现了第一个穿滑翔衣的鸟人之后,那里就开始举行类似的比赛。两年半之前,在一次比赛当中,出了意外,一个意大利选手在比赛的过程中平白无故消失了,当时原本要出动人去救援,但这个意大利选手的后援团却告知以收到对方的无线电为由拒绝,五天后,这个人重新出现,毫发未损,这个事件也就告一段落,但大家都不知道,一个月之后,这个意大利团队又出现了,消失在了张家界范围内,一星期后才重新出现,然后启程去了英国,半年后,英国最著名的拍卖公司拍出了两件中国明朝永乐年间的瓷器……”

    “一个福寿瓶,一个灵芝碗?”刑术立即道,因为这两件瓷器他有印象。

    “你也知道?”白仲政笑道,“落槌价分别为876万和550万人民币,我有准确的消息来源说,他们是在张家界找到的,在张家界一个所谓的无人区内,那地方徒步往里面走很难,最节省时间的办法就是直接飞到上空,跳伞下去。”

    刑术道:“也就是说,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们就派人去侦查了一次,确定方位之后,再以团队的形势下去?张家界传说中有宝藏的,就只有谣传的李自成宝藏吧?那个只是谣传。”

    白仲政道:“不管是谁藏在那的,东西是真的,都拍出去了,那个团队不贪心,只带了两件出来,因为两件东西,走私出去风险不算太大,而且成本什么的都足够了,那个团队只有3个人。”

    “等等!”刑术道,“你是说那3个人和现在来的这3个人……”

    “不。”白仲政摇头,“不是一批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国外的寻宝专家,都是3人一组,基本上是这样,经验丰富,大部分有从军经验,和咱们不一样,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只能说,咱们算是本地人,比他们更清楚本国文化,但在其他方面,却比不上,如果咱们化险为夷,接下来除了对付那个杀手之外,还有三个最棘手的家伙,我判断,杀手和那三个人是一伙儿的。”

    刑术点头:“我也这么想,而且你说得对,那个杀手也许还有所顾忌,但那三个寻宝专家就没顾忌了,你想,三个外籍人士,来中国寻宝,说白了就是偷东西,一旦被发现肯定是关进去,所以,他们必定会狗急跳墙,要了咱们的命。”

    白仲政点头:“这就是奎爷让我来的主要原因。”

    刑术笑道:“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捏着奇门的线索吧?”

    “随你怎么想,总之有我总比没我强吧?”白仲政一屁股坐下,仰头看着那红门,“我是找不到办法开门了,肯定没机关了。”

    此时,电筒就剩下一个强光的,但光线也已经微弱了,花灯的光线又开始缩回红门的四处,也就是说,过不了五分钟,桥身就会慢慢降下去,落入水中。

    就在刑术起身来,准备去安慰下贺晨雪的时候,却听到贺晨雪喊道:“有东西从楼梯里面移动过来了,快来!”

    刑术和白仲政爬起来飞快地朝着贺晨雪跑过去,走到跟前,拿起唯一的手电一照,发现不是什么东西过来了,而是在阶梯通道两侧的墙壁开始朝着中间挤压了,如果再不离开通道,他们就会被挤压成rou酱。

    “往桥上去!”刑术抓着贺晨雪,白仲政拿起她的东西就跑到桥上,三人站在桥上看着先前那条通道已经完全并拢——就算没有那道水晶墙,他们也回不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三人还未冷静下来的时候,桥身开始颤动,紧接着发出嗡嗡声,同时缓慢地开始下降,速度非常慢,下降的速度也是以大概每秒一毫米的速度降下去。

    贺晨雪紧紧地握住刑术的手,也不说话,显然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白仲政四下看着,用手电四下找着,依然不放弃最后的希望,哪怕是找到一个地方能挂住绳子也好,不过就在他晃动电筒的过程中,电筒终于没电了,他们顿时被黑暗所吞噬,唯一还有点光线的就是那扇红门。

