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羽

    “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很糟糕。”Bonnie不知道去了哪里，曈菲只能依靠自己调息平静正在精神体内左冲右突的余力，司夜从天台边缘走近，向她伸出右手要拉她起身。

    曈菲看了一眼司夜，却并未握住他手掌，自己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我没事。多谢你关心。”

    司夜见她并无大碍，也省的自讨没趣，收回了悬停在空中的手，他裹紧风衣，转身欲走：“既然你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完了，我就先走了。”

    穿着长尾风衣的身影只在黑夜中隐没了片刻，便又再次闪现在曈菲面前，还像网络不好一般卡顿了几下：“我不会过问你控梦想要干什么，也希望你不要好奇我的事。”撂完这句没十年中二病都想不出来的酷甩狂拽发言，那人又卡顿了几下消失掉了。

    曈菲无奈扶额：到底是谁给你这厮的自信让你觉得老娘会好奇他的事啊！不过仔细想来，这个司夜来无影去无踪，还会随心所欲随时随地地晕倒，又醒来，还特别讳疾忌医不敢去医务室。就这么一桩去不去医务室的回合，居然让他一口就答应了帮自己施展禁锢咒这么大的一个忙？

    曈菲回顾了自己在地球的短暂二十二年人生，身份证被偷五次，打饭排队轮到她永远刚好没汤，开学提前一天搬宿舍沾沾自喜领先全校却被通知第二天搬到另一栋楼，运气这个词，实在是和自己沾不上边。司夜如此轻易地答应这一出，若非早对她别有所图，就是他自己的精神体背负着无法让他人探知的秘密。

    否则，只是去见一面校医哪些稳定药剂，何必那么大的反应？

    不远处星羽十二中的钟楼响起来，曈菲这才一个机灵反应回笼：Bonnie不在，她得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去。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楼道，曈菲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这人溜得太快，好歹带她飞走再说啊！

    她正准备硬着头皮往下走，却在迈出腿的那一刻发现梦境中薇娜脚踝上的环扣，正扣在她的腿上，曈菲顿时毛骨悚然，环扣仍然散发着浅紫色的微光，安静地附在她皮肤上，就好似原本就生长在那处一般。

    曈菲连忙蹲下身试图解开环扣，万幸的是，它并未扣死，轻轻一拨就取下来了，只是被取下来的环扣两端迅速相吸黏合在一起，首位相连变成了一只没有缝隙的环，刚才还散发的光芒在两头黏合上的瞬间迅速黯淡，此时的环扣在夜色掩映下就像是一只有些精致的镯子罢了。

    曈菲这才看清，那上挑的“锋刃”并不是刀刃造型，而是两篇羽翼，顶部锋利地勾起，就像是两柄弯刀，而环扣本身的着色也并非紫色，而是青绿色。

    …………

    半靠在软垫上，曈菲把青羽环递给Bonnie，青羽环有些份量，在Bonnie毛茸茸的掌心微微下陷，埋在毛里。“你是说，这是你从薇娜的梦境里带出来的？”

    曈菲望向Bonnie黑色玻璃珠制成的眼睛，不置可否：“我从控梦空间中出来就发现这个了，它本来扣在我的脚踝上，摘下来之后它自己合上了。”

    Bonnie喃喃道：“不可能，梦境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非主人身上。”

    曈菲拿回青羽环扣，放在灯下细细地看。“这个青羽图腾我在艺术学院门口的魔神雕塑上看见过，和魔族有关系吗？薇娜说过那座雕塑也是魔族学生的作品。”

    Bonnie摇摇头：“不，我从未听说魔族有这样的图腾，看造型说是羽族的信物还更有可能些。虽然叫做魔族，但他们的本体也是人，只是技术给了他们重塑自我造型的可能，魔族和我们一样，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存在。”

    它偏着头看向远处，像在思考着什么：“我还没有和你讲过托塞特人的由来吧？”

    “曾经T星也和你们地球一样，资源丰富，人类缔造的文明足够他们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人类制造出可以储存能源并进行转化的设备，命名为星源之柱，人类开始将部分过剩能源，如光能、风能等可再生资源储存进去，转化为人类需求的稀缺能源，用于星羽王朝科技发展和人类永生的维持。T星历46亿年9700万年，T星开始老化，能源逐渐减少，当时的星羽王朝开创者，粼，下令停止星源之柱的转化功能，开始转变为单一收集贮存能量，同时，粼开始秘密探求一种能让人类抛弃rou体和对自然的需要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永生的方式。最终，粼的永生计划完成了，人们的精神记忆被存储进星源之柱内，在T星的寿命进入倒计时的那几年，总共有142857位T星公民将自己的精神力完成了存储。T星爆炸后，人类再度以精神态觉醒，就变成了现在的托塞特人。”

    “所以你才说T星人的数量是恒定的？”

    “是，从那以后T星就无法也不需要再有新生命了。而托塞特人觉醒之时，则根据自己内心的选择，自发分成了六个种族：人族、兽族、灵族、魔族、羽族、鲛族。人群中叛逆、避世或是受到过负能量侵袭的一部分人类选择了离群索居，他们创造了赤月深渊这一大地上狭长的缝隙，并在其中定居。这就是魔族。魔族的人被认为是反叛的代名词，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其他托塞特人心目中十分古怪和神秘。”

    曈菲想起那个被摸一下翅膀都会炸毛的魔族少女，不由得扑哧一笑，觉得有点反差萌。

    “我的记忆和知识元素就到这里了，都是洛嘉和小人鱼以前帮我配置的，不过如果你还想从这个青羽环查下去，倒是可以去寂静回廊看一看。”

    Bonnie从背带裤口袋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地图。“你看，就在星羽图书馆地底深处，禁书区——寂静回廊。”

    曈菲葛优瘫在靠垫上，可怜兮兮地看着Bonnie：“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去找，岂不是很危险！你确定除了这里就没别的地方能找到了？”

    “我刚才让小人鱼帮我们用无尽海的系统检索过了，既然他那里没有找到，星羽大陆上就不可能再有书面记载的相关信息。整片星羽大陆所有的资料馆只有寂静回廊对无尽海设有信息屏蔽机制，所以，要有也只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