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送酒
擦洗一番，换了套衣服，姜子浩又回到了蒸酒的那个杂物间，一瞧，发现里面少了个人。 “胡丫呢？怎么是傅老你在浇水？” 老脸微红的傅永年，正摇头晃脑地给铜管淋水，听见声音之后，他才发现自家的公子又回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嘿嘿，那个丫头尝了口白酒之后，便头晕的紧，老仆怕她醉酒误事，打发她出去了，这会估计回房睡下了，公子您没看见？” 糟糕，忘了告诉他们，未成年不许喝酒。好吧，我也是未成年，那没事了。 “哦，我没注意，算了，不管她，不过以后不许让她喝酒了，都看着点。你们也别喝太多，这种酒太烈，喝多了容易伤身。” 傅永年和胡四连连点头。 围着整个蒸馏装置绕了一个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姜子浩这才停下。 “胡四，留下你，不只是为了让你在这看着灶火，本公子还想你弄明白这套东西的原理，你是个老匠人了，如果发现哪里还有不足之处，你自己心里，要琢磨出一套改进的办法，这些事情，以后就不需要我来提醒，知道吗？” 姜子浩话中的意思，还包括了对胡四的认可，代表着以后，他胡四也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胡四表面看起来木讷，其实也是个心思活泛的，姜子浩的意思，他自然听明白了。 不等姜子浩说完，他已放下了手中的木柴，然后双膝跪倒在地，使劲地磕起头来。 姜子浩见状，也没有急着让对方起来，对于御下之术，他就是个门外汉，但是他也知道，胡四这个头，是要磕的。磕过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依然还是主仆，但是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傅永年斜视着胡四，脸上的表情，稍稍有点复杂，当了一辈子奴仆的他，自然懂的，下人们争起宠来，是有多么地可怕。 胡丫向来被公子宠爱，他是知道的，现在胡四也受公子看重，傅永年难免不去担心，担心他在姜子浩心目中的地位，会被胡四父女俩去动摇。 几个响头磕完，姜子浩觉得差不多了，便出声道： “好了，起来吧，该说的话，相信傅老已经跟你说过了，以后，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放心，只要你胡四懂事，本公子一定带着你们一家子过上好日子。” 闻言，胡四又磕几下，这才抬起头说道： “公子放心，小老儿省得。” 姜子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冲傅永年说道： “傅老，我要出去一趟，你还要看着这里，就不用跟着。。傅老？” 见傅永年没反应，姜子浩上前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傅老？怎么了？” 走神的傅永年，被姜子浩的一番拉扯之后，终于清醒过来。 “哦，老仆该死，竟然走神了，还请公子责罚。” 姜子浩只以为傅永年也是喝多了，脑子开始犯迷糊了，便打趣道： “怎么？你也喝醉了？哈哈哈！要不今天就到这吧，傅老先去休息会，明天再接着弄。” 出了侯府，姜子浩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老傅刚才有点不对劲啊，开始以为是他喝醉了，后来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那他是怎么了，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走神。 难道是因为胡四？不会吧？哎，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了，想不到高人也会有这种心思。这会他们两个在那蒸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傅啊，你在心目中的地位，远远比你自己想的还要高啊。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事。姜子浩回头对身后的季迁问道： “季统领，弟兄们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我也没有去看看。” 季迁加快脚步，弓着身子凑了过来。刚弄出来的白酒，他虽还没有喝到嘴，但姜子浩已经发话了，晚上让他喝个痛快。 “嘿嘿，公子无需担心，侯府里的医者甚是用心，除了几个重伤的，多数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二人闲聊几句，不一会就到了望江楼之下，不过今天姜子浩并不是来望江楼吃饭的，而是给住在对面客栈的宋天养，送酒来的。 经人通传，不一会，宋颜颜就跑下楼来迎接姜子浩。 “姜公子，昨日你叫人送来的吃食，本姑娘吃得甚是满意，嘻嘻，多谢你啦。” 姜子浩拱手为礼，同样带着微笑说道： “宋姑娘喜欢就好，些许小玩意，无需客气，有机会，我再弄点新的吃食出来，保证你吃个痛快。” 宋颜颜闻言，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她蹦着来到姜子浩的面前，兴奋地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吧，咱们去对面的望江楼，以你的身份，想来借用一下他们的厨房，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个菩萨真爱吃，放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加上她这颜值，要是去做个美食博主，肯定会吸纳大批量的粉丝。