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梦城，说书人，三大山庄
耸立于两街交汇处的街道口，方旭眼前街道两旁店铺罗列，行人如织，吆喝声，叫卖声响成一片，他突然很是迷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已往倒是常听那些山寨的前辈们酒后调侃，最好吃的地方是酒楼饭馆，最好玩莫过于能让人醉生梦死的青楼和一掷千金的赌坊，这些地方如今他都不想去。 他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也罢就去酒楼吃饭，据说这酒楼是那些各地江湖豪客最喜爱去的地方，如此酒楼人员必定鱼龙混杂，自然是江湖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我如今既想打探山寨覆灭一事是那伙江湖豪客干的，这里就不失为一个绝好的去处，对于大当家李青牛只传了大半部的《五虎断门刀》和他的通臂神拳，方旭可是羡慕了很久做梦都想得到。 方旭眼前就有一座位于两街交汇处的刘记酒楼，看上去占地颇大有上下两层之分，一楼人声鼎沸食客众多吵吵嚷嚷之声不绝于耳，二楼多是些江湖豪客、文人雅客落座。 如今正值饭点的时候，一楼八张桌子四周都坐满了食客，方旭眼神飞速的扫过一楼心中了然这都是些附近寻常百姓在此就餐，如今我既然想探听江湖消息看来一楼是指望不上了。 身高五尺皮肤蜡黄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对出奇大的元宝耳腰悬长刀，穿着一身做工粗糙不堪明显由动物皮鞣制的衣裤，一看就是寻常乡下山中猎户家的孩子，此时敢独自登上江湖酒客众多的二楼就尤为显眼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在店小二诧异的眼神中少年登上了刘记酒楼的二楼。 此时二楼用餐的人较少，只有靠近窗边的桌子已经坐满了酒客，方旭随意选了张靠近墙角的八仙桌坐下，自顾自的点了三大碗米饭两荤一素的菜，在等小二上菜的同时一边暗自留心那几桌江湖豪客的交谈，一边留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六张八仙桌三桌有客，让他失望的是直到饭菜都上齐了他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自顾自的埋头吃饭。 “小小年纪就能腰悬百炼长刀，百年巨蟒妖兽随便杀，这位仪表堂堂身手不凡的小英雄不介意小老儿我和你拼一桌吧？”方旭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略带谄媚的声音，他闻言抬头望去是一个身穿灰布长袍，背着个木箱的清瘦老头在跟他问话。 正在扒饭的方旭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以眼神示意清瘦老头随便坐，他早就饿极了这酒楼的饭菜果然比山寨的好吃太多，吃饭要紧哪里有空理他。 他曾听闻江湖中人吃饭拼桌也是常有的事，他对此自然浑不在意，只是在心中暗自警惕，这清瘦老头能一眼就看穿自己腰里未出鞘的是百炼长刀，身上常年穿的这件脏兮兮的蟒衣是百年巨蟒妖兽皮制成，这个清瘦老头不简单啦。 落座后的清瘦老头左顾右盼也不安生，他见方旭吃的正欢便冲着小二吼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给我这为小兄弟上壶好酒。” 这时位于酒楼窗户旁一个身穿褐色绸衫的微胖中年男子看不过去了，“彭铁嘴这事用得着你瞎cao心，人家小兄弟自己吃的好好的要你点什么酒，我看就是你嘴馋肚里的酒虫又痒了吧，想喝小兄弟的酒就直说，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好听。”他话音刚落就引起了酒楼满堂哄笑，中间夹杂着一些不好听的词儿，看来大家早就熟悉这位清瘦老头彭铁嘴的德行。 清瘦老头彭铁嘴听后是满脸的尴尬神色，飞速的瞥了一眼方旭见其脸色如常，便对着方旭胁肩谄笑，“小兄弟，小英雄你别听他们在此胡说，这帮人坏的很，当然如果小兄弟你不爱喝酒，这个我是可以帮你喝掉的。” 听完彭铁嘴的妙言二楼笑得更是欢畅了，顿时说什么的都有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二楼有他彭铁嘴和没他彭铁嘴简直就是两个二楼，方旭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二楼早已坐满酒客，似乎都很熟悉眼前这个老者的德行，无外乎彭铁嘴要提出和他这个陌生人拼桌，想必别人也不愿意吧？ 初来乍到不明就里的他还是痛快点头道，“相逢既是缘分，今天我就请老先生喝一壶。” 方旭头点的痛快，直把这个叫彭铁嘴的清瘦老头乐的手舞足蹈，他先是得意洋洋冲着位于窗户边的微胖中年男子喊道，“董海景老弟瞧瞧，还是这位小兄弟为人厚道，不像你们这些坏人，个个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然后示意小二赶紧上酒好似生怕方旭中途会反悔一样。 “有酒岂能无菜，小兄弟在点两个下酒菜我们老哥俩喝点如何，”就这么一会功夫彭铁嘴和方旭就成了老哥俩，真是会打蛇随杆上一点都不跟方旭见外客气。 喝着小酒，吃的刚上的油炸花生米彭铁嘴心中美极了，见方旭这么上道便对着他说道，“小兄弟，刚刚他们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是个走南闯北的说书人，既然喝了你的酒便按老规矩为你讲一段如何，不知道眼下你想听什么，或者我就干脆讲讲江湖中最近发生的大事。” 心中对此早有想法的方旭亲耳听到老先生承认是江湖中说书人，心中大喜暗道：“我正愁不知道该向谁打听山寨覆灭一事，不如就借此问问这位消息灵通的说书人彭老先生。” 