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山水境
“哼,风云骤,你仗着自己一身修为在凡间无人匹敌,就这么肆意妄为?神族律法你是真不放在眼里啊。” “神法?你这个凡人也懂神法,倒是挺稀奇的,说说,神法都有些什么?” 可惜了,颜君知道神法,却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见颜君说不出来,风云骤冷笑一声,“提醒一下,神法对我没用,所以你就打消这个不可能的念头吧。” “那……缚神锁呢?” “你当缚神锁是什么?你颜家的子嗣,大把大把地,批量生产吗?缚神锁蕴含的神力在神族无人能匹敌,哪怕是四方神位也要避其锋芒,可惜了,缚神锁只有一个,而且是一次性的,所以,收了你的花花心肠。况且,哪个王八蛋跟你说我是神了?” “什么?你不是……” “继承了四方神位的神祇不一定能成神,就好比你徒劳半生不能飞黄腾达一样,要知道,这世间没有公平可言,要不然早就天下为公了。” 对于风云骤,颜君是真的无话可说,更气人的是,说都说不过。 “以后,做事过过脑子,要是再敢这么不知死活,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说完,风云骤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颜君内心感叹道:“当了皇帝,走的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否则,一步错则全盘崩,又怎敢不知死活?” …… 这是一个极富有诗情画意的境地,周围皆是崇山峻岭,白云遮住了山头,隐隐地看出,这山已经比天还高了吧! 茂密的树林分散在四处,远处传来的,婉转雪儿的,轻微的鸟鸣声很动人,在这远无止境的巨谷中,兴许是无奇不有吧! 上官凛走在山路上,风云骤对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淡浓墨笔绘点出来的都是真实的山川河水,人鱼鸟兽,金银财宝,更是能画出人的欲望,因此,它的使用者也不计其数,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支笔的世界里,找到淡浓墨笔的第一任使用者,让她告诉你,使用淡浓墨笔的诀窍,她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没有用它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的人,是让淡浓墨笔宁愿粉碎自己,也要救下的人。” “具有灵性的武器不是会保护它的使用者吗?”上官凛曾经也问过风云骤这句话。 “正是因为武器具有灵性,所以它们的使用者必须加倍小心的使用它们,具有灵性的武器会对外物产生感知,如果使用者用它们做出一些违背了它们本意的事,忍无可忍,它们甚至会反过来,杀了使用者,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早在上万年前,几乎每五个时辰就会有武器噬主的情况发生,剩下的,你还是找到那个使用者再问吧!” 可是,在这无边无际的世界中,要找一个人何其困难,犹如大海捞针。 脚下是厚实的土地,头顶是缭乱的白雾,放眼望去,这幽深的山谷竟有些寒意凄凉了。 陡峭的山路上,斜生的树干上爬着几只松鼠,偶尔飞过的鸟会发出一阵在山谷中回荡很久的长鸣,哀转久绝,这声音并不觉得刺耳,只有些透过内心的伤感。 越往上走雾越浓越重,这似乎是水雾。 伸出手驱散着前面的雾气,没一会儿有聚拢了上来,前方的路再次一片迷茫,只能摸索着前进。 身边一道黑影迅速掠过,紧随其后的震心的鸟鸣也呼啸而过,吓得人慌了神,笼罩着山的雾气也随着转动了几下,或许是飞得太快了吧! 再往上走,雾气就显得若隐若现了,但是被遮住的视线却很不舒服,还要用手去驱赶那些雾气。 上了山顶,除了漫天的雾气,隐约看得见的天空,以及四周的雾气,真就看不见其它了。 “已经几千年没人进来这世界了,今日竟来了个如此俊俏的公子,你莫不是也来向我请教,如何用这淡浓墨笔画出金银财宝的?” 空荡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是的,我是来向前辈请教使用这支笔的诀窍的。”淡浓墨笔在上官凛手中出现,又迅速消失了。 “好啊,那就踩着这些石柱,一直走,我在尽头等你。” 山崖前方,一根根石柱从地面升了起来,每根之间间隔的距离都不大,即便是迈着小碎步也不用担心掉下去。 并且,这些石柱有着上升的趋势。 走在蜿蜒的石柱上,上官凛总感觉石柱有着摇晃,似乎下一刻就会倒的模样。 越往上走,云雾也变得稀薄起来,只在见面浅浅地伏上一层,一脚踩下去,云雾也不会散开,就好像是附着在上面的一样。 渐渐的,山路越来越曲折,干脆直接呈现环绕的形状,变成了石板,漂浮在空中。 云雾就像水流一样,从每个石板上哗哗落下,却只有一小段距离,并不是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模样。 上官凛走的累了,正要停下脚步时,那声音再次响起,“累了吗?你可以用墨笔重新画一条路,直接通往终点,那样会省力很多,终点在路的尽头。” 上官凛答谢道:“谢谢前辈指点。”却还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他并不是愚蠢,或故意表现,自作多情什么的,只是为了在见到这位神秘女子之前,好好观赏一下这路上的风景。 