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光之巨人异常的高大，足足有接近百米，因为都是由光线组成，所以看不清面部，只能勉强分清四肢和头部，以及他胸口璀璨的灵魂宝石。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峰，巍峨不动，厚重无比。

    但是，如此高大的他立于人间之里，却不给人可怕的感觉，相反，那些抬起头艰难的看着巨人的人间之里居民，内心之中并没有半点的恐慌，只是单纯地感觉到安心，似乎这个巨人本身就代表着奇迹，希望，未来一系列美好的词汇，永远都会是人类的守护者一样。

    “您在一开始的时候都已经预料到了这些，所以才给了他超人法吗？”

    幻想乡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见这一切，命莲寺自然也不例外。

    常年侍奉圣白莲的命莲寺僧侣寅丸星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她不由得联想到之前白莲大人莫名把超人法赠与长野博的举动，深感后者的远见及睿智。

    而端坐在一旁，捏着念珠，面带慈祥笑意的圣白莲则是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看穿一切的贤者，怎么会预料到那么远的事情。当时只是从他的身上看到那一抹令人熟悉的影子，我才那么的大方的。”

    “影子？”星似乎明白了什么，能够让白莲大人如此挂念，以至于连修炼秘法这种安身立命根本都可以赠送的人，从古至今大概也只有那个一位了吧。

    “他和命莲大人很像吗？确实啊，从外貌来看，他长得真的很不错，就算和永远亭的那个男人也相差仿佛啊。”

    圣白莲并非是独生子女，她有着一个非常出色的弟弟圣命莲，后者甚至于被冠以传说中僧侣的称谓，在史册上都留下了名气。

    不过对于星的吹捧，白莲则是微微一笑。

    “不是外貌上面的，命莲的并没有大家传诵的那么好看，虽然也算是耐看之人，但是比起博君还有不少的距离。真正让我感觉到熟悉的是他们的心。”

    作为有着无尽寿命的魔法使，圣白莲早就看透了世事，在很久之前就过了看外貌的日子，真正能够打动她的只有人的内在。

    “他们的内心是同样的博爱，爱着世人，虽然万芒万丈，却从来都不刺眼，温柔已经成为了常态，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无论是生或死，他们都会是良善之人。”

    圣白莲流出了缅怀的表情，星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把长野博当成了命莲精神的传承者，不过这也不坏，既然白莲大人对他寄予如此厚望，那他就一定是可靠之人。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光之巨人动了起来，光芒组成的双手刺入了虚空之中，划开了一道通往别的地方的裂缝。

    那个只存在于概念之中，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否定世界被直接暴露了，明明没有黑气散发出来，却让人觉得份外的寒冷，就连光之巨人的身体都因此黯淡了不少。

    他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向其中迈了一步，双手伸出一把拽住了神孽，代表希望的光芒和象征绝望的黑气交织在一起，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细细的空间裂纹出现在了这附近，这里随时有空间崩溃的危险。

    光之巨人半点不见慌乱，略逊于神孽的高大身体里面迸发出了无限的力量，脚踩大地，一把把万吨重神孽从否定的世界里面拉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数十栋人间之里的房屋倒塌，碎砖石飞溅的到处都是。所幸因为之前的变故，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吼——

    神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不是因为自身已经濒临绝境，而是因为光之巨人那和他截然不同的味道，那充满幸福和光明的光芒实在是令他厌恶。

    他起身双脚踩裂地面，用灵活的不像是巨型怪物的身手扑向了光之巨人，在眨眼间就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锋利的爪子带着寒芒，刺向了光之巨人的灵魂宝石。

    光之巨人侧身躲过了神孽的攻击，左手顺势抓住了神孽的爪子，右手并指成刀劈砍在了神孽的胸口。

    噗噗噗——干脆利落的三级手刀直接镇落了神孽胸口的鳞甲，强烈的希望之光被灌注到了神孽的体内，直接将他的胸口炸成了空洞。

    但是神孽依旧没有死去，作为跨越了人类可有之绝望的怪物，他的不死性已经高的可怕，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死亡。

    所以他对于自己胸口的伤势不管不顾，双手反握住光之巨人的双手，从口中喷出黑色的否定之光。

    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失去了光明，明明双眼都还能视物，所有人却都感觉的自己失明了，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光是世界上最快的东西，能够躲过光线的也只有光线本身了。

    光之巨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挣脱了神孽的束缚，一拳打在了神孽的身上，借着惯性，躲过了着可怕的攻击。

    只是人形比起兽性总有些不足，神孽比起光之巨人还多一条尾巴。

    那锋利的满是骨刺的尾巴直接缠绕到了光之巨人的脚踝上，用力的扯动，直接把光之巨人撂倒在地，而这个时候，灵魂宝石也渐渐地耗尽了自己的力量，变得暗淡起来，光之巨人的形体也变得虚幻起来。

