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在线阅读 - 第九十章 有个疯女

第九十章 有个疯女

    “小奴才要是犯了事,会在这里关一两天。.d.m”全福边走边说,“记住,在这里不要多问、多说、多听。否则,后果自负!”

    内侍们都走了,留下鹿晓白独自在风凌乱。好悲摧啊,怎么会这样?

    散着霉味的房屋,落满尘埃的桌椅,桌缝椅脚及墙角挂着蛛丝,画着松竹梅鹤的屏风已严重掉漆,几个大小不一的彩绘瓷瓶东倒西歪。

    床边木架尚挂着一件斗蓬,不知是哪个弃妃留下的,令人浮想联翩,背脊发寒。

    殿前屋后参观一遍,鹿晓白心有了主意,麻利地捋起袖子,把裙摆塞进腰带里,露出里面的宽筒长裤,找到一只木桶,把那件斗篷撕成布片,提起一股劲,开始了大扫除。

    忙活了整个下午,几个房间焕然一新。再搬出所有的椅子摆到院子里,把柜里的薄被拿出来摊在面晒。站在屋检视一番,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只是,似乎还欠缺点什么。对,是生机!念头转过,人便出了门,沿着河边慢慢寻索。

    刚才来打水时便已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已迫不及待绽出小花,在这个被世人遗忘的荒园,开着一场迎春盛宴,似是专为迎接鹿晓白的到来。

    沿着曲折的河岸一路往下游走,时而潜伏时而游弋的小鱼,似在与她捉迷藏。忽高忽低的黄蝶,与她若即若离。手里黄的紫的粉的小花在不断添加,又拔了一大簇她最爱的狗尾巴草。

    一堵长墙挡了去路。墙有个拱门,竖着铁闸,河水从指缝宽的铁条间流到墙背面,枯枝烂叶横积在闸门前,堆起白色泡沫。

    不知这河有多深,铁闸又有多长?如果潜入到水底,能否穿过这堵墙?墙背面又是哪里?

    小心翼翼走河堤,攀着墙砖,好地探身往闸门望去,只见对面一如这边,空旷荒凉,没有人迹,只有河水静静流淌,河弯处,是一角延伸出来的亭檐,看着有些眼熟,那边,应该是南宫吧?

    走下河堤,沿着宫墙走了几步,目光又被一个狗洞所吸引。狗洞不小,身形瘦削者应该能钻得过去。

    估计宫里曾养过大型犬,如今被几块长满苔痕的大卵石塞住,连带把尘世的喧嚣一同阻隔在墙外。

    原来要离开北宫并非难事,爬狗洞即可。只是估计没人会这么做,因为墙背面还是皇宫。被打入冷宫的人,擅自跑回南宫,只怕死得更快。

    她更不想这样做。她相信自己是冤枉的,总有昭雪那天。如果逃回去,只会连累他人。

    毅然折身沿原路返回。不知走了多久,前路被大片灌木阻挡。她停下来观察了一下地形,正想绕过去,忽有嘎嘎的怪笑声传来!

    一个顶着乱发的脑袋突兀地出现在河滩,紧接着一个肩背、腰臀、四肢……最后是篷头垢脸秽衣的女子直起身子,咧着嘴笑着,一手搂着犹自往下漏水的破畚箕,一手往里抓被捞到的小鱼。

    哇,犀利姐!她不会是全福口的那个废妃吧?看来她日子过得挺悠闲的,居然跑这里来捞鱼儿玩。只是她这副打扮是不是过于悠闲了?

    吃惊不已的鹿晓白悄悄地蹲下来,透过灌木的缝隙看着她。那人接下来的举动惊得她差点喊出来,只见她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不足小指粗的鱼儿便往嘴里塞,嘴里胡乱嚼着,手又去抓另一条,抓到又塞进嘴里,同时噗噗噗吐出鱼刺……

    嚼着嚼着,突然顿住,似是被鱼刺卡到,干咳几声,嘴一张,一大口鱼糜吐了出来,溅在下巴和垂发,她胡乱抹了抹,吐完又接着吃……

    鹿晓白捂住口鼻忍住恶心悄悄地往后退,退到一定距离忙转身飞奔回栖霞殿,看看后面没人跟来,赶紧把大门一关,一拴,心才稍定下来。

    把花插在瓶里,坐在栏杆,脑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吃鱼生不蘸芥末的女人身影。她到底是谁?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要么是饿坏了,要么是疯透了。

    不管是饿是疯,她的现在,也许是我的未来。难道我从此要过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这算是野外生存考验?河里有鱼有水,估计饿不死,只是……

    鹿晓白打算晚一点到外面去找些木头和石头,摸索一下钻燧取火的诀窍,有火,一切好办。

    夕阳从枯朽的枝桠间钻进来,投影在青灰砖铺的地面。偶有不知名的黑鸟飞过,裹着一身霞光。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鹿晓白此刻算是真切体会到古代女子无所事事在后宫扳指数日子的凄凉了。难怪自古女人一入冷宫像被判死刑那样绝望,冷宫真的是活地狱啊。

    她唏嘘不已。被皇帝遗忘的女子连一只乌鸦都不如,它们尚且能在阳光自由飞翔,而女子美丽的容颜却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黯淡,鲜活的生命在一寸又一寸的光阴凋零……

    我不会也要在这里孤老终生吧?想到此处,心暴寒,冷汗狂出,正自惊悸,忽然身后传来一个阴戚戚的女声“你是谁?”

    鹿晓白吓一跳,转身看时,惊得啊啊啊连声尖叫。

    犀利姐赫然站在眼前,三十多岁光景,满是污垢的脸面看不出美丑,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嘴角叼着一根枯枝,凌散的鬓发还沾着几片鱼鳞,全身散发着一股鱼腥味,正满面敌意地瞪着她。

    心狂跳不已,鹿晓白不动声色地往厢房里移步,一面强作镇定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大门明明已经拴好,难道还有小门?

    或是,她根本是穿墙而入的异灵?鹿晓白打了个寒颤,望望天边尚在苟延残喘的余晖,甩甩头,否定掉这个不科学的想法。那女子看着她,嘴角扬起一道弧线,眉开眼笑,露出森森白牙,从嘴里抽出枯枝,指着鹿晓白轻蔑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