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入门
柳呈猜的其实没错，赵石钟确实是故意等刘豪讲完了才进来。 因为刘豪讲的比他讲的要更好、更细致。 很多时候余诗诗和柳呈有问题，赵石钟也是让刘豪来回答的。 “老师。” 周昊几人想赵石钟问好道。 赵石钟轻笑着点头，走到上首位置坐下，目光慈蔼地看向周昊，道： “刘豪刚刚和你介绍了神魂境界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师兄讲得十分详尽，我没有什么疑问。”周昊摇头。 境界这种东西只能算是常识，没有什么疑难点之说，周昊之前不懂是没接触过，现在经过刘豪师兄详细介绍，自然没有太多问题。 赵石钟点头。 他也就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周昊的天赋无论是神魂还是武道，他都是见识过的，自然不会认为周昊会在这种简单的事情上有所疑问。 赵石钟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周昊连忙将端正坐姿。 他知道，老师这是要说正事了。 赵石钟面色严肃地说道： “你昨日已经行过了拜师礼节，正常来说，应该已经算是入门。 不过，昨日我太过急切，很多事情都尚未说清楚，就这样让你稀里糊涂地拜我为师，有些欠妥。 接下来我要与你的事情，与老夫我炼器和授徒的观念有关，等你听完后，可以再决定是否真的要拜入我的门下。” 赵石钟内心轻轻一叹，其实现在他说这些话已经有些晚了，毕竟玉宝商行和周家很多人都知道周昊拜入他的门下。 周昊和刘豪他们更是已经交换了见面礼，并且相谈甚欢。 现在让周昊再做决定，无疑是在为难他。 但赵石钟的原则，却要求他必须将话说明白，正如他所说的，这涉及到了他炼器和授徒的理念。 “你是否想过，我们作为炼器师，为何要亲手锻造武器？”赵石钟问道。 “难道还能不亲手锻造么？” 周昊微微一怔，不明白赵石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当然能。”赵石钟道： “事实上，绝大多数凡级炼器师都不是自己锻造武器的，比如洪山城中，坚持亲手锻造的，仅有老夫一人。 其它的炼器师，都是配备有专门的锻造助手，他们仅需在成品上铭刻器纹，便能完成刻纹宝具的制作。 毕竟刻纹宝具，说白了也就是铭刻上器纹的寻常武器罢了。” “原来如此。” 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次也是唯一次亲眼见证刻纹宝具的炼制，便是昨日赵石钟所为。 因此炼器知识匮乏的周昊先入为主地认为，刻纹宝具都是需要炼器师亲手锻造的，忽略了直接在成品上刻纹这种做法。 毕竟刘豪师兄和他介绍过，刻纹宝具在刻纹前的工序就是寻常锻造，而且昨天他就在一柄成品长剑上铭刻了器纹，但他却下意识忽略了这种可能。 沉吟了一下，周昊问道：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亲手锻造与成品刻纹。” “仅从宝具的角度出发，没有任何区别。”赵石钟道。 “从宝具的角度出发？那就是有其它的区别么？”周昊问道。 “是的。区别在炼器师身上。” 赵石钟点了点头，道： “如果由他人代为锻造，那么锻造的过程中，炼器师可以想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只需要在最后的成品上铭刻器纹，省心省力还显得潇洒优雅，是绝大多数炼器师的选择。 而若是亲手锻造，那么炼器师就得像个寻常铁匠一样，一敲一打都要耗费自己的精力，但这是我的选择。” 说到这里，赵石钟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我的弟子需要和我坚持一样的选择，也就是说，如果你成为了我的弟子，你就需要自己锻造。 玉宝商行不会给你配备锻造助手，哪怕你自己请也不行，玉宝商行的锻造法是保密的。 你要炼制刻纹宝具，每一锤都只能靠你自己。” 赵石钟身为玉宝商行的炼器大师，这些年来，见过不少神魂方面的天才，但最终拜入他门下的，只有刘豪三人。 赵石钟亲力亲为，宝具都要自己锻造的理念，劝退了不少人。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里，炼器师应该是高贵尊崇的，而不是像寻常铁匠一样打铁、锻造。 赵石钟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周昊。 “老师坚持亲手锻造宝具，想必亲手锻造有所益处吧。”周昊问道。 “益处的话……在你这种境界的时候可以当作淬体锻炼，强筋健骨……此外，还能锻炼心境。”赵石钟思索了一下，答道。 