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纳帕斯的客人
虽然米修斯母舰进入了漫长的黑夜，但大多数机构还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在黑夜里，“卡拉”将进行充能和维护，以便于下一次白昼能正常的供给温和的阳光。而在这漫长的黑夜里，纳威人也不会全都休息，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下半夜才是休息的时刻。 在纳帕斯暂时的居所里，萨加和米索在此做客。纳帕斯正把一杯饮料递给萨加，而米索在使用自己手腕上的便携式灵能控制器ETR加班加点的处理族中事务。 “我们向人类借鉴了这种信息处理方式，他们叫做中央电脑，我们称之为ETR。”纳帕斯向萨加说道，“相信你也使用过了，简单易学，任何能独立释放灵能的纳威人都能cao作。权限以个人的身份卡片为限。” “是的，我在米纳索托斯见过简易版的，想不到现在开发得如此完美。”萨加赞叹道。 “萨加，你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科技的确领先我们很多。我们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纳帕斯无奈地叹气，他仍旧对首星的失守耿耿于怀。 “纳帕斯叔叔，我来并不是想和您讨论科技的事情。促进种族繁荣并不是奎尔纳人的义务。”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纳帕斯尴尬地笑了笑。他示意萨加随他而来，两人走出房间来到阳台。“奎尔纳现在如何？”纳帕斯将军毫不忌讳地问道。 “看似刚强，实则弱不禁风。”萨加回答，“我们失去了家园米纳索托斯星团，所有战略物资损失极其惨重，虽然我们及时挽救了一些，聊胜于无。” 纳帕斯不久前得到了萨加父亲消息：“奎索尼亚族长和王室近卫军的一所神殿相遇了，他们已经摆脱了泰坦人类追击，正潜伏于佛里斯顿到索菲伦的航道上，我们不久便可以和他们会合。” “谢谢您的消息，纳帕斯叔叔。”萨加一直悬挂着的担心终于放下了。在战争期间，谁不牵挂自己失散的亲人呢？即使是心如磐石的萨加，他仍旧时时刻刻刻为自己亲人的安全担心。 “我来给你说说现在的情势吧。”纳帕斯看着头顶的“卡拉”。虽然它的光芒已经淡化，仍有些许余晖照射出来，为黑夜中的生物照亮道路。 “在先祖会议以后，神殿卫大主教都瑞尔依照法律会执掌先祖议会。虽然大部分王室机构并不向他效忠，但他仍旧能指挥王室军议会，所以现在神殿卫权力最大。纳拉多王子回来后虽然收编了不少王室机构，但他的名望并不够，很多势力并不看好他。在召开先祖会议之前，王室的权力将极为分散，争权夺利的行为将肆意而为。遵循者就更不要说了，他们正乘此机会虎视眈眈，傻子都能看出他们的意图。” “战争的失败的确使王室的权威一落千丈。”萨加肯定地说道，“那么都瑞尔大主教是否可靠呢？” “都瑞尔的人品毋庸置疑，他虽然是一名守护者。但他更偏向于神殿卫。都瑞尔对父神有超乎想像的信仰，称其为偏执狂也不足为奇。” “这么说，都瑞尔大主教对族群的未来并无威胁，主要威胁来自于王室内部和遵循者了？”萨加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王室的日益衰弱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泰坦人类入侵，纳威族群在多伦多星域的影响力在极快消退，很多盟友和高等智慧文明已经不听王室召唤。如果纳威王室再失守索菲伦，纳威族群在多伦多的影响力岌岌可危。而在这时候神谕和族群的利益背道而驰，神殿卫如果坚持执行神谕的话，遵循者会立即代替王室，严重情况下甚至会流放王室。”纳帕斯显然考虑到了最严重的后果。“而且回想者也想来插一脚。” “回想者？”萨加听闻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为什么我们在米纳索托斯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回想者的消息？” “是王室向你们封锁了消息，前任纳威王纳克威尔的决定。他担心你们向回想者复仇，使得局面更为混乱。”纳帕斯坦白道。 “那您为什么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萨加问道。 “王室在战争上失败使所有问题都暴露出来，回想者回归这个消息隐瞒不了多久，我更担心王室在先祖议会上将失去更多的权利。” “那是必须的。纳克威尔虽然是纳威王，但他的执政显然没有从根本上为族群考虑。我在米纳索托斯都得知王室为了援助更多的高等智慧文明损害了部分族群利益。这么多年下来纳威族群不仅没有发现新的生命星系，反而为了安置其他高等智慧文明借让了多个生命星系。”萨加对前纳威王的做法显得鄙夷。 纳帕斯属于王室军议会，对行政外交并不了解，他摇摇头：“我身为近卫军领袖对行政事务并不在意，但纳威王所颁布的政令都是通过了顾问会商议的。” 萨加思考了一下纳威王室面临的境况：“奎尔纳人并不信仰父神，而在灵武王时代我们杀了很多下属族群，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在威尔纳王室的后盾。但现在威尔纳王室衰败，我们不可能为其陪葬。如果威尔纳王室在先祖议会里没有出局，我们还为你们服务，但现在我们急需一个生命星系安家。”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纳帕斯问道。 “这是我的意思，我能够代表我父亲。如果他老人家在这里的话，早就炸了那狗屁神谕殿。他可是纳克威尔王的战场兄弟。”萨加回答。 “呵呵，是呀。