    红门带着一点点绿光,如同荧光一样,但看得出来也在持续减弱。

    三人并排站着,没有人说话,身上都在发抖,但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身体在随着下降的桥身抖动,还是因为恐惧导致的抖动。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说不怕死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彻底绝望,一种是装出来的。

    而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就是,一直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将他们脑子中构想出来的一个个希望击得粉碎,将一个个希望生生地变成了绝望,再让绝望像细菌一样在他们全身蔓延开来,逐渐将他们吞噬。

    “跳……跳下去吧!”贺晨雪捏着刑术的手道。

    “不要放弃希望!”刑术依然四下看着,“千万不要,这座桥就算降下去,也是降在水中,哪怕落水了,咱们也不至于会淹死,冷静点!”

    白仲政也在一旁安慰道:“刑老板说得对,冷静点,现在我们唯一的武器就是冷静了。”

    可是,这种恶劣的情况怎么才能让人冷静!?光线彻底消失了,先前原本以为可以暂避的通道也封死了,桥身也在逐渐下降,要是下面的水有毒怎么办?要是水中有吃人的怪物怎么办?要是……

    贺晨雪脑子中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可能性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会死掉!

    终于,最悲惨的情况发生了,三人感觉到桥身开始倾斜了,而此时桥身距离先前的高度不过下降了不到半米的样子,也就是说,他们如果不掌握好平衡,不抓着桥身,等着桥身翻转的那一刻,站在桥身翻到下方的底部去,结果就是直接摔下去!

    “冷静,我要冷静!”贺晨雪说着竟然松开刑术的手,作势要跳,却被刑术一把抓住。

    刑术道:“听着,咱们不会死,这种情况我经历过无数次,白仲政也是,我们俩都是福大命大,不会死的!”

    刑术说着,将背包上的绳子取下来绑在贺晨雪的腰间,随后又给自己绑上,刚绑好,白仲政也直接拿过去另外一端死死绑在腰间,随后对刑术点点头,表示无论如何都会共存亡。

    刑术笑道:“白仲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没朋友。”白仲政冷冷道,“当我的朋友会很倒霉,我也不想交朋友。”

    刑术让贺晨雪蹲下来,抓着桥身的一侧,自己也抓好:“顺着桥身翻转的频率慢慢朝着底部爬,等桥身完全翻过去的时候,我们也能差不多爬到底部去。”

    白仲政也维持着那个姿势,顺着翻转的桥身朝着另外一面爬去。

    终于,三人有惊无险地爬到了翻转了180度的木桥底部,贺晨雪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点笑容,但这个笑容在面部转瞬即逝,原因很简单,因为桥身依然在继续转动!

    “怎么还在转!?看样子要转回去了?”贺晨雪忍不住叫道,已经有些崩溃了,“我们难道要一直这么来回的爬吗?”

    “听着!”刑术凑近贺晨雪道,“爬总比死好吧?不要放弃希望,千万不要!”

    “嘘——”白仲政突然示意两人安静下来,“听!有什么动静,从花灯门口传来,给我一根燃烧棒!”

    “燃烧棒不多,用荧光棒!”刑术飞快摸出一根递给白仲政,白仲政将荧光棒一掰,等其亮起之后,放在弩弓之上,朝着上方射去——荧光棒朝着空中飞去,飞快掠过那扇红门的时候,刑术和白仲政清楚地看到红门开了,那扇门正慢慢朝着上方开启。

    “果然不是闭合的,是升降的。”刑术道。

    白仲政也顾不上说那么多了,挂好弩弓,直接跑了过去,纵身一跳,直接爬到了已经打开的红门门口,刑术也牵着贺晨雪朝着那边走去,此时桥身倾斜的程度已经快站不住人了,刑术朝着旁边一滑,左手抓住桥身一侧,固定好自己的身体,右手顶住贺晨雪的屁股道:“往上跳,快点!白仲政,抓住她的手!”

