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别逼我
去年开始做贸易公司的时候，主要考虑的是这个行业门槛低，技术含量也相对较低，就是一个低买高卖的过程，只要知道哪些产品好卖，买进来再卖出去就能赚到第一桶金。 只是没想到后来把高紫阳招来，他能力出众,把贸易公司给做大了，现在手上有很多大牌的代理权，于是让沈昊就想着把产业链再前推一步，做起终端超市。 可没想到正在筹备超市的时候，麻烦来了。 几家品牌供货商一但终于和智诚的合作，那贸易公司的业务将大受影响,再无竞争优势可言。 那再往前一步做社区超市的计划也只能搁浅，没办法再继续。 智诚可是沈昊重生归来后在森市的第一个项目，那当然不能就这样让它没落下去。 “你联系一下各厂商的代表,明天我和他们开个会。”沈昊道。 “你要亲自和他们开会？” “嗯。他们因为受到压力，就要终止和我的合作，说终止就终止，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还觉得赔违约金就行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真是欺人太甚！”沈昊怒道。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太过分了，当初是他们上门求着我们做代理的。我们现在的渠道能力也是最强的，他们的产品要不是我们做，也不可能卖得这么好。说违约就违约，玩儿似的。”高紫阳道。 “所以不能让他们这样，我们得有反制措施。” “我们如何反制？” “如果他们要终于合作，那我们也终止向所有厂家的付款，仓库里的剩余的商品也不卖了，让他们一天之内清仓，一天之内完不成,后果自负。至于什么后果，不要说。” “扣他们尾款？” “对，他们以为赔违约金就算了？想得美，不合作，尾款一分也也别想拿！” “可是他们可以起诉我们啊。” “起诉到执行到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要官司还在打，我看哪家做贸易的敢接他们的商品代理？他们以为他们是厂家，就想怎样就怎样？老子才不是软柿子，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沈昊气道。 “那行，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你先把和厂家签的那些代理合同给我找出来，我要叫一个人过来看。”沈昊道。 “行。” …… 屈明朗来得很快，因为他也正要有事找沈昊。 他找到合适的开律所的场地了，筹备工作正在进行，但他虽然是法律高手，但创业这事不在地，很多事他得向沈昊请教。 沈昊指了指堆在桌上的那些合同，“这些厂家因为受到一些压力的影响，现在要突然和我终止合作，这是我们当初和他们签的合同，你先看看，然后提供点建议，看我们如何应对。” 屈明朗大概翻了一下,“这些代理合同都是代理商提供的，当然对他们更有利。不过在我这样的高手眼中，他们的合同也处处是漏洞。你想怎么样对付他们就怎么样对付，如果走到打官司这一步，我来应对就行。打架我不行，打官司我在行。” 沈昊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们以为终止合作，赔点违约金就行，毕竟那不是很多的钱。但我现在想的是，直接扣他们尾款，欠他们大笔的货款。然后限他们一天之内把所有商品清仓，不清完我就当废品扔掉。当然了，也不会真的扔掉啦，我会照常卖了，只是不给他们钱而已。” 屈明朗瞪大了眼睛，“我靠，这种烂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好厉害！” “想出来容易，做起来难，万一他们起诉，你能应对嘛？” “能！是他们违约在先，一切就都好说。我会拖死他们，在官司结束之前，他们休想在南省找其他代理。谁敢接，我就给谁发律师函，吓死他们！” 沈昊点了根烟，心说在使坏方面，屈明朗真是不输自己，好样的。 “但是有个问题，这费用……” 屈明朗才不会免费干活，他最看重的是钱。 “这个事就当律所的第一笔业务了。”沈昊道。 屈明朗一听高兴了，拿过计算器准备开始算帐，“如果按金额提成的话，我算算这个业务可以提……” 沈昊抢过讲算器，“事还没办就开始算帐？做完以后再说，少不了你的。” “少不了是多少？” “到时再说。” “到时再说是多少？” “快去研究合同，再唧唧歪歪我不投你开律所了！” 屈明朗一听沈昊要撤资，幽怨地看了一眼沈昊，乖乖干活去了。 …… 沈昊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厂家的代表开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绝大多数的厂商代表都没见过沈昊，他们见到沈昊的那一刻，都惊叹智诚的老板怎么会这么年轻。 