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4 红铅佛宝齐入丹
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旨意下得非常仓促。 或许收集长安宫中僧道们炼制的丹药吞服治病，就是李世民急急重返长安的主因吧。 李世民刚刚回宫，略作休息，就急着传旨令僧道们第二天一大早集体前往早朝时的太极殿，向他进献丹药。 这一次，所幸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正难得少见的滞留在宫中，没有因借口向外找寻稀世材料而出宫去四处游乐浪荡。 “丹药炼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向皇帝陛下进献丹药了，好歹得要凑合着先奉上去一颗，以安其心啊！”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他名义上主持炼丹，却对炉鼎里的丹药从来不闻不问，一切都交给李亦玺去全权打理。 此时，李世民前脚刚回宫，后脚明日的献丹圣旨已经下达，老胡僧也有些难得的焦急起来了，他也不敢怠慢皇帝的意旨，只得赶紧赶来当面询问李亦玺。 “这会儿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宫外跑，向往外面那精彩的繁华世界，若大的皇宫都关不住你的心啊，出去鬼混的时候怎么不考虑突发紧急情况的后果？” 李亦玺轻蔑的嗤笑了一声，语气一转，仍然很为难：“丹药熬炼淬取已经这么久，自然要凑出颗金丹唬弄住皇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怕，就怕……” “就怕什么，你倒是快说啊！”老胡僧看李亦玺说话吞吞吐吐，不禁火冒三丈，冲他劈头盖脸的喝问起来。 “就在不久前的上次，你不在宫中的时候，太子公主联合众多道教人物一起来置疑声讨咱们的炼丹成效，差点没让我们收不了场。” 李亦玺只得老实禀报道：“那些道士们都是明眼人啊，我们只怕胡乱炼丹骗得了皇帝，却骗不过他们。如果皇帝对我们有所起疑，比较较真的话，将我们炼制的丹药交付给众道士们去检验，恐怕不能蒙混过关啊！” “不是恐怕，而是百分之百，知道吗？”老胡僧倒是有自知之明，自我认错非常直率而诚恳。 他本来就相当于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自然，这炼丹也都不过是骗术幌子。 “那如何是好？”李亦玺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晚就看为师的，看好了，看看你师父我是怎么倾刻炼就金丹的。” 不得不说老胡僧什么时候都是牛皮哄哄，底气十足，口气大得吓人，至少从气势上来说，从来都没有输过谁，在行骗这一块也从来都没有示弱于人过。 他话音方落，就拿出个透明空水晶琉璃（玻璃）瓶转身去了他个人起居的内室。 李亦玺皱起了眉头，满心疑惑的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胡僧手里仍旧拿着水晶琉璃（玻璃）瓶回来了，不过那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空瓶子了，而是装满了黄黄黑黑，花花绿绿的恶心混浊粘稠物。 李亦玺出于好奇，一头迎上老胡僧，小心的问道：“师父，这里面是什么？这么神秘，还要瞒着我？” “跟我来，只管看，看为师我将它加入到炉鼎中，入药一起熬丹！”老胡僧面不改色，一副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架式。 李亦玺只得跟着他一起走近了炼丹炉前，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老胡僧果断地伸手拉开了瓶口的瓶塞。 “咳咳咳……”瓶塞一开，一股强烈刺激性的恶臭溢散而出，几乎没有把李亦玺当场熏晕过去。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禁不住脱口而出：“这是您老刚刚拉出来的大便吗？这么臭，臭死人了，我的个苍天呀，大地呀，你还能再乱来一点吗？这也能用来入药炼丹，是不是太草率了？” “什么大便，别这么粗俗好吗？亏你还是个文化人，我们佛门子弟都是文雅的，都是有修养的，这是为师的佛宝好吗？佛宝入丹，正好让它适得其所也！” 晕！ 女人的月经血叫红铅，和尚的大便叫佛宝，最肮脏恶心的东西偏要取这么文雅的代称。 这炼丹真是够恶心人，一点都不靠谱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乱倒一气，混合一起，吃不死人才怪呢！ 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此时更是一脸欠揍的得瑟表情，话音还没落，哗啦啦…… 他毫不犹豫地就将手里水晶琉璃（玻璃）瓶中的自己刚拉的大便粑粑，三下两下全部倾倒进入了炉鼎中。 那屙物儿刚刚一起混入丹药中之际，在一阵阵恶臭氤氲扑鼻中，药汁咕嘟嘟地在炉鼎底部冒着啪哒啪哒的黑泡，迅速中和熬炼起来。 这一通熬炼颇为花费时间，老胡僧难得的耐住了性子，一时间忙忙碌碌极为专注。 大概过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四点鸡鸣时刻，实在犯困的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迷蒙着一双睡眼，才从炉鼎的药汁中用铜制漏勺捞出来了一团黑糊糊的不知名状固体。 最终将之摆上制丹的案桌上，双手齐动，迅速将之捏成了一颗龙眼大小的黑红相间的丸子。 这是李亦玺看到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最兢兢业业，勤恳工作的一次，心里对他也不禁产生出一丝佩服来，关键时刻他还是舍得拼命的嘛，固有的不好印象也在悄然改观中。 “好，大功告成！”老胡僧那罗迩娑婆寐右手捏起自己捏造的药丸，托放在掌心里，高举到与眼平齐，一番端详之后，越看越觉得满意，居然自诩的一阵格格赞叹，啧啧称奇。 “这样就成了吗？我们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和破绽吧？”李亦玺有点担心的问题。 “不用担心，我们这番努力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尤其加了为师佛宝的金丹，打死也不是外人所能验校出来成份的，这一次我们尚欠火候的‘半仙丹’包管叫皇帝老子满意的，”老胡僧自吹自擂，好像自己是为皇帝无私贡献的大功臣似的，骄傲得像只发情的大公鸡。 丹药炼制不能中断，这次老胡僧只是从炉鼎药汁中取出很小一部分药渣捏造了一颗“金丹”，这种半路货色自然不能竞全功，只是为临时交付皇帝下达的任务。 而剩余的全部都待继续熬炼，以期最后得成长生不死仙丹。 “师父，这丹药品相可不怎么好，黑不溜秋的，看着遭心啊，便是它再丝滑耐看一点，也好能安抚下人心啊！”李亦玺看着托于老胡僧掌心的丹药，还是没忍住的打击他，摇头叹息的声气。 “你的疑虑为师心里有数，不就是要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体面包装吗，这还难不倒我的，”老胡僧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阿美莉卡、格蕾丝和阿嘉莎尔三位胡姬取来了崭新的金盘。 然后，老胡僧将那颗药丸放置到了金盘中央，腾出了自己的两只手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钱袋，拉开钱袋，只是取了几张金光闪闪，光华灿烂的金铂纸来。 “以金铂纸包装吗？”李亦玺不禁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