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天机
将车停好后，唐明辉换了身衣服，和沈昊一起来到了一家烙锅店，一人要了一瓶小红星二锅头。 唐明辉明天还得上班，沈昊明天还得上课，所以都不能多喝。 “小沈，今晚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今晚教堂路出了问题，那我肯定会被追责！幸亏你把我叫过去了，我当时还在现场，不然真的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必须要敬你一个！”唐明辉道。 “唐哥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碰了一下瓶子，喝了一口。 “来，吃点东西。我知道你是老板，但今晚你不许和我抢，这顿我请！”唐明辉说。 “行，我不抢，就让你请。” 沈昊摸出烟，给唐明辉散了一只，“现在可以喝抽了吧？” 唐明辉接过来点上，“现在下班了，可以抽。小沈，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沈昊大概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唐哥你有话就说呗。” “我怎么感觉，你知道今晚上教堂路会下雨，有可能引发踩踏事故？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昊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我是昨天晚上和同学去那儿玩，看到人多，觉得有隐患，所以才请你作一些预防措施。还好措施到位，大家都没事就好。” “上次你帮我抓到逃犯，你说你是去买包子，碰巧碰到。这一次你又是和朋友从那儿路过，碰巧看到人多，觉得有隐患。但你今晚上一直表现很紧张，你就是担心有事发生的样子，所以我认为你是知道什么？” 沈昊喝了一口酒，“难道唐哥真认为我是神仙哦？掐指一算，就知道有事要发生？这怎么可能嘛。不过我小时候经历过一次类似的事，我记得那年是春节，我们那小县城在体育场有烟花表演。” “当时我还小，我妈带我去看烟花。后来突然下雨了，人群一下子往回跑。我身边不断有人跑过，幸亏我妈努力保护我，不然我肯定就被人踩死了。至那之后，我看人多拥挤的地方就会紧张，就会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理阴影？” “算，应该算。” 唐明辉虽然还是不信，但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解释。也只好作罢。 什么烟花表演当然都是沈昊胡扯的，那个年代，小县城有个屁的烟花表演。 不过过年的时候，鞭炮倒是放的很多，这倒是事实。 “总之沈老弟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沈昊举起酒瓶和唐明辉碰了一下，“以后还要请唐哥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 喝完酒因为太晚了，沈昊没有回学校宿舍，就打车去了省府大院的房间睡觉。 平时喝完酒他也习惯来这里睡，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 就算是自己喝醉后说了什么关于未来的梦话，也不会有人听到。 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这恐怕也是一些女强人终身不嫁的原因？ 刚躺下不久，手机震动起来，是陆方舟打来的。 这么大晚上的，她肯定是喝多了。 担心她喝多了纠缠不休，沈昊索性装睡着，不挂断，也不接。 真要有什么事，那也明天再说吧。 打了两次沈昊没接后，陆方舟也没有再接着打。 在二锅头的作用下，沈昊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因为救人成功而心安，所以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看时间正好六点，感觉不困了，就起来在大院里跑步。 刚跑了两圈，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名字：“沈昊！” 回头一看，陆方舟穿着一套白色连帽卫衣，也正在跑步。 陆方舟和其他二代不同的是，她虽然也吃喝玩乐，但她不醉生梦死，她始终保持着晨练的好习惯，所以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就非常不错，没有那种颓废苍白的感觉。 “原来你在呢，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陆方舟问。 “你什么时候打我电话了？我昨晚喝多了，没听见。” “那你今天早上也不回电？” “我起来就跑步了，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呢，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说找我拍照写报导，后来我让你自己拍，你拍了没有啊？” 沈昊心里奇怪，“你这么敬业的吗，大晚上的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谈工作？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瞧你说的，我本来就敬业啊。哎，你们昨天到现场当志愿者执勤，可是立了大功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邻省的石城出事了，也是很多年轻人去教堂，结果突然下大雨，一下子就发生了踩踏事故，死了一人，重伤二十多人！如果昨天你们不提前准备，那没准我们这儿也会出事！所以我觉得你们执勤这件事，可以重点报导一下。今天报纸肯定是来不及了，争取明天上报！” 别的地方也有踩踏事故？前世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还是自己没有听说？ 但陆方舟是记者，她的消息肯定是可靠的。 那有了别的城市的衬托，昨晚的作为就确实显得非常有效和可贵。 到时报导一出来，不但是易途会因此而引起关注，唐明辉也会受到嘉奖，甚至连区领导也会面上有光。 陆记者长年混迹于这个圈子，什么样的新闻有炒作的潜力，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你别憋着呀，赶紧的把那些照片给我。稿子你写了没有，没写的话我就自己来写好了，不麻烦你了。”陆方舟急道。 “真的可以我自己写？” “那你到底写了没有嘛？” “没写。” “你把照片给我就行了，我挑两张有代表性的发出去就可了。你要不要我给你来个专访？” 