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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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王安石等人轮流抱着文家村的指引者往前方前进的时候。 在文家村村落内。 一个不起眼的酒楼中。 正发生着一番对话。 靠窗口之人正金刀铁马坐在座位上。 整个人散发着霸道的气息。 要不是两人进来叫了个包厢。 恐怕只要走进这个酒楼的人都得被这股气势死死慑住。 他微笑着看着对面那人，道：“没想到你会来。” 对面那人却没有顾及他，正拿着筷子戳着桌上的菜。 一边吃一边点评道：“晋菜太讲究火候和功夫了，烧的好叫朴实厚道，做得不好就只能称呼土了。原本不抱多大希望，但是没想到这小小的文家村里还有不错的厨师，不得不说，这厨师手艺还不错。” 对面那人好似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己说话：“上次那一面见了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他忽又笑了笑，道：“一个人一生中有无数次相见的机会，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坐在门口之人不管不顾。 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 另外两道菜从桌子上自动传递上来。 包厢朝下望去，可以看到酒楼的大厅里仍然灯火辉煌。 前面外面下过一场细雨，此刻雨已停了。 原本有些来赶早吃个早饭的人也准备着出发上班去了。 窗口那人也不为意，他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远山的边缘，也可以闻到风中的花香，尤其是在清晨时分，青山在红霞里，碧天在青山外。 你坐在窗口，等着人声渐渐鼎沸，等着太阳渐渐升起。 那时候，一个人才懂得。 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但是他搞不懂。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选择走一些注定崎岖的路呢。 “这地方挑的挺好。” 对面那人倒是第一次回复了他的回答。 点头道：“是挺好的。” 窗口那人笑着，看着他。 就是静静等着他吃完嘴里的东西。 也就是修行者，大早上吃这么多东西既不会感到腻也不会感到撑。 这真是让世俗羡慕啊。 那人仔仔细细地吃完剩下的两道菜。 连最后的一点汤都导入面前的面碗里去。 搅拌了一下。 呲溜一下。 全部倒入自己的嘴里。 之后靠在椅子上，露出了一副幸福满足的表情。 窗口之人皱了一下眉。 何必呢。 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 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门口坐着的人好像猜到他的想法，随口解释道：“前段时间被人从北地追了五个月，连口热汤都没有喝上，还不好好休息一下，就跑到这里了。现在看到这些热乎乎的东西，真是觉得一口都不能浪费啊！” 窗口那人回忆了一下。 最近北地发生的事情不算少。 但是能让面前之人狼狈的事情，都有点对不上号。 只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想问。 毕竟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他现在只想好好混混日子。 不想再刀口里厮杀。 所以才跑这里来。 他也不理话里之话，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你来这作甚？” 对面那人双脚抬起，又发现有点够不到桌子。 只能翘了个二郎腿，回到：“你来作甚，我就是来做甚。” 窗口男子冷哼一声。 “希望如此。” 说完，只是微微一笑，轻轻一叹，袍袖再展，霎眼之间，便已消失在酒楼里！ 对面之人原本翘着脚，得意洋洋，但是看到对方这样子一脸懵逼。 我靠。 你钱还没有付啊，怎么能这么跑了呢？ ———————————————— 山风怒号，狂啸不止。云蒸雾涌，俊山险岭一脊孤悬，长至五六七里。 山脊两旁陡绝，深陷万丈，远远望去，直如一柄雪亮尖刀，斜斜插在青天之上，白云之中。 王安之等人走到这里，已经一阵无语。 王固越更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村落人工作要走这么久吗？” 这话问得虽然无礼，但也是事实。 要知道，他们几人都是修行者。 腿脚不知道比普通人快了多少。 但是即使如此。 他们也走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要是让这些普通的采石工人走的话。 那要花多久呢？ 要知道这一路过来都是险峻的山石路，要不是王安之他们一路走来还能遇到一些来上班的人的身影。 恐怕都忍不住以为这文家村是来框他们的。 王敦苼干咳一声，道：“文家村的事，我们还是少谈的好。” 世家大族的事情她比王安之等人都见得多了。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究太细了好。 她大步走到卢大力身侧，一手紧抚着刚刚跑太快而变得纷乱的云鬓，一手抓住卢大力的衣袖，制止了他的发问。 