    已经爬到红门内的白仲政,身子朝着里面一退,做了个一字马的动作,将双脚插在红门内部的两侧,随后抓着绳子道:“我拽绳子就行了,如果用手拉,没有固定点,我也会掉下去的!”

    白仲政攥紧绳子往上拉的同时,桥身已经再次翻转过去,同时下降的速度也开始加快,刑术眼看距离上方越来越远,朝着右侧一挪,站定在翻转之后的桥身之上,用肩膀顶住贺晨雪的双脚道:“往上爬!使劲爬,只要爬上去就行了,记住我的话,你现在只需要爬上去,什么都不要想,你能行的!”

    贺晨雪双脚踩在刑术的肩头,咬牙往上爬,同时白仲政也朝着上面拽着,而下方的刑术距离上方越来越远,终于双肩也离开了贺晨雪的脚底,他仰头看着上方,拔出腰间的匕首来,他知道,也许白仲政在上面难以支撑两个人的体重,实在不行,到最后的关头,他只能割断绳子!

    妈蛋的!没想到要死在这里?刑术仰头看着那花灯,不过这辈子至今为止,他看过最奇特的物件也许就是这花灯了,也算是不枉此生。

    刑术将匕首放在绳子上面,看着弯曲的绳子慢慢变直,自己的手心中也全是汗水,其实谁愿意去死呢?

    此时的贺晨雪咬紧牙关,终于爬到了红门的边缘,刚爬上去,抓到白仲政手的时候,因为下方刑术已经逐渐悬空,重量直接拽着她朝着下面猛地一沉,白仲政死死抓住她的同时,张口将已经拽上来的绳子横在口中咬死,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往上爬,自己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下方的刑术悬在那,看见贺晨雪下沉的那一刻,匕首就已经开始割绳子了。

    终于,白仲政将贺晨雪拽了上去,他松开口中的绳子,朝着上面直接拖拽着,同时喊道:“刑术,赶紧爬,不要悬在那了,你老婆已经上来了!”

    被绳子吊着悬在那的刑术瞬间觉得浑身都轻了,叹了一口气,看着被割开一个小口子的绳子,立即放好匕首朝着上面爬去,若不是那绳子质量好,自己恐怕早就割断了变成冤死鬼了。

    三人爬上去之后,坐在门边喘着气,随后看到升上去的红门又缓缓下降,开始退后。

    退到安全距离,刑术又拿出荧光棒,扔在地上,躺在那道:“要不是你吼那一嗓子,我恐怕已经割断绳子跳下去了。”

    这句话一出口,贺晨雪猛地扭头来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刑术只是傻笑,白仲政在一旁喝着水道:“他准备牺牲自己,成全你,让你活着。”

    贺晨雪满脸的怒容,但很快又沉了下去,许久才说了声:“谢谢。”

    刑术摆手:“不用,你是我的雇主,我保护雇主是应该的,不能坏了规矩,不过我现在总算知道这机关了,妈的,做这个机关的人完全就是步步紧逼,要逼着来寻宝的人自己寻死。”

    白仲政点头道:“对,开始给你希望,看见桥了,你就会去门口试图开门,发现打不开门,肯定会想着要不回去,结果发现路被堵死了,只能回来继续找路。”

    “以前的古人哪儿有电筒这种东西,花灯吸收不了光源的前提下,就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开启,所以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时间,但是,这扇门必须是在花灯开启又完全熄灭,那座桥下降旋转一阵后才会开启……通道并拢让你绝望一次,木桥下降让你再次绝望,随后下降的过程中再次翻滚,再让你绝望,翻滚之后持续翻滚,到这个时候,正常人已经彻底崩溃了,肯定是会往下跳,一旦跳下去就死定了,根本想不到这个时候上面的门已经打开了。”刑术咽着唾沫道,“做这个机关的人,太会算计了,而且非常了解正常人的心理。”

    贺晨雪起身来,看着黑暗的四周道:“我们进来了,但是……这里面怎么还是这么黑?”

