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器库

    胡上星带我们来到了一面墙壁前，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哥，你干嘛？带我们过来面壁思过啊还是杀人灭口啊！”桔梗直接说了出来，我扑哧一笑，胡上星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一秒破功，他们俩还真是亲兄妹啊。

    胡上星干咳了两声，说：“下面请看，单身老男人的日常——武器库！”

    说完胡上星用力地将手紧撑住壁面，往右一推，里面的各种“武器”马上暴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隐藏式的壁橱，里面是充满了岁月痕迹的木头架子，架子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水枪，喷射器，仿真玩具枪，有的枪还带有红外线激光和刺刀。

    我和桔梗都瞪大了眼睛。

    “胡上星，你是要开玩具店吗，还是要去刺杀美国总统啊？”桔梗忍不住问道。

    “呸……不知道你哥我怀旧吗，这全是咱亲妈给我买的，我从小就喜欢玩具枪，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可是后妈不是把你的枪都扔了换成书了吗？你又捡回来了啊？”

    “嗯哼。亲妈买的东西怎么可能扔呢？后妈再好也不可能啊！”

    我无意关心富二代的家长里短，用手指戳了戳其中的一把带红外线和刺刀的，我认为最像真枪的一把问胡上星：“这个不会是真的吧？你有真枪吗？”

    胡上星看了一眼我指的那把枪，桃花眼眯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这把当然不是啦，不过真枪嘛，我迟早是会有的！”

    我耸耸肩，说：“你又不当警察，要真枪干嘛，”

    “对啊！”胡上星假正经地说道，“其实我现在就在当卧底呢，只是我颜值太高，很难隐藏自己而已，哈哈哈哈哈……”

    我和桔梗相视一笑，没太在意神经质的胡上星。

    “我们要用水枪射那个怪物吗？还是要用玩具仿真枪吓唬它？”桔梗问道。

    “老妹啊，你能动动脑壳不？”胡上星叹了口气，假装很伤脑筋地说道。

    “应该用最大的喷水器，这样才能更好地击中目标，让目标暴露出来。”我说。

    “宾果！”胡上星打了个响指，又朝桔梗做了个鬼脸。桔梗马上又翻了个白眼回敬他。

    我指着壁橱最底层的那个喷水器问道：“可那个喷水器口径那么大，几乎都有你的手臂粗了，喷射速度有那么快，到时候不仅会非常显眼，还很非常难cao作，这么重的喷头和这么强劲的冲击力，谁能承受得了？还有，那么巨大的颜料的量，去哪里收集？玩得这么大，万一失败了，肯定会被退学的！”

    “颜料的事情，你就别cao心了，听说学校的艺术系又新进了一批物资，我和桔梗去拿过来暂时用一下，以后慢慢还回去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有我呢，不用担心。”胡上星笑道，义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对啊对啊，有我们呢！”桔梗附和道。

    我正视着胡上星和胡桔梗这两兄妹，好一会儿，问道：“我是很弱，但是我不傻，你们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即使你们就是现任的校长，都会被开出。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帮到这种地步？为什么？”

    我向来不相信自己可以像电视上的女主角那样，凭借着或柔弱或娇小可爱的外表，能够莫名其妙地得到别人死心塌地的帮助，莫名被几个不同社会地位与阶层的人青睐，我相信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那便是，利益。

    桔梗沉默着，低下头没有看我，胡上星叹了口气，说道：“絮生，你是不傻，相反，你很聪明，那么我来问你，为什么你会那么信任我们，我们才认识那么短的时间，你为什么就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把那些一般人都不相信的事情告诉我们？而且你认为我们为什么会相信你呢？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认为我们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其实你都知道，我们需要你，就像你也需要我们一样，不是吗？我们注定会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因为我们彼此都是相互需要的。”

    我冷笑着，说：“那么，我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掉进了你们设的局里了？”

    “哪有人设局还把自己和自己的亲meimei搭进去的？是我们一起掉进了别人设的局里了。不，准确地说，这个别人可能根本不是人。絮生，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不会瞒你，只是现在的情况下，我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个伤害你的怪物，查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然后证明给所有人看。等这件事情成功了，我一定毫无保留地，把我们的故事全都告诉你。”胡上星苦口婆心地说着。

    “呵，”我笑道，“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局呢？以后的事情都是未知的，未知的事情都是可怕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以后，也许明天就会下雨，也许我下一秒就会死。”我亮出底牌“我不喜欢隐瞒和欺骗。跟你们的相互利用也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们之间连平等都做不到，那还不如算了。生死由命，再见。”说完，我就转过身，迈开步子要走。

    “絮生！”桔梗带着哭腔的一声呐喊，让我立马回头看她。她早已经泪流满面，满脸通红。“相信我，我们真的一点也不比你好受。”

    我怔住了，这个平时总给人春风拂面感的青春美少女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能因为一件事情泣不成声。这到底是怎样么样一件事情，她和胡上星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到底因为这件事情压抑了多久？我瞥了一眼胡上星，他陷入了沉默，表情很落寞。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的时间，胡上星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地坐了下来，双眼不知是盯着地上的灰尘还是什么，说道：“絮生，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为什么会保留这些枪吗

    “那是你的亲生mama送的。”我答道。

    “我的亲妈在生下我和桔梗之后就死了，据说是因为大出血。那些枪都是我们家已经退休的保姆奶奶离开我家之前给我的，并和我说那是我mama留给我的。我们的后妈一直没有生育，非常宠爱我和桔梗，简直像是把我们当成亲生的一样。这没有什么问题，并且她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挺感人的，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我们亲妈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再后来我就发现，我的后妈，很有可能不是人。”胡上星抬头看我，说，“絮生，这件事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和你说，想隐瞒你甚至欺骗你，而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确定说出来会不会对你有害，我们也和你一样在等着计划成功的那一天到来。所以，你可以再等等吗？等我们弄清楚伤害你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才有可能知道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怪事到底是什么。另外，还有些事情，等时候到了，我会全都告诉你。相信我，我们的处境一点也不会比你好。”

    我看着一脸严肃，无助的胡上星还有依旧悲伤到不能自已的桔梗，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以及前所未有的无奈。

    他们家里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的脚步没有再迈开。望着胡上星的那一壁橱的“武器”，我想也许，我们也将会是彼此的“武器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