心里难免也会有些轻视，这么年轻的老板，多数都是靠爹的富二代，没有多少本事。 小年轻嘛，很容易唬住的。 沈昊一直阴沉着脸，不断地打电话。 厂家代表已经在会议室等了二十分钟，沈昊还在打电话。 沈昊就是要耗他们，耗到他们心烦意乱，杀他们的威风。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想欺负我年轻？ 厂家代表等了四十来分钟，越来越烦躁，开始和高紫阳交涉，“高总，你们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开始开会？他自己顾着煲电话粥，知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很富贵的？” “就是，我们来了这么久了还不开始开会，搞什么飞机嘛？” “不开会我们走了，不陪他玩了！” 众人正发着牢sao，沈昊来了。 虽然年轻，担气势不弱。 沈昊阴沉着脸扫了一眼会场，“我是沈昊，我们现在开会。当初是各位要和我们合作，现在是各位要单方毁约。我也没什么说的，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没什么办法。我只说两点。” “一是如果各位执意要强行终止合作，让我司陷入困境，我司将无力偿还欠各位的货款，一分钱都没有。第二，既然终止合作了，那各位请将没卖完的货品清仓，这是各位的义务。” 沈昊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现在在开始计算，二十四小时内请各位务必完成清仓。二十四小时后如果我仓库里还有商品，我司会以废品处理掉。” 全场哗然。 智诚的这位小老板看着年轻，手段这么阴的嘛？ 不合作就不给钱了，这不耍赖嘛？ 二十四小时内清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些货物就算是能众仓库拉出来，怎么处理呢？ 沈昊心里冷笑，想多了不是，仓库员工全部放假，大铁锁锁死仓库，你还想把货拉走？ 有种你敢撬我锁试试？看警察抓不抓你？ “我的话说完，各位如有疑问，请与高总和我司的法律顾问屈先生交流，我还有事，先告辞。” 沈昊说完转身就走。 这些人等了他近一个小时，他开会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我就是这么过分，是你们逼我的。 吵架的事，交给屈明朗吧，他是专业的。 你们慢慢搞，失陪。 …… 这边智诚商贸的事还没完呢，易途那边也有了新状况。 一家叫环球票务的公司开始到处挖易途的客户，他们把他利润降到了最低，每张票售出，利润大概只在三块钱左右。 扣除了运营成本，这基本上就白干，甚至还要亏一点。 本来要去打球的沈昊又被迫和汪泽思他们开会，商量对策。 汪泽思大概介绍了一下这家叫环球票务的公司，环球听起来很牛逼，但主要还是做火车票，并没有名字听起来那么国际化。 环球也真是一个被用坏的名字，很多在天桥下办假证的塞给你一张卡片，上面也会写着环球证件。 环球票务是在易途之前就开始做的，但易途后来者居上，无论在服务质量还是价格方面，易途都有全面超越。 这家名字很牛的公司好像也没有多大的进取心，一直和易途相安无事。 可就这几天，环球突然发难，开始了针对易途的价格战。 智诚那边的事还没解决，这边又开始了，沈昊有点腹背同时受敌的感觉。 但也还好，变强的路上，这些经历是必须的。 你不针对别人，别人也会针对你。 避无可避，只能硬上。 虽然没有证据，但沈昊还是觉得这两件事都和苏敏有关。 这是他们这些人惯用的伎俩，先让你的公司陷入危机，逼到你破产，然后出手低价收购你的公司。 有些甚至都懒得出价，直接让你给他就是了。 然后他们接手过来，恢复公司运营，坐享其成。 不管是不是苏敏在背后搞鬼，这些危机沈昊都得面对。 汪泽思和齐小安看着沈昊，“你倒是说话呀，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昊回过神来，“什么？” 汪泽思和齐小安面面相觑，这说了半天，他在梦游？ 这么重要的会议，他竟然也能梦游？ “我们在说和环球竞争的事，他们搞价格战，我们怎么应对？”汪泽思问。 “我们需要贷款。”沈昊道。 “嗯？” 齐小安和汪泽思更听不懂了。 现在是要面对竞争对手的事，你要贷款？ “对，我们需要贷款。本来我们要做大，并购同行是必走之路。只是我们也刚起步不久，我又不想引进资本，所以才想着慢慢来。但现在竞争对手先亮刀，我们就只能加快脚步了。对方既然打价格战，那我们也只能跟，除此外没有什么办法。因为火车票和机票的价格是透明的，谁的手续费少，人家就选哪家，这根本没办法用差异化手段来竞争，商品都是一样的，没办法差异。” 