    “用燃烧棒吧。”刑术拿出燃烧棒,拉燃之后高高举起,等燃烧棒亮起之后,三人才看清楚花灯里面的样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筒,圆筒表面雕刻着他们看到的那些个骑着战马的武士,武士周围还有很多小型的花灯雕刻,换言之,不管他们看到的漂浮着的战马武士,亦或者是半空中悬浮旋转的花灯,都是跑马灯,实际上是根本没有实体的投影。

    贺晨雪靠近那圆筒仔细看着:“是乌木的,天啦,这得用多少乌木才能做出来?而且上面的雕刻手艺完全是一气呵成,没有做过第二道工序,这种手艺只能一个人才完成,因为每个人的风格都有些许的差别,如果有人帮忙,相反是雕刻不出来的。”

    “只有乌木才是不朽的。”刑术也上前看着,同时也发现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红门之外,还有一扇红门,立即明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之前那批人进来为什么地道没有封死了,实际是封死了,只是他们走的那条路封死了,下来一共有两条路,两条路都可以通向这里,第一条路封死之后,第二条路开启,如果第二条路也来人了,那么通道将会彻底封死。”

    “刑老板,你蹲下来看看圆筒内部,果然和你所说的一样,是机械机关,不过全都是木制的,应该是乌木。”白仲政蹲在圆筒下方道,实际上圆筒底部距离地面至少还有一米半的位置,是刻意抬高的。

    刑术靠近圆筒听着,发现里面有水声,随后道:“动力果然是水,我想,这里大概是与上面的隔世板的机关是联通的,我有个推测,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真的要启动所有的机关,并且真正打开上面的地门,首先需要找到八门的所有位置,像我们一样将错误的门全部打开,随后真正的地门才会打开,否则的话,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找到正确下来的入口,也无法打开那扇门,但在打开的那一刻,这里的机关就启动了,在此之前,仅仅只是花灯内部的跑马灯机关启动,这样可以做到三保险。”

    “有道理。”白仲政点头,“这样一来,误打误撞发现出现在地面跑马灯的人,就算知道下面有东西,也不一定知道真正下来的办法,二来如果有懂奇门遁甲的人,也会找错位置,找不到正确的门,困死在那一步,还有,就算第一步就找准正确地门的人,也会因为没有全部打开错误的门而打不开正确的门,最后,就如我们一样,好不容易下来了,也会死在花灯外面,这简直就是多重保险,设计这个机关的人简直就是天才!”

    “我在想,这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出入口之类的地方,否则的话,第一批人他们去哪儿了?”围绕着圆筒走了一圈的贺晨雪回到两人跟前道。

    刑术依然观察着那圆筒,他现在很想搞清楚这东西的原理,都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又是用的什么原理,在这种高度上,如何利用水来进行循环作业,另外,定时装置又是如何做出来的。

    一侧的白仲政则在观察花灯外层的表层,表层外面虽然是那种炼丹石,但在内部却是另外一种类似木料,但又十分松软的东西,并且上面有无数的小孔,走近了看,是密密麻麻的,但后退到三米外的地方再看,那一层木料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外层的炼丹石。

    “找到了!”钻进圆筒中的刑术喊道,贺晨雪和白仲政立即钻进去,却看到努力指着里面最中心位置那个类似灯罩一样的东西说,“里面就是光源的中心点,但是我打不开,只是从缝隙中看到里面有光射出来,我摸上去也感觉不到温度,所以,跑马灯的中心光源应该不是长明灯。”

    白仲政疑惑道:“既然不是长明灯,又会是什么呢?而且,为什么有人要建造这种东西?”

    “不是长明灯,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贺晨雪指着里面道,“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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