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医院
两人从病房里出来，自然是被门口的记者发现了，于是这些记者立刻围了上面，手里拿着录音笔朝两人伸了过来。 “请问案件有什么进展么？”“范实是不是掌握了联道公司什么不好的信息，所以才被威胁自杀。”“范实自杀是不是因为联道公司的压榨？”“据说范实和联道公司高管的女儿有一腿是真的么？”“范实自杀是不是因为他为了报复联道公司？” 周围这些小报记者问的问题越来越离谱，谢笙一脸冷漠地推开了他们：“现在无可奉告，想知道什么消息请关注官方的公告。” 说完就立刻拉着唐晓雯一起离开了医院，生怕走慢一点就被这些人给留在医院，然后被问一堆奇怪的问题，最后这些小报记者会把你不小心说的一句话，给编成一万字的小作文发到网上。 两人离开医院之后，找了个阴凉地长椅坐了下来，唐晓雯这才有些疑惑地看着谢笙：“你刚才为什么打断我的话？” “啊？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啊？”谢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但是当时范实在，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他听到什么，然后出去乱说，你可是要倒霉的。” 谢笙的话让唐晓雯皱着眉头：“是这样的么？我们不是在帮他么？” 看着唐晓雯一脸不解的样子，谢笙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以前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的，但是现在这个环境里，人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并不是说你对别人好，去帮助别人，别人就会感谢你回报你。” “是这样的么？真的是好麻烦啊。”唐晓雯皱着眉头，“真想早点回宗门去，这样每天只用修炼就行了，不用去处理这种事情了。” “是么？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世界，不也挺好的么？”谢笙笑着说道，“充满未知的未来难道不是挺有意思的么？” “未知的未来很有意思？如果说没有得到好的结果，这样也还会有意思嘛？”唐晓雯有些不解，“像我以前在宗门里只用修炼就行了，每天都能进步一点，变好一点不是更好么？” “这就变成哲学的问题了，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得清了。”谢笙无奈地摊了一下手，“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努力生活之后，无论是好是坏，那都是属于自己的人生，是自己存在于世界的证明吧？” 谢笙也没指望唐晓雯会被自己一两句话给点透了，甚至可以说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弄明白，更别说去引导别人了。 “这种情况啊，只能说自己真的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之后，才会明白的吧。”谢笙摇了摇头，“毕竟我自己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一知半解的。” 唐晓雯略歪着头，没有理会谢笙的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见到唐晓雯这个状况，谢笙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找了个离得最近的奶茶店：“刚刚医院里说了一堆话，有点口渴了，点个水果茶喝好了，你要喝什么嘛？” “随便，不要太甜的就行。”唐晓雯依旧保持着思索的模样，但还是回答了谢笙的问题。 耸了下肩膀，谢笙便点了两杯店铺里卖得很火的暴打金桔柠檬茶，一杯全糖，一杯少糖，然后就闭着眼睛瘫在长椅上，等着水果茶送过来。 “你说，真的能有人对自己的一生感到满意么？”唐晓雯突然开口问道，谢笙略微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唐晓雯，她此刻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上面似乎有个什么图片，她自己则是抬着头，看着天空中飘动的云朵，有些茫然的问道。 “应该很难吧。”谢笙在脑海中回想了很多历史上的名人，很难找到啥有说服力的例子，“人性是贪婪的，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人们都想能够拥有更多，无论是哪个方面的。” “就算是我这么懒的人，偶尔也会对一些东西感兴趣，从而想要得到它。”