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日向
“天童？”旬看着他顺着溪水走近，关闭了曼陀罗眼。 “旬？”天童叼着竹草，手里拿着那根从不离身的木杆，身后还背着一个特别大的竹篓。 “你怎么会在这？”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准备回家。” “我们在这里修行。” 天童点点头，随即视线投向站在旬身后的怜，看到那白眼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以你们的身份，竟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么？”他疑惑地说道。 “那你们继续修行吧。”他似乎也并没有想得到答案，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向前走着。 “你的家是在村子外面吗？这边是远离村子的方向，你刚才过来的那边才是村子的方向。”旬说道，他还以为天童是迷路了。 天童停下身形答道：“我的家在离村子很远的地方，要顺着这条溪水一直走才到，我是刚刚从村子里出来的。” “周末不用上课，正好去村子里卖鱼。”他指了指背在身后的大竹篓。 “原来是这样…”旬点点头，两人还不算太熟，他也不是特别会交朋友的人，因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以后都要在这修行么？”天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点点头说道：“我们每周末都会在这里。” “这个地方挺不错的。”天童得到答案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下次要是再在这里遇到你们的话，就给你们一点好东西吧。” “再见啦~”天童利落地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哼着没听过的小曲。 “旬大哥，这是你的同班同学吗？”怜问道。 “是的，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他看着天童离去的背影，这个总是一脸桀骜的小男孩，在某些地方和他还挺像的。 “好的。” …… 两人返回辉夜族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主要是打通经络花了太多的时间。 而族地里面，日向遥带着她那几个部下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对不起！”敦志几人在小遥的注视下，诚恳的向怜道歉。 怜原本下意识的想要躬身表示不用介意，却被旬挡住了。 “这样的道歉当然应该坦然的接受。”他是这么和怜说的。 显然，小遥已经从敦志那几个孩子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就如同之前旬所猜测的那样，小遥因为她的父亲在天女祭事件中死亡而过度伤心，又因为年纪太小还无法完全承受宗家的压力，因此时常悄悄地躲起来崩溃哭泣。 某一次在小遥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敦志几人发现，为了维护自己的小姐，因此而小孩子气的迁怒到了辉夜一族和怜的头上。 日向一族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小遥的“仆人”，因此以为是小遥的指使。 没有任何分家想要得罪宗家，大人们虽然不会有所表露，但是其余的分家孩子们却有样学样，将怜排斥在外。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小遥也诚恳地向怜和旬道歉，还为怜奉上了特意准备的礼品。 “是因为我身为宗家却不能明察秋毫，对部下也不能好好管教，才发生了这样的误会，实在是抱歉！” “没事的，小遥小姐，以后我和敦志他们也能好好相处了。” 误会总算解开，其他孩子也为怜感到高兴。 “多亏了你，我才能及时发现，要不然误会就变得越来越深了。” “那个...谢谢你~”小遥柔声说道。 旬将日向一族的几人送到辉夜族地的大门口，敦志等人和小遥的护卫在不远处等待着。 两人站在墙边，月光恰到好处的照在两人身上，分割开了身后的阴影。 “也是因为你的善良，所以事情才能如此妥善的解决。”旬亦恭维道。 要是换了其他的日向宗家来处理这件事，还真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 他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太善良了，从她对分家的态度，她这一脉的分家又都如此维护她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那个，你还记得日向日差说得那些话吧。”他决定提醒一下小女孩，让他注意提防。 “你是说？” “不管是他对敦志他们说的那些，还是对你说的那些话，我觉得都有些问题，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可是我觉得日差兄长说的那些也没有太大问题吧。”小遥疑惑地说道。 “日差兄长怎么了吗？” “难道你...”