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生路上好作伴
强者不会以骂人来彰显他的威严，那样只会自贬。有时候，骂人是一种自嘲。神经麻木久了，能有一件事把情绪弧再度拉开张满，不容易。 古建筑院内的人，心如静湖，此时因为这件事却溅起一丝微澜。 暴怒之后是沉寂，大都督并没受到任何惩罚。 当他心中窃喜，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如晴空霹雳，万劫不复。 “你去吧，三日之后，你再来，若没有我的消息，远方集团就解散了吧。没有锦衣卫的远方集团，是唐僧rou，谁都会来咬一口的，凭你是支撑不下去的。” “宗主，何出此言，何至于此。” “未雨绸缪罢了。我说了，不过是一种选择。运气如果站在我这边，三天后你来，我自然还在。想得到，必然要做好失去的准备。你去吧，不必多言，也不要做此小儿姿态，让我看低你。” 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宗主的话越是温和和蔼可亲，大都督越是感到恐惧，恍如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惶惶不可终日。 退出古建筑小院，大都督如同行尸走rou，身体内没有了灵魂。 屋子里没有光，屋内的人并没有离开。 许久，传出一声叹息，仿佛来自幽冥。 “没有谁天生就是独角兽，即使是一条龙也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 白炗步行进入京都，凭他的识感，趋利避害，一路上很轻松恰意，似闲庭信步，比当初走长征路，要心情愉悦的多。 旧皇宫的长春宫，是有名的冷宫。 当然，这座宫殿初建成时，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名头，相反，还是皇后最喜欢的宫殿之一，就是因为长春二字。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各种谣言四起，长春宫便不吉利起来，成了冷宫。 其实，自八百年前，远方集团让锦衣卫帮助日月王朝的叔叔谋了侄儿的皇位，条件便是都城由南方金陵城迁都北方京都。 缘由正大光明无可反驳，便是历史上极为煊赫的一句话，“天子当守国门”。 整个日月王朝京都皇宫的建设，全部由远方集团建筑督造。 而远方集团的负责人，便是徐敬业。 也是“神龙变”计划的执行者初代目饲育者。 这段秘辛，不见文献记载，远方集团与日月王朝以及皇宫没一毛钱关系。 阴差阳错，到是锦衣卫，在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 不过，日月王朝叔叔争位胜利后，锦衣卫就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后来再出现的都是仿效的赝品，李代桃僵，只徒有个空名，与远方集团无关。 谁也不会想到，整个日月王朝的皇宫，地下其实就是元始天尊的一座坟墓。建立这座皇宫，就是为了要掩盖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只有一个人，就是初代目饲育者。 其实宝奁也知道，只不过那时候宝奁刻意伪装成傀儡机械人，骗过了初代目饲育者。 也就是说，“神龙变”的终极计划，便是吸收龙魂，进入元始天尊的坟墓。 世界很宽，孤独很满。 秘密大了，会压死人。 徐敬业为这个秘密承载了八百年，与宝奁和白龙他们进入元始天尊坟墓的目的不同，他是为了长生，而不是成为白龙觉醒的养分。 所以，背叛，从初代目饲育者一开始执行“神龙变”计划时便诞生了，从来没有后来。 在亲眼看见白炗跃入龙井后，木龙沉默了许久，做出决定，愿意跃入龙井。 时间定的就是今天，一年之始，大年初一，农历春节。 “木鱼，我是饲育者81100，白炗是饲育者81101，他都已经跳进去了，我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不要难过，是我连累你，一起被困在这里。我想通了，这就是我的命。既然反抗不了他们，就成全他们吧。你要好好的。” “木龙，你要不想跳，没关系，我愿意陪着你。要不，我陪你一起跳吧。你还记得昨天发自心底的那个声音吗？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是我的生死有关，就是说不上来。” “当然记得，我现在还心悸不已。但是，当死则死，我没啥原因。浮生若梦，生有何欢，死又何求。人生谁能不死。从我是饲育者81100觉醒的那天开始，我忘掉了我的从前，人生挺没意思的。我死扛不愿跳，不是怕死，而是想恶心一下这些些家伙。不论如何，结果都是注定的。你大可不必，我死后，你就自由了。大都督说饲育者8110是最后一个饲育者，相信以后都是好日子。” 两人正说着，从外边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大都督。 另一个，让木鱼姑娘和木龙愣住了。 若不是亲眼看见白炗跳了龙井，他俩都以为白炗又回来了。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看看东面墙上的挂像，又看看进来的人，满脸的不解。 “别傻愣着，你俩赶快拜见宗主。” “拜见宗主，宗主万寿。” 木鱼听话的拜了，木龙却不搭理。 他反而用左手指着宗主，然后是墙上的挂画，然后是井里。 “我们三个，为什么长一样。难道所有的饲育者都长一样，你也是饲育者？” “放肆！” “没关系。我就是饲育者。没错，每一代饲育者都长得一样，因为改变我们生命的基因，全都来自同一个人的血脉。现在告诉你无妨，有可能是龙的血脉。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可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的龙的传人。”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龙的传人，就是猪的血脉，我也认了。只要我跳了，全都与我没关系。废话不多说了，我挑了。最后一句，算是请求，我跳后，请你们还木鱼真正的自由。” “木龙，你有你的命运，木鱼也自有她的使命。都是注定的，强求不得。” 听了这话中有话，木龙不由得为木鱼姑娘担忧起来。 木鱼姑娘反而展颜一笑，如春天提前到来。 木龙便不再多说，健步向龙井走去。 “且慢，我们还有一位客人要来，等他来一起跳。” “一起跳，这么说你也要跳？” 木龙以为宗主说着玩的。 包括和宗主一起进来的大都督，也认为宗主在说笑。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来为你送行的不成。人生路上好作伴，真正的看客，是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