谢笙睁开眼睛看着天空，“要是在我死去的时候，还有啥东西没有得到的话，也会很不爽的吧。” 唐晓雯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手机屏幕，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怀念。 不过正抬头看着天空的谢笙，并没有发现这个，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想着问这个，是有谁嘱托你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唐晓雯摇了摇头，将手机收了起来，“有些怀念罢了。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提起来也没啥意义。” “这样啊。”见到唐晓雯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谢笙坐直了身体，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外卖员已经到了附近，便拿着手机向唐晓雯晃了晃，“我去拿外卖，你在这等一下。” “好的。”唐晓雯点了下头，稍稍往后坐了一点，然后依旧抬头看着天空。 谢笙则是拿着手机往外走了几步，站在比较明显的道路上，拨通了外卖员的电话，给外卖员说明自己的地点。 看着谢笙站在阳光下打着电话，然后朝远处挥动着手臂，很快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员骑着小电驴靠近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两杯水果茶递给谢笙，随后两人互相说了啥，外卖员便开着小电驴走了，而谢笙则是提着水果茶匆忙地跑了回来。 “呼，这外面的天气还真的是热啊。”就这么一小会，谢笙的脸上已经有汗水渗出，他从袋子里面拿出自己那杯全糖的水果茶，把剩下的那杯连着袋子一起递给了唐晓雯，“喏，这杯是你的，少糖。” 唐晓雯伸手接过水果茶，看着谢笙拿起吸管“啪啪啪”插了好几下塑封膜，这才把吸管插进杯子里，再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大家活得都很不容易啊。”唐晓雯从袋子里拿出吸管，轻轻用力就将吸管插进了杯子里，动作很是优雅，和谢笙产生了十分明显地对比。 轻轻吸了一口，感受着带着酸甜味的冰水在自己口腔里转了一圈后，吞进了肚子中，带走身上的热气，唐晓雯感觉自己也放松了不少。 “那肯定，活着本身就是个很困难的事情。”谢笙点了点头，他已经一口气将杯子里的冰水喝完了，现在将塑封膜全撕掉，将杯子里的冰块倒进嘴里含着，“哇，冰死我了。” 看着谢笙嘴里不停的鼓动着，然后因为自己坐在旁边，谢笙不好意思把口中的冰块吐出来，唐晓雯用手背挡着嘴笑了一下：“觉得冰吐出来就好了，我不在意的。” “那，那可不行。”谢笙咔咔两下把嘴里的冰块咬碎吞了下去，吐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至少得装装样子吧。” “装样子啊。”唐晓雯抬起手中的水果茶，看着里面几乎还是满的，“像你那样一口气喝下去，会感觉很不同么？” “没有被呛到的话，是挺爽的，毕竟这鬼天气这么热，冰水喝下去打个冷颤挺爽的。”谢笙点点头，又从杯子里倒了一个冰块到嘴里，慢慢地咬着。 “是么。”唐晓雯将杯子放了下来，看了眼在嗦冰块的谢笙，于是便将吸管取出，用手撕开了塑封膜，端着杯子一口气将里面的冰水喝了下去。 然后谢笙就看到唐晓雯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用嘴慢慢地吐了出来。 “是挺独特的。”唐晓雯看了眼杯子里剩余的冰块，以及里面被锤烂的柠檬和金桔，失去了吃掉它们的兴趣，“好了，该工作了。” 唐晓雯的话让谢笙呆住了：“啊？怎么就该工作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懒的。” “那你下次想要偷懒的时候，就最好不要带上我了。”唐晓雯笑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杯子扔进不远地垃圾桶里面，杯子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撒出来。 “好吧好吧，这就去工作了。”谢笙叹了口气，小跑着跑到垃圾桶旁边，将自己手里的杯子有些不舍地扔了进去，“这秦科长给的任务还是有点困难的啊。” “好了么？我已经叫出租车了。”谢笙还在感叹着，唐晓雯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医院门口还是有很多出租车等着载客的，所以唐晓雯很容易就拦到了出租车。 谢笙连忙转身跑向唐晓雯，嘴里说到：“来了来了。” 