这一点汪泽思和齐小安也明白，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明天开始，在各大报纸刊登广告，把杜哥代言的海报给登上去。为庆祝杜哥新专辑大卖，易途做一个月的促销活动，所有在易途定票的，个人八折优惠，单位七折。”沈昊道。 汪泽思和齐小安都惊呆了，“这么低的折扣？这个折扣有些路线我们能拿到，但大多数路线我们是拿不到这个折扣的！这样我们不但没有利润，还会亏损！” “我们现在主要做的是学生市场，这个时候学生都在上课，属于我们的淡季。对于航空公司来说，也是淡季。和他们谈谈，配合我们搞一下促销，刺激一下消费。航空公司给不了的折扣，我们公司就自己补贴。亏肯定是会亏一点，但我们可以把环球这些对手打下去。先把他们打下去，我们再慢慢恢复原价。” “可是如果补贴太多的话，我们没有钱啊！”汪泽思道，“我们还是小公司，支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我才说我们贷款喽。”沈昊道。 “贷款补贴？亏本搞业务？” “对，要想扩张占领市场，只能烧钱，没有别的方法。很多行业很多前辈用过各种方法，最后发现只此一条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最后形成一定规模，没有对手，然后赚钱。” 齐小安插了一句，“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沈昊耸耸肩，“破产，被人收购重组，易途不复存在。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商业本来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同一个行业会有很多人去做，但最后活下来的，就那么几家。 大多数都死了，少部分撑到最后的就能大赚。 撑到最后的也不一定是最厉害的，得讲天时地利人和。 沈昊本来是缓和一下气氛，但发现自己说完后现场气氛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是更沉重了。 汪泽思想的是，如果易途没了，被人收购了，我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 齐小安想的是，如果易途没了，我如何向领导交待？ 昨天还形势一片大好，今天怎么就谈到被收购了呢？ 做生意就这么不稳定吗？是的，就是这么不稳定。 诺基亚现在还是手机界当之无愧的霸主，但智能机时代来临，它只能看着苹果一骑绝尘，自己黯然退场。 有时候甚至你什么也没做错，但你突然就会发现自己被淘汰了。 虽然沈昊对于打败什么全球票务这些小公司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但提前让齐小安感受一下商业的残酷，还是有必要的。 “好了，我开个玩笑而已，我们会赢的。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步，横扫森市所有友商，让他们溃败。第二步，收购他们，变成南省第一大的票务公司。第三步，开始布局线上，我们找做一个网站，在线售票。但我不会做网站，电脑水平也只限于聊qq。所以我们不自己做，我们收购一个网站就行。想必两位也听出来了，这三步每一步都需要一样东西：钱。” 齐小安点头，“你一开始就说了，我们要贷款。” “对，首先要解决资金来源，一种就是贷款，用传统手段融资。第二种就是提前开始引入资本，卖股权换资金。但我还是那个观点，我们现在体量太小，如果引入资本，我们的估值不会太高，我极有可能失去控制权。我不做没有控制权的公司，不想给别人做嫁衣。如果为了引入资本而失去控制权，那我不如直接退出。”沈昊道。 气氛又凝重起来。 齐小安心里竟然有一些伤感，如果他退出了，那我还要继续么？ 汪泽思倒没有这种伤感，如果引入资本，公司规模会扩大，有没有沈昊，易途都会存在，他的工作也不会丢。 不过想想还是有沈昊更有意思，毕竟沈昊对他有知遇之恩。 而且沈昊格局大，易途在沈昊的掌握之中，更有可能奔向星辰大海。 “需要多少资金？”齐小安突然抬头看向沈昊。 “补贴，广告营销费用，再加并购友商，至少要准备两千万。”沈昊道。 齐小安又沉默了。 她是大家族出生，两千万这样的数字吓不倒她，她不会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合不拢。 但两千万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她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贷到两千万？ 就算有商学院的支持，可易途不是重资产企业，能拿得出手来抵押的东西几乎没有。 