旬的话还没说完，黑暗中一只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了，旬，时间已经很晚了，就不要耽误小遥回家的时间了，你们明天还要上学。”沉稳的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彻大人！”小遥看到了从黑暗中出现的人。 辉夜彻笑着向她点点头，“快回去吧。” “是，那彻大人再见！”小女孩回过神，和等在不远处的分家一起离开。 “彻大人...”旬看着一旁的辉夜彻。 “你和我来吧。”他转身带着旬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两人在和室内盘腿坐下，旬等待着辉夜彻开口，看得出来刚才是辉夜彻故意打断了自己说话。 “旬，来到木叶之后感觉怎么样？” “这里...还挺不错的，村子里挺热闹的，大家也感觉总算安定了下来，忍者学校也很好。” “嗯，还有吗？” “就是村子里的气氛...似乎没有以前在田之国和火之寺的时候轻松，也许是因为现在村子处于战争状态吧...” “然后...这里的忍族似乎和村子里的平民挺割裂的...也许是来木叶的时间还不长，是我的错觉吧。” “嗯...”辉夜彻脸带笑意的点点头。 “那你觉得日向一族如何啊？” “日向...大家都觉得和在田之国时遇到的日向族人都很不一样，和我的母亲也不一样，大概只有小遥让我感觉好一些...”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不让你继续说下去吗？” “不知...” “因为日向一族的情况太复杂了，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掺和进去的。” “尤其是还涉及了日向日差，你就更应该小心谨慎一些。” 旬疑惑地看向他，他继续解释道。 “日向和我们辉夜一族一样，是传承了近千年的大族。” “一个传承如此久远的忍族，自然容易在时间的长河中变得保守与传统，逐渐继承和发展出许多森严的规矩。” “而其中最让许多人难以理解的，便是日向一族宗家和分家的制度。” “日向一族的宗家一共有八条支脉，每一脉只有当家的家主以及家主的长子或长女能够获得宗家的身份。” “也就是说同一时期，算上老中幼三代，最多也只有二十几名宗家而已，剩余的数百人都是分家的人。” 辉夜彻只是简单的解释，便让他明白日向一族宗家制度是怎么回事了。 就好比古代的封建王朝，代表本家的族长就是皇帝，剩余的七个支脉便是皇帝的兄弟姐妹。 无论是皇位还是王侯的王位，自然是只能传给长子或者长女的，其余的孩子便只能成为分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位和王位始终是固定的八个，而分家随着家族的开枝散叶却越来越多。 “如果仅仅是这宗家和分家的制度，也没有太大问题。” “毕竟国家的大名便是如此的制度，战国时代的许多忍族也曾采用过这样的制度。” “但问题就在于，日向一族是特别的，他们那血继限界——白眼。” “在忍界，就是一个奇迹。” “除了日向一族以外，从来没有哪个忍族的血继限界，是每个族人都能够觉醒的。” “而他们的血迹限界又如此强大，包括我们辉夜一族的尸骨脉在内，绝大多数的血迹限界增加的只是忍者的个人战斗力。” “但是白眼却足以左右一场战争，是与其他血继限界不一样的，唯一能够应用于战略层面的能力。” “因此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国家、忍族都贪图这能力。” “可每个人都能够觉醒的白眼，却成为了日向的弱点。” “无论是哪个忍族，都存在着大量无法成为忍者的普通族人，而当许多没有太多战斗力的普通人都有着白眼这样的武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辉夜彻问道。 旬点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为了保护普通的族人以及战斗力还未完全成长的族人，笼中鸟咒印因此被发明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笼中鸟咒印一旦被种下，那么被施咒的人，只要死亡或者摘除眼球，便会自主发动，破坏眼睛和大脑。” “同时为了防止族人被俘，这咒印也可主动激发。” “可是，如果出现贪生怕死的族人，在被敌人抓到之后，为了自己苟活而不肯发动笼中鸟咒印该怎么办呢？” “就需要把发动咒印的‘钥匙’交给能够狠下心的人，或者掌握更多权利的人手里。”旬接着说道。 “没错！”辉夜彻赞许的点点头。 “能够掌握所有被施展笼中鸟咒印的族人的生命的权利，这把‘钥匙’自然而然就会交到宗家手中。” “由此形成了日向一族独特的宗家分家制度。” “但在漫长的时间演变之下，这制度不再是单纯的为了保护弱小的族人。” “你应该明白，再怎么强大的忍族，总会有那么几个渣滓，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即使每一代只有八个人，一千年来，也有不知道多少宗家诞生。” “总会出现一些...不把分家族人的人命当一回事的。” “而这制度的弊端，便开始显现了。” “越来越多的宗家把自己的地位凌驾于分家之上，分家在他们眼里只是可以生杀予夺的奴仆。” “随后便造成了一个畸形的现象。” “明明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分出了上下高低；明明同属一个家族的宗家和分家，成为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