这次唐晓雯等谢笙坐到后排之后，自己也跟着坐到后排上，这举动让谢笙有些惊讶，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给唐晓雯让出一个位置。 “两位去哪里？”等到唐晓雯将车门关好之后，司机回头向后面问道。 “去财华小区，就是靠近市中心的那个，师傅你知道么？”唐晓雯开口说道，同时拿出了手机，如果司机不知道的话，她就用地图搜一下地址然后开导航了。 “就是才华路旁的那个小区是吧，我知道路，是去哪个门？”司机显然对大湖市的道路记得很清楚。 “到小区前门停就好了。”看到司机知道怎么走，唐晓雯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等到出租车开始在路上行驶起来，谢笙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是到范那人的主管家么？” “嗯，就是去他主管家。”唐晓雯示意谢笙把手机拿出来，然后在唐晓雯的指点下，进入了一个聊天APP，“你用你手册上的号码登陆就行了，密码默认是六个9，之后你自己改一下。” “进去之后应该会自动把你拉入异常科的内部群，有啥消息你就在这里面说就行，别人有消息也会第一时间说的。”唐晓雯拿着自己的手机，点进了标注有异常事件科的群组，然后选择文件那一栏，里面已经有了范实这个案子的文件夹，点进去都是各种各样的文件，其中就有范实主管的文件。 看了唐晓雯的cao作，谢笙点了点头，学着唐晓雯的cao作，谢笙也看到了这些信息文件。 “如果你想从别的部门申请什么资料的话，就按这个提交申请，来向你想要咨询的部门发出申请，如果可以给你的话就会发送给你，不能给你的也会告诉你理由。”唐晓雯继续给谢笙教学着，“实在要不到情报的话，可以去问问秦科长，他的权限高，也许他去要应该就能要到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笙点了点头，点开了那份标有“杜正豪（范实的主管）”的文件。 在这份文件里有杜正豪比较简单的信息，像是照片，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啥的，至于更加涉及隐私的信息，这里就没有了，差不多可以看得出，这份信息文件就是方便你找到杜正豪这个人而已。 “如果想要他更加详细的资料的话，那就要证明这个人和范实这个案子的确有很大的关联，不然的话，这些隐私信息是不会告诉你的。”唐晓雯给谢笙解释了下。 “那我要是想查查自己呢？”谢笙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之前和秦肃聊天的时候，发现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十分详细的，详细到谢笙感到有些害怕，有点担心自己的老底是不是都被挖出来了。 唐晓雯摇了摇头：“你想查自己的资料也是不行的，毕竟你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自己？大概这个意思吧，正想查自己的话，倒是有个办法。” “去犯个事什么的是吧。”谢笙一下就想到这个，看到唐晓雯很正经地点了点头，无奈的说到，“那还是算了吧。” 就在两人相互交流这个聊天APP怎么使用的时候，司机将车开到了财华小区的前门门口：“两位，财华小区到了。” “哦好的。”谢笙回应到，看了眼计价器上显示的价格，拿出手机付了车费。 见到谢笙已经付了车费，唐晓雯也没在意，推开车门和谢笙一起下了出租车。 “这还是个挺不错的小区啊。”谢笙看着前门那每个字都有一个人大小的“财华小区”四个字，再看了看很站岗很敬业的保安，感叹了一句，“这比范实那个保安只会坐在门亭里吹空调的小区高档多了啊。” “嗯，据说杜正豪的工资是范实的3倍还多，而且似乎还有不少别的收入，住在这里也不奇怪了。”唐晓雯随意地看了眼门口的保安，然后目光又开始朝小区的院墙飘去。 “等一下，你不会又要翻墙进去吧？”看到唐晓雯的眼神，谢笙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唐晓雯的衣袖，小声的向她问道。 “当然了，要是从正面进去的话，说不定这些保安回想杜正豪通风报信呢？”唐晓雯点点头，“虽然警局的人已经拖着杜正豪还有他的同事在问话了，但是也拖不了太久的。” “更别说我们还没有搜查令，如果杜正豪真的有问题，我们这么进去的话，肯定会惊动他的。”唐晓雯已经发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抬腿朝那边走去，“好了，你跟着我，到时候我带你翻进去就行了，很快的。” “好，好吧。”谢笙有些不情愿，他实在不想再被唐晓雯拎着了，这让他感觉有些丢脸。 “真想不通她怎么练的，明明比我瘦这么多，怎么力气这么大？”谢笙不解地看着唐晓雯的背影，嘴里小声的嘀嘀咕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