上哪搞两千万去？ “虽然说是需要两千万，但这是总金额，不是一下子就要搞这么多钱。完成这些事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所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但第一步刻不容缓，我们必须先要把广告打出来，把补贴做起来，先把环球压下去再说。” 齐小安和汪泽思点了点头。 汪泽思有些兴奋，他早就想扩大规模了，只是沈昊一直说要稳一点。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特别好。 齐小安则还是有些伤感，万一失败了，那好像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正向的回报。 …… 打开期货帐户，沈昊发现自己的资金已经翻了两倍多。 但不管是沪铜还是橡胶，都远没有达到最高点。 现有盈利八百多万，再加上本金，帐面上经有千万资金。 沈昊决定不等最高点了，先退出，落袋为安。 现金是男人的信心和底气，有了这一千万，就算是易途贷款的事不顺，那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不过沈昊没有把自己手握一千万现金的事告诉齐小安和汪泽思。 先让他们想办法，如果能从其他的渠道搞到钱，自己的这笔钱就暂时不动了。 包里没钱，真的是慌的厉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 来到师大，接上司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五月的森市，天气已经开始热了。 以前司南发传单的时候，都是顶着大太阳暴晒。 现在坐在车里，太阳从前方射进来，她都会下意识地用手遮一下自己的脸。 嗯，小勺子开始会爱惜自己的皮肤，有了精致生活的意识了。 “南宝，你想不想在森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沈昊问。 司南认真地想了一下，“不想。” “嗯？”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过。” “现在想想。” “如果我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我mama不忙的时候，我可以接他到这里来住几天，我有空就带她出去走走，看看大城市的生活。”司南说。 “嗯，想法很好。那如果你有一套房子了，你愿意分一半给我吗？” 这一次司南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当然愿意。” “那如果我想全部要呢？” “那也给你。”司南道。 沈昊忍不住伸手去摸司南的头，“真老实。” “可是我现在买不起房的，因为工资不高。但我会慢慢攒钱，以后肯定可以买的。” 沈昊心说傻宝贝，你现在买不起，以后可更买不起了。 说话间来到水景花园，沈昊从后背箱里拿出双肩包，里面是房款。 牵着司南手来到售楼部，找到那位售楼小姐，“我今天是来付房款的。” 司南这才知道沈昊买房了，难怪他一路上都在说房子的事呢。 售楼小姐看了一眼司南，顿时被司南绝美的容颜所震撼。 这么漂亮的女孩，买一套房来博取芳心，那确实是值得的。 “先生，这边付款，房产证大概一周以后才能拿到。”售楼小姐说。 “她是共有人，她是我女朋友司南。”沈昊道。 “司小姐你好，你真漂亮，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售楼小姐由衷道。 司南羞涩地低下了头，拖着沈昊的手往一边走，她有话要对沈昊说。 “我不要的。” “怎么了，嫌房子小，咱以后有钱再买大的，这只是过渡房。”沈昊道。 “当然不是嫌小了，你买的房子，我怎么能共享呢？我不要的。”司南摆手道。 沈昊笑，“你可真是个傻子，人家别的女人都恨不得把名字写在房产证上，就你不想要。” “我又没有出钱，我不能要……” “那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呀，我的房产当然要有你的名字了。其实我本来是想只写你的名字的，但我知道你这个死脑子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才决定把你写成共有人，我们共同所有，你不想要我的房子，就是不想嫁给我是吧” 司南脸更红了，这明明说房子嘛，咋又扯上嫁人了呢。 “我，我…… 本来是想‘我愿意嫁给你’，可是太害羞了，怎么说得出口呢。 这又不是未婚的场合，哪能就说‘我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