当年的我，你父亲和纳克威尔王，人称战火三兄弟，如今世事难料啊。”纳帕斯感叹：“你是奎尔纳的下任族长人选之一，希望你和纳拉多的感情也延续历代威尔纳王室和奎尔纳人的交情。虽然在成年仪式上纳拉多亏欠你很多，但你也有骄纵违令之嫌。你和纳拉多殿下名义上不是我的学生，但我也教导你们很多，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有所成就。” “好的，纳帕斯叔叔，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萨加无所谓道。 萨加和米索表面上是来看望纳帕斯，但更多的是来确定王室的处境。纳帕斯是王室军议会领袖之一，对战争局势和王室以后的境况有清楚的判断。只要威尔纳人没有彻底沦落，奎尔纳人就会支持威尔纳王室。 况话语间，米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还在摆弄着她的ETR，“我要进军备处看看。他们居然拒绝了我的申请。” 纳帕斯转过身来，看着米索气愤的样子就发笑：“呵呵，这可不是在首星，这是神殿卫的地盘，这样的权限我可没法给你。” 米索显然很失望，她生气地跺跺脚。但下一刻又在ETR上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缠着纳帕斯要给权限。显然纳帕斯纠缠不过撒娇的小丫头。 “许多星元年不见，你们兄妹变化挺大呀。”纳帕斯感慨地说。显然米索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了。 “并不是这样……”萨加难得开心了笑出声来，他嘴角上扬，这样的笑容配合其他脸部器官的表情显得极为不协调，简直就是难看，“您被她骗了，她还是那个暴力女。刁蛮任性少不了她。” “这岂不是糟了，米修斯母舰来了个暴力小公主。很多人要遭殃咯。”纳帕斯开玩笑道。 萨加无奈地笑着，但心中仍对米索的变化有着担心，他忍不住向纳帕斯发问：“米索虽然表面和以往一样，但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担心对她影响很大。”萨加把在圣玛纳希亚医院发生的事向纳帕斯道来。他希望纳帕斯能给他一些建议。 “战争恐惧症的轻微症状，按理说奎尔纳人并不会对战争有此敏感的心理反应。但这都是正常的，特别对于女性来说，她们的情绪里还是感性居多，容易多愁善感。你应该为她寻求一些心理辅导。”纳帕斯说道，“其实这样的情况现在比比皆是，很多人接受不了战争所带来的伤害而在心理上选择逃避。” “这种情感很可怕。”萨加暗自定夺，“特别是对于我族来说，这是在扼杀我们对战斗荣耀的向往。” 纳帕斯是非常了解奎尔纳人的信仰的。奎尔纳人并不信仰父神，虽然他们是奎尔纳的后裔。其实即便是在奎托斯王时期，伟大的奎托斯王和父神也只是合作关系。他们相互利用，相辅相成而存在。所以奎托斯的后人从来不把父神当作什么伟大的神祇。相反他们受到奎托斯王的影响，对战争极为向往。但和平时期并没有机会让他们有所表现，所以他们只能将信仰寄托于每一次的战斗。奎尔纳人相信战斗是他们进化的唯一途径，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才能使自己升格。战斗不仅带来荣耀，而且带来升格的机会。 “与其说这是一种病态的情感，不如说这是对生命存在的一种感悟。”纳帕斯思索良久，对萨加说道，“只有对生命足够尊重，才能在战斗中赢取胜利。” 萨加听闻纳帕斯的说辞，深思良久。 “你要多加开导，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对于她这样年纪的丫头来说，战争来得太早了一些。她刚刚完成成人仪式便参与了战争，生与死是很复杂的事情，她还需要适应。”纳帕斯说道。 “您说得很对，这是我的责任。”萨加深感自责。 “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纳帕斯为了缓解气氛，转移了萨加的注意力。“也算我补给你成人仪式礼物。毕竟当时太匆忙了没来得及给你准备。” 纳帕斯招呼萨加进入他的书房，米索在客厅里研究她的ETR，听说有礼物立马过来围观。 “量子隐形发生器，呃……灵能版。”纳帕斯从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圆筒样的装置。 这个装置就像一个饮料瓶，圆柱状，两头有细小的突起。萨加从它身上感应到微弱的灵能反应。 “我们研究人类科技创造出这个东西，这个是第一代的型号，处于特种军应用阶段。保密级相当高，只允许应用于对外战争。人类的隐形装置只能隔绝电磁波和光线的侦测而达到隐身，我们在此基础上增加了避免灵能探测。和人类的类似科技相比，我们仍旧无法应用于大型舰船。” “这是好东西呀。”米索听了纳帕斯的介绍，接过这个柱状装置。释放出的灵能一下就激活了该装置。下一刻从隐形发生器两头传出一股微弱的灵能光膜覆盖了米索的身体，米索慢慢地淡化在空气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米索彻底消失了踪迹，萨加能感应到的灵能波动也越来越弱，片刻之后便失去了感应。 “这是个神奇的东西。”萨加说道，他回手抓向身后的空气，米索被揪了出来。受到攻击的隐形发生器立即失效，米索身上的淡蓝色灵能波纹逐渐显现，隐形失败。 纳帕斯对此显得十分无奈，毕竟是开发的第一代型号，对于攻击的保护还不够完善。 “你怎么发现我的？”米索好奇地问道，“我感觉你的灵能波动已经不能触及到我。” 萨加指了指脚下的地毯说道，“那么深的脚印在移动不发现也很难。走吧米索，我们回去了。” 米索在门口向纳帕斯挥手道别，两人就这样度过了来米修斯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