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是卓然吗（三）

    “那日是晚上，又是冬天，”小和尚目光闪烁，“小僧看的并不真切，然而，”话锋一转，那小和尚盯着宋瑜绯说道：“虽然是天黑看不大真切，但是那异族人的眼睛贫僧可真是忘不掉。”

    几乎是同一时间，宋瑜绯和小笙同时想到了卓然的那一双眼睛。

    小和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似乎那一双眼睛是一件多么难忘的艺术品，“那是一双蓝颜色的眼睛。”

    那蓝色就像是天空一般，澄澈清明。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从后院走到了梓路寺的正殿。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小笙和宋瑜绯并列站在，目光像是生了锈一般落在那小和尚的身上。

    或许是宋瑜绯面上的表情实在太过震惊，只听那小和尚着急的说道：“贫僧所言并并未有丝毫做弄玄虚。”

    “小师傅，”宋瑜绯收回了心神，重新牵扯出一抹微笑，“这蓝色的眼睛可是不常见，你当真可以确定？”

    那小和尚听了之后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更加肯定了。她将脖子一横，道：“贫僧自当是肯定的。”

    “那敢问小师傅……”宋瑜绯还想问些什么，却听到听到有人叫了与她面对面站着的小师傅。

    那小和尚朝着宋瑜绯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只留下一句“施主您请自便”后便匆匆离去。

    小笙目送着那人直到他背影消失，转而望着宋瑜绯道：“那人会是卓然吗？”

    宋瑜绯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笙，饶是有再高的修养此时也无法镇定如常。宋瑜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你切莫胡说。”

    “是，”低垂下眼眸，小笙声音清浅。

    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了刚才小和尚离去的方向。若要真是卓然，小笙恐怕比谁都难受，可是若要是说这不是卓然所为……小笙悠悠叹了口气，那么为何盘旋在心头那一股疑虑越来越重了呢？

    梓路寺的香火一样旺盛，今日又因为早上开门完了，所以此时前来上香的人就更是多了。宋瑜绯牵了小笙的手走到了一边。

    两人现在正处在梓路寺正殿的位置，正殿里的一切与她们上次来的时候并无不同。宋瑜绯的目光落在了她斜对角的位置。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主持硬是送了她一个福袋，而后在回去的路上还碰到在铁匠铺门口烧纸钱的郑氏。

    目光复杂的扫视着周围，宋瑜绯始终觉得这几件案子似乎有什么联系。

    “施主，”或许是宋瑜绯和小笙在这里站的时间太久了，引起了一旁的小和尚的侧目。

    “小师傅，”宋瑜绯朝着那人微微点头，“敢问小师傅，主持何在？”

    小师傅单手抬起，五指紧紧的何在一起，“主持正在禅房与众位师兄弟一起念经。”

    “何时结束？”宋瑜绯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间竟然快到晌午了。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小和尚微微颔首，却突然听得寺庙外一阵喧哗。

    宋瑜绯疑惑的向外望了望，却因为人多并未看到什么。倒是那小和尚，一脸镇定并未半分疑惑。这倒是让宋瑜绯起了疑惑。

    “小师傅似乎并不担忧。”宋瑜绯目光浅笑，嘴角上有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施主费心了，”小和尚的目光也随着众人望向了殿外。“想必来人一定是陈府小姐。”

    “哦？”宋瑜绯眼睛瞬间变得蹭亮了起来，要知道她们在这里不多半日的时间却听到了两次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想让宋瑜绯忽视也忽视不起来了。

    “正是，”小师傅并未收回目光，只是盯着外面说道：“这两日是庙里师傅们念经的时候，那陈府的小姐也是常常跟着师傅一起的。”

    “所以，那陈府小姐可是每月都来？”宋瑜绯浅笑着说着，果然瞧见一打扮素雅之人在众人的拥戴之下走进了内室。

    期间，并未看到他们。

    “是的。”小和尚上前将刚才因为人群走过而落在地面上的福袋拾了起来，一一摆放整齐，“陈府小姐每次来了之后便住在后院的厢房里。”

    小和尚刚一提起厢房，小笙便想到了昨日跟着宋老爹在后院看到的屋子。目光一黑，小笙的手不自觉摸着自己的胸口处，昨日在这里放着有两方一模一样的手绢。

    “这样啊，”宋瑜绯若有所思的念着，“那么请问小师傅，这几日诵经可还有其他人过来？”

    “有的，”小师傅权当宋瑜绯好奇，便道：“这诵经是滴水国各寺庙必行之事，每个寺庙里的主持都尤为重视。”

    小和尚手中的动作并未停顿，“尤其是在帝都里，更是重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帝都里不少官宦人家和有钱人家都会差人前来诵经，以祈求心中所愿可以得成。”

    “心之所愿，”小笙喃喃自语的念着这几个字，“哪是这么容易就能得成的呢？”诵经念佛不过都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内心罢了。

    “前来之人大都为内眷？”宋瑜绯又瞧见一个穿着精致的妇人从另一边走过，心底疑惑，一时问了出来。

    小和尚点了点头，“前来多是小姐妇人。”

    宋瑜绯自嘲的笑了笑，想想也是，哪有一个官老爷或者有钱人家的老爷自己出面的事情呢？

    “可有年轻男子？”小笙踌躇了半分，却还是问了出来。

    小和尚倒也并未诧异，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宋瑜绯牵起了小笙的手，她哪里不知道小笙的目的呢？只是，这卓然的一双眸子实在太过的引人注目，即便是来了也不会轻易让人看出来。

    微微叹了口气，到底今日也没白来。

    正打算告辞的时候，突见一小和尚疾步从内殿走了出来。在宋瑜绯面前停了下来，“施主，”

    “小师傅，”宋瑜绯含笑的点了点头，也回敬了一个礼。

    “主持请您移步内殿，”小和尚按照方丈的意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