卢大力见状转身走回，重重坐到一方山石上，仰首望着天上浮云，发起愣来。 也不是他生闷气。 主要是弄不懂。 为什么文家村的人如此。 明明这里已经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这么多人来这么远地方工作。 村落附近这么多的矿山难道不可以让他们在那边工作吗？ 刘澈倒是一声不吭。 默默不说话。 只是看着那里一个个矿洞，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这里面除了王敦苼，恐怕也只有王安之能明白，他虽然现在看上去还是个孩子。 但是上辈子也见惯了这些东西。 说句难听点。 无非就是剥削者不把被剥削者的命当命罢了。 一切都是已生产财富为首要目标。 区区一个大虫吃几个人算的了什么？ 恐怕之所以还花钱去请人除虎。 估计也是这大虫在侧，影响了工人工作效率。 至于说工人的命之类的，从来不是上面的人关心的地方。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反省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想明白呢？ 原本以为这个文家村应该和自己上辈子所见的村庄类似。 即使有贫富差距，但是大抵上还是以血脉为纽带维系的。 邻里之间应该存在社会地位的差距，但是不过存在如此血淋淋的剥削关系。 只不过转眼一想。 社会的关系不一样。 上辈子的红色共和国之强盛，都会发生各种闻所未闻的村霸存在。 那这里出现这种关系不是很正常不过嘛。 数十万人生存的村落。 这个社会关系恐怕不比前世的一些县城简单了。 更何况此方世界的大明帝国。 对基层的掌握力之低。 他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文家村这里出现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很正常。 只不过他有一个疑惑。 这样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 难道没有人能解决这只大虫吗？ 只见文先生满脸胀红，解释道：“文家村本来建村在黑石矿区旁边。但是时间久远，附近的矿区已经快空了，所以村民们为了生计，没有办法只能越往深处去。” 对于这个解释，王安之只听一半。 黑石矿区估计开采空了不假。 但是让村民们去深处的肯定不是生计，而是村里吧。 文先生继续说道：“这大虫的出没范围就在这一块了。” 这时候王敦苼满脸严肃，开始问道：“我想问一下文先生，大虫伤人的数量究竟是多少？” 文先生听了这个问题，一脸诧异。 回答道：“这个我们在悬赏内容里说明了啊，一共是三四百人啊。” 刘澈冷哼了一下，道：“如果文家村是这种态度的话，那我们还是抱歉了，有缘再见吧。” 文先生急了，忙道：“悬赏内容这东西绝对是正确的，我们不会在这上面说谎啊！” 众人将信将疑。 看他说的话，好像也不似伪装。 王安之抚摸了一下头，无语，这些孩子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他问刘澈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人数不真实呢？” 刘澈想了想回道：“因为感觉。” 王安之摇了摇头。 “感觉总有来源，你觉得缘由是什么？” 看着思考的刘澈。 王安之补充了一下。 “不要急，慢慢想。” 扫视了一下剩下几个人，和他们也说了一句，“你们也想一下。” 顺便止住了文家村那位文先生的试图说话。 过了一分钟左右。 刘澈眼睛清明。 说道：“安之，我想到我为什么觉得不对了。” 王安之鼓励性地朝他看去，示意他继续说。 刘澈组织了一下话语，道：“因为时间，大虫的食量，以及文家村的态度。” 他看了一眼王安之，看到他并没有打断他，继续说道：“首先是时间。因为我们看到这个悬赏的至今时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再来的路上文先生也说了这里曾经请求过当地官府的帮助，呆了好几个月，那么这意味着从开始官方出动到现在至少可能有小半年时间了。” 他顿了一下，说了一下，“我们今天路上，可以感到文家村其实对于这些村民的态度，其实一开始没当回事情，直到大的自己处理不了，才去请求官方帮忙。” 他止住了文先生试图的辩解。 继续说道：“那么我估计时间应该有一年光景。” 文先生见状。 点了点头。 说道：“是有一年时间左右。但是这大虫几乎是每日来一次，每次食一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卢大力这时候插嘴道：“不对的地方大了如果大虫吃人的话，一年时间不可能只吃几百个人。” 文先生强装镇定。 “大虫吃个几百个人不正常吗？” 王敦苼露出讽刺的笑容道：“这可是妖兽。普通的老虎一天吃的rou食应该是二十斤左右。而成年的练气境食rou型妖兽一天吃的量至少要两百斤，天门境是它的十倍。照你们的说法，这大虫一天只吃一个人的话，早就饿死了。” 文先生诧异道：“那为什么不可能是吃其他的呢？” 王敦苼笑了，这人是什么都不懂。 “人是万物之灵，血气鲜美，这大虫如果是很难吃到就算了，如果能方便吃人的话，怎么可能只吃十分之一的量。更何况大虫一天只进一顿食，怎么可能吃一个人就停嘴了呢？这样一算，至少有三四千人。” 文先生这一听，立马无话可说。 只是还在那边嘀咕道：“是不止三四百人之多，但是也只有一千多人，绝对没有三四千人。” 众人也不理睬他。 只当他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