沈昊赶紧摆手，“不用！” “这可是很好的出名的机会，你竟然不同意？” “我不要出名，但我想我的企业出名，你可以采访我们公司的老总汪泽思，也可以采访所长唐明辉，甚至采访我们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但我就不用了，真的不用。”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是逃犯，所以才刻意表现得非常低调。但我找人查过，你也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不是逃犯，真是搞不懂你。要是换作别人，那肯定会大肆宣扬，偏偏就你死活要捂住，生怕自己成名人。” 沈昊笑笑，“我是小人物，撑不住那些名利压力，不适合出名。” “那你赶紧把照片给我，我来安排！”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我。” “什么条件？” “你在写报导的时候，不能出现我的名字。” “你就这么怕出名？” “是的，人怕出名猪怕壮。”沈昊笑道。 “我服了。” …… 南省法制报《警民紧密合作，有效预防灾难发生》的报道引起了强烈反响。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另外的城市发生了这种事故，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提前采取有效的预防措施。 但森市这边因为未雨绸缪作了准备，所以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而且人们发现，报道中提到的那个警所，不就正是上次勇擒杀犯的那个？ 这么短的时间内，又立新功了？ 其他的媒体也发现了这个重要线索，马上就‘盯’上了唐明辉。森市有限电视台的法制和综合频道都提出要采访唐明辉。 体制人员接受采访，一般情况下是要上级批准的。 接受采访时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那也是明确规定的。 但这一次的事件非常正能量，分局，甚至是总局都支持唐明辉出镜。 这是对警务的正义形象非常好的宣传机会，当然要接受采访。 而唐明辉也投桃报李，在接受采访中多次提到‘易途’的支持。 但易途是一家创业公司，没什么知名度，几乎没人听说过。 那时互联网又不普及，别说是上网了，大多数家庭是连电脑都没有的。 就算是少数年轻人上网，也就看看门户网站，聊个qq，玩下单机游戏就了不得了。 而且就算是网吧，那网速也非常感人。 所以问题就来了，很多人记住了‘易途’这个名字，但不知道它是干什么，也没有渠道去了解这是干什么的。 不像后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看到一个新名词，网上一搜就知道是什么了。 甚至随便拍张照片发朋友圈，问万能的朋友圈这是啥，也有人会给出解答。 这本来是一次非常好的宣传机会，但如果易途闯入人们的视线后，他们又不知道是干什么，那很快就会忘了这家公司。 但又不能让唐明辉公然介绍易途的业务内容，那就太明显了。 于是沈昊再次约了陆方舟，希望陆方舟能给易途安排一个专访，条件很简单，只要能安排专访，就在她们报纸上投一笔广告。 这样报导和广告同进登出，那人们就知道易途是干什么的了。 易途的业务很有可能因为这一次事件而得到迅速的增长。 但陆方舟不同意：“我已经推出前面的报道了，这一个月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我不想再搞第二篇，麻烦。” 沈昊也服了，原来每个时代都有躺平青年啊。只是眼前这位，确实是有躺平的资本。 “稿子我们自己来写，你负责审核就行。而且你拉到一笔广告，领导也高兴啊。”沈昊劝道。 “而且现在这件事正在大热，你们是第一家报导的，跟进报道也是顺理成章。你现在就放弃，让事件热度冷却，这是浪费资源啊！” “就算是看在朋友面上，帮帮忙好吧？” 陆方舟笑笑地看着沈昊，“你求我没用，除非有一个人求我，我才会帮忙。只要说服我了，不但我可以帮你让这篇报道，我还可以让都市频道的朋友来请你们上节目，你们公司可以一整个团队上，那宣传效果更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陆方舟得意地说。 那沈昊是相信的，绝对的相信。 能力啥的先不说，她能动用的资源绝对是扛扛的。 “那你要谁来找你，你才肯帮忙？” “司南。” 其实沈昊猜到了。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就盯着司南不放？ “为什么是她？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长得好看，我喜欢看美女。” “那么多美女，你为什么就喜欢看她？” “那你要这么说，那么多美女，你为什么就偏偏和她好呢？” “……” “你要觉得为难，那就算了。你要是答应，那你就把司南叫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没准我就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多复杂？” 事情倒是不复杂，但沈昊心里很复杂。 他实在是想不透陆方舟到底为什么要接近司南，目的是什么？ 好像没有恶意，可是又觉得她足够危险。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融在一起，总感觉会给司南带来不好的影响。 想了想，沈昊还是作出了决定，“如果非要司南过来，那就算了。” 陆方舟还挺意外的，“让她陪我吃顿饭都不行？你还真担心我会吃了她？我是吃人怪兽吗？” “这是我的事，与她无关，你如果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我不想她为我的事而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陆方舟很不爽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愿意和我吃饭？我不好吗？我长得不好看？还是素质很低下？” “那当然不是，但司南是很单纯的人，她不擅长交际，甚至有些社恐，我不想给她任何形式的压力，哪怕是一点点。” “社恐是什么意思？” “就是社牛的反义词。” “社牛又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社牛，司南就是社恐。” 陆方舟竟然好像明白了，“你发明的这词还真够新鲜的，那你可以把司南陪着成社牛啊，总不能让她一直社恐下去。” 沈昊摇头，“她就保持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她要是变成社牛，她就不是司南了。” “所以这事不商量了？” “不商量了。” “为了保护司南而放弃？” “嗯。” “行，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