虽说是初入江湖的雏，方旭可不是真傻不然他白白在山寨中厮混了三年多，尔虞我诈的事他也是经历过不少，便故意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老先生，我先前入城的时候就听人说起那股流窜我们附近多年的青牛寨山贼被人剿灭了，说起来真是大快人心，不如就请老先生为我讲讲这个。” “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彭铁嘴听后漫不经心的轻声问道。 彭铁嘴的问话听得方旭心中一紧，难道他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眼前这清瘦老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正待出言反驳，哪知彭铁嘴却左手虚按示意他不要说话。 只见他慢慢悠悠的转身先是从背后的木箱中拿出一把折扇，后又拿出一块折叠好的毛巾、一块惊堂木一一摆在身前桌上，方旭曾听闻这些都是说书人凭此吃饭的家伙，他们凭此行走四方的三大法宝平时异常珍惜。 彭铁嘴做好这些准备后清了清嗓子，“好好好，既然喝了这位小兄弟的酒，恰恰小兄弟问的我也知道，那老头今天我就老话重提再次献丑了，旧话重提了解老头我的自然是早就知道本次剿灭青牛山青牛寨的山贼是何人所为，乃是我们本地三大豪强山庄牵头联手附近的家族共同参与剿灭的，这个就不用我多说大家伙都知道，而我今天就恰巧知道了一点他们此次愿意牵头联手的内幕隐情，不如老头今天我就跟大家伙讲讲这个内幕隐情如何，”彭铁嘴知道不为人知的隐秘很得意说话就很大声。 他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猛的一拍桌上的惊堂木缓缓开口道，“要说我们无梦城呢，不过是数百座临近渭水河两岸的其中一座极为寻常小城，位置偏僻民风彪悍历史上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在这东海郡的地盘都可以说丝毫不起眼。” “说起这渭水河可不得了哇，乃是贯穿我大乾王朝的两大河渎之一，其发源于南疆十万大山极深处，河流湍急汹涌危险重重，其下游最宽处不下千余里，最窄处也不下五百余里，当年要不是有雄才伟略的乾武帝统筹如何能聚集全国之力使境内各门派、世家配合墨家匠人沿线建造出俩座跨河大桥，如此说不定我们此时脚下还是那蛮荒之地，百年前八王叛乱时大乾王朝就将是东西割据的两个王朝了……”彭铁嘴一时说得兴起就扯得远了。 “嘛勒，彭铁嘴你逗我们大家伙玩呢，就这些我们还能不知道，别以为小哥的酒好骗就可以随口忽悠，我们无梦城的脸真是都让你丢尽了，”靠近窗户的董海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一时酒客无不跟着起哄，有的还摆出了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彭铁嘴一看这架势不对劲连忙收口急急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并没有逗弄大家伙的意思，请听我慢慢道来，在坐的大家伙都知道我们这附近的江湖势力以三大山庄为首，就连我们脚下所处的地方都是以无梦山庄的名字命名的，可想而知其等实力之强横。” “须眉山庄、后星山庄、无梦山庄各个都有一尊炼罡祖师这个我们是都知道的，可青牛山青牛寨也不简单啦，这伙流窜已久的凶悍山贼即使面对官府的多次派人围剿，其势力却是越剿越大，人数也是越剿越多，这两年他又通过不断的火拼同行招收吸纳了许多新人，到了如今更是厉害内中高手如云，其首领大当家李青牛的武道修为与无梦山庄炼罡陈老祖师一般无二，都是炼罡境老祖这个你们大家伙都知道吗？” “……你道这平素就貌合神离的三大山庄，为什么突然就肯摒弃前嫌联手附近家族也要剿灭这伙山贼吗？他们付出这莫大的代价真的是为民除害吗？不然他们早干嘛去了又何必要等到现在动手？”说到这里他神秘一笑，“这回在坐的大家伙有谁知道内情，我彭老儿今回也请他喝酒，”他先是环顾二楼四周所有的酒客，最后冲着董海景说道。 得，看着彭铁嘴右手抚须笑而不语，那略带得意的神情，众人便知道又是该打赏酒水的时候到了，不然这老头铁定是不会再开口的。 果然，还是二楼众酒客首先按捺不住，董海景率先开口道，“彭铁嘴今儿长能耐了哈，讲了几十遍的故事，还真让你给讲出新意了，好好，今儿要是讲的大爷我不满意有你好看的，以后都别想有酒喝，小二再给这位精明的彭铁嘴上壶好酒，记我账上。” 谁知彭铁嘴这回听后却仍不满意，反而小声的嘟囔道，“有好酒岂能无好菜，在来个硬菜，切两斤牛rou就美了，”尽管他说的很小声偏偏在坐的众酒客俱都听得很清楚。 顿时二楼响起了一片唏嘘之声，有那脾气暴躁的顿时就骂骂咧咧，那性格好的就说的比较文雅，“你彭铁嘴今个是开荤了哈，又是好酒又是好rou，老母鸡飞上枝头，你当自己是凤凰啊，”意思是今天让你讲完，明天看我们大家伙谁还请你喝酒，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在众多酒客的吵吵嚷嚷声中，一个靠近楼道口桌子的酒客说道，“小二给这位老先生切两斤上好的牛rou，再加两个佐酒菜一并都算在我的账上。” 方旭闻言抬头望去，这家伙很傻是吧，看二楼众酒客的反应就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要不然他就是那种有钱没地方花的富家子弟。 这是一个年轻温雅目光清润的公子，手摇折扇看其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穿青缎长袍神采飞扬尽显其风流，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对比刚刚彭铁嘴的谄媚这让方旭自惭形骸，看看这才是英俊不凡的少年英雄郎嘛。 “得嘞您，我这就给您上好酒好菜，”二楼的小二高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