周昊有些惊愕，他感觉这种益处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于是他又问道： “难道不是给之后的炼器之路奠定坚实的基础什么的吗？” 在修炼界，当有什么人在坚持一些特别的习惯时，通常都是为了给之后的道路打基础。 这是一种惯常的规律。 然而，赵石钟却是摇头： “凡级之后的炼器师炼制灵器和凡级铭刻宝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凡级的锻造经验对那个层次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仅是我的一种特别的坚持” 周昊沉默了。 “你现在可以认真思考一下，是否真的要拜入我的门下。” 周昊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乾坤戒，递给了赵石钟。 “老师，这是我的拜师礼，还请你收下。” 与给师兄师姐的见面礼不同，拜师礼要贵重、庞大得多，甚至需要单独一枚乾坤戒来装载。 毕竟意义完全不同。 为了给周昊凑齐一份体面的拜师礼，周长枪可是把自己的小金库翻了个底朝天。 周昊没有直接回答赵石钟的发问，但送出这枚装着拜师礼的乾坤戒已是直接表明了态度。 周昊对于亲手锻造宝具并无抵触，淬体和锻炼心境这两项益处，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虽然是少爷，但并不养尊处优，成为炼器师又不是为了享受。 赵石钟露出了笑容，郑重地收下了周昊的拜师礼。 其实能收周昊这种好苗子为徒，赵石钟已经十分满意了，拜师礼什么的他并不是很在意。 但他也没有推辞拒收，因为这是十分重要的仪式环节。 赵石钟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入门礼。 昨天给周昊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赵石钟门下的必备之物，对赵石钟来说根本算不上是礼物。 一个青色瓷瓶出现在了赵石钟的手中。 “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入门礼，名为养魂液。 是一种能温养精神、滋润神魂的药液，它可以提升冥想的效率，可以助你加速观想识海的进度。” 赵石钟和刘豪准备的礼物其实可以算作是一套的，都是对周昊修炼有益的药液。 只不过一个针对的是灵气修为，一个针对的是神魂修为。 “这养魂液需要口服，一次一滴即可，服用后最好立即打坐冥想，免得浪费药力。” 刘豪在一旁补充道。 “谢谢老师，师兄。” 周昊收下了瓷瓶，道谢道。 简单的入门仪式就此完成，赵石钟不喜欢做那些繁文缛节，昨日周昊已经行过了拜师礼，今天又互换了礼物，周昊就算是正式入门了。 “《神念冥想法》你看过了吗？”赵石钟笑着问道。 “看过了。” 周昊点头，语气中有着一些雀跃和期待。 他知道，这是赵石钟要指引他开始神魂修炼了。 周昊在赵石钟等人的引导下盘腿坐下。 说来也神奇，这个大厅里居然有专门用来打坐修炼的地方。 “你现在就可以服用养魂液了。”刘豪提醒道。 周昊闻言，从装有养魂液的瓷瓶中，取出一滴大口吞下。 养魂液呈现深绿之色，入口有点辛辣，待其彻底眼下之后，有一种暖洋洋地感觉从腹部升起，并一路涌向脑门。 “静心，凝神，运转《神念冥想法》的口诀。”赵石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昊连忙收敛心神，眼帘垂下，双手结印，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默默诵读《神念冥想法》的口诀。 “神分阴阳，神之动，命之始……[1]” 一字一句地默读着晦涩的口诀，周昊心无旁骛，如老僧入定。 赵石钟等人暗自点头。周昊入门的相当快，完全不需要他们过多提点。 哗啦啦~哗啦啦~ 清脆的水声又是在周昊的耳边响起，但却不似先前那样似有似无，而是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那浪潮涌动之声，竟是让得周昊生出了一种亲临海边的错觉。 无形的波动以周昊为圆心向周边扩散而去，笼罩了周昊身边半径三尺。 周昊尚还闭着双眼，但周围的事物却神奇的映射到了他的脑海之中，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这种视野是全向的，仿佛无可阻拦，甚至能够穿透墙板和地面的阻隔。 一事一物，一举一动，皆是清晰无比。 [1]口诀太难编，直接引用《武动乾坤》的《神动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