    神孽见机，准备欺身而上，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刀光拦住了他的身影。

    “是时候该结束了。”八九寺的声音从否定之地里面传来，而下一秒，他就跨越了空间出现在了神孽的头顶。

    八九寺比起几分钟之前明显要狼狈许多，衣服已经破损，神色也充满了疲惫，但是他的眼睛很亮，充满了自信和力量。

    那几分钟是煎熬的几分钟，无处不在的否定之力几乎把沉浸其中的八九寺否定掉，但是付出的越多，收获的越多，八九寺已经感觉到了自身能力的蜕变。

    解析之力变得越发的强大，向着莫名的领域开始进发，变得不可思议，不讲道理起来。

    他双手握刀，靠自己就发出了不亚于神孽的绝望之力，银白色的弥弥切丸带着黑气，无声的刺入了神孽的头顶心。

    然后，他抬起头，看了光之巨人一眼，无数的光明就在他的手底下绽放。

    这就是解析之力蜕变以后的力量，真正意义上面达到了辉夜当初所说的“素描”境界，任何能力，八九寺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使用，甚至于在八九寺的实力远超被“素描”者的情况下，八九寺使用出来的力量还会强过原版。

    所以，绽放吧，存在于人心之中的希望之光，驱散这不幸的黑暗吧。

    “啊啊啊啊啊！”

    八九寺把大妖怪巅峰级别的光之力量全部灌注到了神孽的体内，相反性质的黑暗和光明在神孽的体内厮杀，把神孽的身体捅得千疮百孔，成片成片的黑气和光线从他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飘向四面八方。

    神孽巨大的身体正在满满的分解，但是他依旧不甘心着，爪子胡乱的挥舞着，可惜八九寺已经掌握了部分时间的奥秘，有着三秒钟时停的他，根本不是走向末路的神孽可以碰到的。

    “把它净化，不，消灭掉吧。”

    八九寺对着起身的光之巨人说道。

    那个瘦小的男孩早就在木桶里面死去了，现在存在着的只是一个单纯地负面怪物而已，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怜悯，唯有死亡是他唯一的出路。

    光之巨人颔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无尽的光从灵魂宝石中渗透出来，汇聚在他的双手之上，这是最后的光亮了，也注定会带来最后的光明。

    七彩的光线从光之巨人的双手挥洒出去，命中了神孽的身体，奇迹之光分解消融着神孽体内的负面情绪，把他立身存在之根源，一点一点的剥离。

    那一刻，神孽没有回忆，也没有追思，依旧在愤怒，在不甘着，他沉没于光线之中，却依旧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撕开这片令他不适的光明。

    他缓慢的走着，像是趟在泥水之中的倔强之人，任凭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也不停下自己的步伐。

    百米缩减到了五十米，接着又减少到了常人的大小，骨质的鳞片全部剥落，非人的爪子和尾巴全部脱落，神孽又变回了那个满是野兽和自己咬痕的男孩模样，脸上没有一点可爱和天真，有的只有疯狂和杀意。

    最后，他消失不见了，化作了漫天光芒里最不可见的黑影，难以追其踪迹。

    光之巨人完成了任务，也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所以他单膝跪倒在地，缓缓地消失了，露出了其中筋疲力尽的长野博。

    八九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太过善良了。”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数里之外，站到了男孩的面前。

    神孽已经被奇迹之光抹消了所有的力量，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毫无力量的空壳子，看上去和实际上，都和一个疯狂的男孩无异。他趴到在地，努力地升起手，似乎想要抓住天空之中还未散去的黑气，却因为没有力气起身，一次次的无功而返，显得非常的可怜。

    但是八九寺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违和感，他感觉得到，神孽现在虽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但是总会恢复过来，重新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所以他握着弥弥切丸，沉默着，向着神孽走了过去。

    “如果赎罪有用的话，还要审判干什么，更何况，你根本没有悔过的意思。”

    手起刀落，一刀两端。

    在幻想乡里面犯下了可怕杀戮的神孽最后还是死在了八九寺的刀下。

    “咦？”

    但是就在他死后，非常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男孩的尸体开始消失，渐渐地变得透明，但最终并没有完全的消失掉，而是凝聚，坍塌成了一个像是碎片一样的小黑点。

    八九寺伸手想要捉住这个东西，却捞了一个空，即使他的手上覆盖了否定的力量，也没有办法触及到这个东西，眼睁睁的看着它飘到了树木的后面。

    一只纤细嫩白的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接住了小黑点，像是捧住了什么精致的宝物一样，郑重而又郑重的收了起来，与此同时，手的主人也从树木后面走了出来。

    八九寺看着那个和桂阿礼描述中完全一致的黑袍身影，默默握紧了刀刃。

    “都已经是碎片了，还怎么能被完整之物握住。”

    黑袍人语气平淡的说道，即使有着黑袍阻隔，八九寺也可以听到他偏柔的嗓音。

    “不过，你也是可怜之人，可惜你和我们不一样，不能参加到颠覆的行动中来。”

    “你究竟是是谁？”

    八九寺象征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并没有期望黑袍人回答。

    “我啊。”

    黑袍人却出乎了他的意料，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最后他竟然伸手把头上的兜帽撤下，露出了毫无伪装的脸。

    银白色的长发被扎成了马尾，从脑后柔柔的披散而下，赤红之色的眼睛充满了嘲讽的笑意，却又带着水润的味道，身体纤细而又柔和，隐于水蓝色的道袍之下，看上去像是柔美的女性，却有着不合时宜的喉结。

    “前尘往事已断，叫小生印飞星就好。”

    （“印飞星”由书友透明饰演，当然了，这并不是我家大师兄脑子有坑里面的那个，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同位体罢了，职业可是猎命师哦。）

    （第七卷光与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