偶尔掠过的苍鹰会带着一声嘹亮的长鸣,回荡许久,更让他心悦的是,石板上的云雾还有不同的颜色,或许跟前一个或后一个石板比较,那是一模一样的,但他的颜色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或淡或浓。 淡,不显得孤单无调,缺乏色彩,却是一种纯洁的淡,不含有任何杂质,使人的眼前焕然一新的感觉;浓,又不是那种浓妆艳裹,有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娇艳,很难想象,单种颜色竟能有如此魅力。 上官凛作画多年,虽多为黑白的山水画,但对于颜色的调和可谓是应心得手,他作的画只有灰黑白三色,却也不曾单调,也不曾惊艳,他本就想这样平庸一生。 可他从未想过,一种颜色也能有这种魅力,每种颜色,都由内而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杂质,仿佛它们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不曾变过。 由一开始的赤色,到红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灰色,黑色,白色,从头到尾,上官凛见证了他们渐变的全过程,真的是无缝衔接,他自问,自己的画中绝不会出现这种丰富的颜色。
他曾数次停下脚步,观赏这不同颜色晕染的云层,带给他的不同的感受。 到顶端了——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茅屋,一个女子坐在屋前的垫子上,提笔在桌上展开的一幅画卷上作画,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上官凛的到来,或者是故意不睬理他。 而上官凛也不多问,就静静地看着女子作画。 那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画卷上的女子笑得很灿烂,看她的装束打扮,像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 她身旁有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卷书,像一个书生,文质彬彬,只是,这男子的头颅正在画,上官凛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吸引,他多想看看这位俊郎的男子。 奇怪的是,这位女子作画身旁并未准备墨,上官凛又很好奇,她的颜料是从哪里来的? 画卷的背景是繁华的街市,两人喜庆的衣服也很配这背景。 这时,一滴灰色的水滴从上官凛身后飞来,上官凛急忙躲开,只见那水滴融入了女子手中的墨笔,墨笔也瞬间由黑色变为灰色。 刚在画卷上点了一点,那女子就睁大了眼睛,显得很惊讶,然后把毛笔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生气地看着上官凛。 质问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你可以用淡浓墨笔重新画一条路通上来,为何还要走我这石路,玷污了我的墨?” “什么?” 看着上官凛一脸茫然又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女子解释道:“你当你踩的是什么?单纯的石板吗?那上面流溢的云雾是我作画用的墨,玷污不得,看看你做的好事,有了一个污点,这整幅画都毁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补偿。” 上官凛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并不知道那些云雾是您作画的墨,实在抱歉,我有什么办法能补偿您吗?” “哼!” 那女子起身,向上官凛身后走去,是下去的路,只见女子双手一挥,从头到尾每一个石板上都升起浑浊的色彩。 “纯情淡墨,散——” 乍一看,每一个石板上的云雾都变得很浑浊,失了从前那份纯。 上官凛不免感到nongnong歉意。 许久,升起的浑浊色彩才消失,云雾也回复了那份纯。 女子回过头,有些生气地问他,“你来找我做什么?是谁有告诉你淡浓墨笔里还有如此一个境界?你到底有何居心?” 上官凛急忙拱手,说:“前辈,你冷静一下,我是来向您请教使用淡浓墨笔的心得的。” 女子脸上出现了惊讶,她问:“淡浓墨笔?你有淡浓墨笔?” “正是。” 如此,那女子的态度才算好了一点,“说说,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上官凛想了想,回答说:“是它主动认我为主的。”说着,手中出现了淡浓墨笔。 那女子宛如受吓的蛟龙,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说什么?主动认你为主?” “嗯。” 如此,女子开始仔细打量起了上官凛。 “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莫不是出自哪个穷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