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非杀不可（二）

    狭小的空间内，血腥味越来越重。

    期间朱老有朝这边看了一眼，见卓然还好好的带着栅栏里面便转过头去，与王墨臣有一下每一下的聊着。

    男人手上的口子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伤口也越老越深。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杯，将手掌竖了起来，鲜红的甚至还泛着热气的血顺着手臂缓缓滑了下来，一滴两滴慢慢流入了瓷杯里。

    陈老爷子半米起了眸子，眼神里有着让人猜不透的神色，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卓然的手脚都被铁链拴着，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抵不过他现在羸弱的身子。

    渐渐地，意识好像不收控制了，渐渐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不清晰了起来。

    他似乎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他跟在一群乞丐身后讨饭吃，却在某一天被人带了回去，在他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再醒来就已经到了地窖之中。

    昏暗的地窖让人看不到光亮，幼小的他像是闯入了迷宫一般，无论怎么走都逃不出这里。

    他被困在地窖中好几天，除了有送饭的人进来之外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人。每日陪伴他的只有外面不停的撞钟的声音。

    终于，在一阵钟声之中他迎来了一个带着巨大的宽沿的帽子的人。

    卓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似乎很年轻却有着一双无比苍老的手。他用刀子从自己身上划开，然后倒了满满一杯的血……也是这样，一滴两滴三滴四滴……卓然不记得他听到了多少声。

    留在记忆中的最后的一个画面是那个昏暗不见天牢的地牢，是男人狰狞的笑，还有耳畔不断地钟声。

    “啊！”像是藏匿在身体里最可怕的一个梦魇被人打开，虚坤的眸子猛地睁开，额头上有汗水缓缓落了下来。

    站在门外的陈老爷子被突如其来的嚎叫的声音吓的后腿两步，苍老的目光里满是震惊。

    男人手中端着的白瓷杯颤抖了着，鲜血从里面晃荡了出来，洒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这……”陈老爷子惊慌失措的瞧着他，压低了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属下……”男人的身子在颤抖，挂在腰间的铃铛也在剧烈的摇动。

    清脆的铃声在幽深的天牢中格外的明显，王墨臣的眉头皱了起来。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朱老询问而又为难的表情。

    王墨臣扯出了一笑容，“大人，请。”

    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朱老不禁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

    陈老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朱老，身子向前快速移动两步，利用身子挡住了男人手力端着的血液。

    “这是怎么了？”

    清脆的铃声明显的就是朱老想故意徇私也根本不可能。

    “这……”

    “是你们。”

    陈老爷子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始终都低垂着的人缓缓抬起了头，用着那无比清澈的蓝色的目光望着它们。

    他的声音沙哑，嘴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可是他目光坚定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他的话。

    铁链因为卓然的动作而发出声响，满是伤痕的手臂直直的指着陈老爷子，“原来是你们……”

    “你……”

    恼羞成怒的陈老爷子此时已经顾不得还有人在身边，两只手紧紧拽住了栅栏，警告的望着栅栏里的人，面目狰狞，他不顾一起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恶徒，拼死的保护着最后一点儿罪恶的**。

    王墨臣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手圈起来放在嘴畔轻声咳嗽了起来。

    陈老爷子的样子极大的愉悦了卓然，他依靠在墙壁之上，尽管还很虚弱却是目光灼灼，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突然停止了笑意，干净的眸子也在瞬间凝聚起了风暴，隔着空气与陈老爷子对视着。

    “快！快！快！”陈老爷子癫狂的扭头：“快把他拉下去砍了！”

    王墨臣盯着面前这个仓皇的老人，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是他记忆中不言苟笑的外公，此时盯着他的目光也不禁带了疑问。

    动手将陈老爷子拉了过来，“外公，我们回去吧。”

    “不，不，不”若不是王墨臣此时扶着陈老爷子，并且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他一定不会相信曾经运筹帷幄的外公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候。

    忍不住扭头扫了一眼栅栏里的人。

    不禁问道：“这个男人是谁，他到底和外公有什么秘密？”

    “外公，”朱老的面色已经有了变化，甚至已经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王墨臣故意加大了手劲，希望可以唤回陈老爷子的理智。

    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陈老爷子犹如是一个稚子一般由着王墨臣牵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阳光让陈老爷子浑身一震，扭头看了一眼黝黑的天牢。此时他又是那个不言苟笑的陈老爷子。

    不带感情的松开了王墨臣的手，陈老爷子几乎看都没有看一眼王墨臣径直走了。

    王墨臣目睹陈老爷子的背影渐渐走远，刚才天牢里激动的一幕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

    “外公，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是瞒着我的？”

    此时朱大人已经从里面追了出来，见只有王墨臣一人，便行礼：“太子，微臣在天牢中发现了血迹！”

    “什么？”

    王墨臣大惊。回想着刚才在天牢里的一幕幕，他虽然同陈老爷子等人一同进去了，但是因为要引开朱老的缘故，他并不在陈老爷子身边，再加上天牢中没有光亮，根本看不清楚。

    突然，一个人影在他脑海中闪过。

    “犯人可有事？”

    “无碍，”这也是让朱老十分奇怪的地方，在陈老爷子走后他仔细的检查过卓然，却不见他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伤痕，那么这血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若是说是陈老爷子？朱老四周看了看，地面干净整洁哪里有一滴血，那么若是说有其他的人，可是除了陈老爷子之外就是看守天牢的侍卫……这血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不尽然的朱老感觉周围一阵阴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