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促膝长谈

    第二天，何子涵像往常一样趴在教室最角落的书桌上闷头大睡。细心的人会发现，一夜之间包括篮球队员在内，许多人脸上都带着伤。于是，多个版本的剧情在校园内火爆的传播起来。

    看着熟睡的何子涵，叶诗然脸上洋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若不是他两次关键时刻挡在自己身前，恐怕自己要一直被高雄等人sao扰了。

    其实这段时间身边的两个闺蜜多次在她面前提到何子涵，显然他并没有在初中时期给自己的两个闺蜜留下好印象，甚至还多次提到他因为打架斗殴被劝退转学的事。

    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看到的何子涵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么他应该是一个嫉恶如仇，头脑简单，充满正义感的大男孩。最主要的是，那日在球场上的表现，外行人看来显得他滑稽可笑，但是懂篮球的人都会被他惊人的弹跳和爆发力吓一跳吧。

    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声响起，何子涵从睡梦中惊醒，抬头一刹那竟与叶诗然四目相对。

    在叶诗然娇美容颜的注视下，何子涵赶忙擦了擦嘴角因为酣睡淌下来的口水。

    看着他脸颊上还带着一块淤青，桌面上还淌着一大片口水的憨憨模样，叶诗然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见叶诗然笑了，何子涵也挠着后脑尴尬的笑了笑。

    “何子涵，今天放学后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叶诗然驱动着轮椅来到何子涵的身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何子涵灵光一闪，内心激动的呐喊：“太好了！她开始主动邀请我约会了！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随即傻笑道：“当然有时间，哈哈，有时间。”

    叶诗然忍不住再次抿嘴轻笑，而在何子涵眼里，她笑起来的样子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黄昏，何子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叶诗然，两人行走在柳荫小路上。秋风飒爽，一片片枯黄的柳叶随风摇曳，缓缓飘落。

    何子涵悄悄拨掉落在叶诗然肩膀上的一片柳叶，轻生问道：“那个，我听你那两个闺蜜叫你诗然，我也可以这样叫吗？”

    叶诗然脸颊微红，沉吟片刻应道：“当然可以。”

    何子涵满心欢喜，脑海中却又浮现易枫的和煦笑脸。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篮球队的队长易枫，他昨天跟我说认识你，你们…”

    问及此处，何子涵突然沉默，心里忐忑的等待着叶诗然的回答。

    “她是我的哥哥。”叶诗然淡淡的说道。

    “你哥哥？”何子涵惊讶的张大了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追问道：“他怎么会是你哥哥呢？他姓易，你姓叶，是表亲吗？”

    “不是，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也算是亲哥哥吧。”

    因为在叶诗然身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何子涵明白，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多么落寞、凄凉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没关系，家里人早已释怀，两家人关系也很融洽，易枫也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对我照顾有加。”

    “这么说，昨天晚上是你让他去的吗？”何子涵恍然大悟，似乎一切都很明朗了。

    叶诗然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让何子涵坐下来慢慢聊，随即解释道：“我并没有让他陪你一起打架，我只是让他阻止你，不要和高雄起争执，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你们真的不该和他硬碰硬。”

    何子涵无所谓的努努嘴，义愤填膺道：“像他那种人，如果不给点教训，还会继续胡作非为的。”

    叶诗然微笑道：“真的很幸运能够遇见你。开学那天如果没有你挺身而出，恐怕我真的要爬回教室了。”

    “怎么会呢？”何子涵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有我在，就永远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叶诗然感激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天哥哥要招待篮球队新成员，所以没能来得及照顾我。事后知道是你帮了我，决定和你交个朋友，我想那天的体育课应该就是他有意接近你的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误会他了。”何子涵低声道。

    “什么误会了？”叶诗然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何子涵尬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开什么玩笑，难道要告诉她误会了她哥哥是自己的情敌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诗然神色渐渐有些沮丧，仿佛换了一个人，全身都笼罩在一股伤感的氛围中。

    何子涵见状小心翼翼的问：“诗然，你怎么了？”

    见叶诗然没有回答，何子涵沉了口气，继续轻声问道：“一直也没有听人说起过，你的腿…”

    半晌，就在何子涵准备放弃问这个问题时，叶诗然柔弱的声音终于响起。

    “初中的时候，我也是篮球队的。那个时候，我每天乐此不疲的训练。虽然初中联赛没有设立女生组的比赛，但是只要我能勤奋练习，高中时期就可以参加女子青训队的选拔。”

    何子涵目瞪口呆的听着叶诗然的故事，没想到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喜欢打篮球，还要参加青训队。

    “可是，初中的最后一年，正当我终于要升入高中，信心满满的想要踏入真正的篮球殿堂时，却被查出了神经性的腿部肌无力症。我的梦就这样碎了。”晶莹的泪花顺着叶诗然娇美的脸颊滑落，轻轻的叹息声在何子涵耳边想起。

    “没有治愈的可能吗？”此时的何子涵心如刀绞，当听到梦这个词语之时，更是如鲠在喉。

    叶诗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勉强微笑道：“没有了，医生说即便是康复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了。能够恢复到正常人的行动能力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何子涵沉默半晌，低沉的说道：“对不起，不该问这些事。”

    叶诗然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失落的心情，突然眼神明亮的说道：“何子涵，你知道吗？那天看你在篮球场上跑的那么快！跳的那么高，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激动吗？如果你能打篮球，一定会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篮球好手！”

    深夜，何子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回荡着叶诗然的话“如果你能打篮球，一定会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篮球好手！”

    “我的梦就这样碎了…”

    忽然，何子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大叫道：“我要打篮球！”

    “几点了，明天还上不上学了！赶紧睡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