不过，今天我是来找你爹探讨武学的，哪里有时间去做菜啊。 姜子浩正想拒绝，随后下楼的宋天养先一步说道： “颜颜，莫要胡闹，姜公子何等身份，你怎么能叫他在外面做那烹煮之事。” 温声细语地教训了女儿一句，宋天养又冲着正在朝自己拱手的姜子浩说道： “姜公子，小女无状，多担待。不知今天寻宋某何事？” “无妨，宋金刚，姜某过来，就是想问问，咱们那套佛门心法叫什么？还有，有没有和这套功法配套的武功招式啊？” 宋天养闻言，脸上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子浩，然后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学了个一两天，就想耍招式套路了，真是个无知的少年。” 姜子浩见对方如此，就想走上前听听，看看对方在说什么，不料，被宋天养的一道目光逼停了脚步。 “姜公子，那日宋某只传你心法，不传你招式，其实是为了你好，等你熟练了这套心法之后，你自己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了。至于你问的心法名，宋某倒是可以告诉你，它就叫佛门心法，大家都是这样叫的。” 什么？就叫佛门心法？这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比起九阳神功，吸星大法，葵花宝典这些名字，这个佛门心法真是一点气势也没有，哪怕叫个少林心经也好啊。好吧，这个世界没有少林寺。 至于宋天养说的前半句，姜子浩压根没有去多想，按他的理解，人家宋天养那么厉害，说的东西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这部功法的名字，着实让他有点郁闷。 不再想提关于武学的事情，姜子浩招手唤来了身后的随从，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酒壶之后，便转身冲宋天养说道： “答应宋金刚的事，今日终于可以兑现了。这壶便是姜某酿制出来的新酒，开始准备不足，没有提前购买装酒的器具。事急从权，便用酒壶装了一些过来，好让宋金刚早些能品尝到此酒。” 起初，姜子浩本想把那个接酒的坛子直接抱来，但是被傅永年劝下了。按傅永年的意思来讲，那破坛子压根就不配盛装这种美酒，拿出去定会降低了白酒的档次。 姜子浩想想，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便拿了一把筛酒的酒壶，接满一壶，就让人这样端了过来。侯府里用的这把酒壶，好歹也是个瓷器。 打量着那个不大的酒壶，宋天养并没有急着伸手接过来，他略带戏谑地说道： “姜公子，这么小的酒壶，宋某一口就干了。就算里面装着的是绝世美酒，也不够宋某喝一顿的啊。” 你一口干一个给我试试？这里起码也有一斤多，就算你以前的酒量再好，在我的白酒面前，那也是白搭。 姜子浩刚想出言解释，宋颜颜一把就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壶，然后就要去打开酒壶的盖子。 “姜公子，我爹爹就是个大老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起酒来，一大碗一大碗地往嘴里灌，比不得你那般斯文，都是小杯小杯地品。。” 宋颜颜怕姜子浩尴尬，便想出言化解，然而当她打开了酒壶的盖子，再把鼻子往前一凑，一股浓烈的酒味就扑面而来，让还没有习惯这种味道的她，双手一松，酒壶就直接摔落在地上，里面的白酒，随之也跟着流了出来。 “咚！” “嗯！好冲！” 当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天养一个闪身，便捡起了那个没被摔碎的酒壶，想也不想，对着嘴巴就灌了一大口进去。 这时，姜子浩的声音才从嘴里传出来： “宋姑娘，你没事吧？宋金刚，别！” 卧槽，那是白酒！你第一次喝，就搞这么猛，一会呛出个好歹，你可别找我麻烦。 只见这时的宋天养，喉咙鼓动个不停，貌似刚喝进肚里的白酒，又想从嘴里吐出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紧闭着嘴巴，最终硬是把那一大口白酒，又给它咽了回去。 “呼～这。。呼～这也。。” 看来他是真的被呛到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喘了几口粗气了，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旁的宋颜颜见了，立马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头一次见你喝酒还能喝成这样。” 姜子浩也想笑，但是他不敢，连忙用手去蹭鼻子，好借机挡住已经变形的嘴角。 “宋金刚，你没事吧？都怪我，事先没有说清楚。” 终于缓过来的宋天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神之中满是光彩。 先是看了看手中的酒壶，接着，他又看了看憋笑的姜子浩，宋天养猛地大笑： “哈哈哈！独孤老儿，你就抱着那几坛醉罗春进棺材去吧，宋某再也不稀罕了，我手中之珍酿，一滴足以胜过你所有的私藏！” 说着，他又低头看向脚下，极其惋惜地道： “颜颜太不懂事了，洒了这么多，可惜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