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意外
云紫嫣终究没有被带过来,因为她晕倒了。 采薇和画纱的刚走进栖凤阁,就看见丫鬟们一脸紧张的进进出出,院中的气氛更是压抑得不行。 画纱心中咯噔了一声,随手抓过端着血水从她身边匆忙经过的丫鬟,皱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丫鬟看着盆中鲜红,早已经吓得腿软,猛然被人一抓心里一抖手上一松,一整盆的血水全数倾倒出来,半数泼在了画纱身上。 恰巧画纱穿了一身白衣,血水往上一浸触目惊心。 画纱也顾不得去管衣裳,拉着丫鬟的手都有些发抖:“就竟怎么了,快说。” 采薇却是等不及,也顾不得去管的画纱和丫鬟,拔腿就往屋里去。 心佛的老祖宗一口气赶走了府上近百名丫鬟,说明她是动了真怒。那她作为从犯,老佛爷又会怎么发落? 大小姐毕竟是府上小姐,还是为了救大少爷而残了一双腿的小姐,她若在现在出了事,那唯一能保自己的人也就都没有了。 如此,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大小姐面前,也全一个忠仆的名声。 丫鬟看清楚拉住她的人是老夫人身边的画纱,这才稳住了情绪,一把拉住她的手哭道:“大事不好了,紫嫣小姐从床上跌了下来拉开伤口,如今血流不不止整个人也昏迷不醒。 张大夫佣金的法子也止不住血,说是再这样下去,大小姐只怕要性命不保……” “啊!”画纱惊讶的叫出一声,也顾不得去问好端端的怎么就好会从床上掉下来,掉下来一磕怎么就会的将养了三个多月的伤口全数挣开。 她只知道,若是大小姐出来事,所有伺候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画纱心善,更是一心为云家着想的忠仆,听闻这话赶忙吩咐道:“你快进去伺候,我这就去回禀老夫人,求她拿了腰牌去请御医。” 毕竟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丫头,画纱就算心中再急,步履还算沉稳,走到门口看见的徐品言带了两个丫头在和老祖宗说话,竟也强忍着没有冲进去,而后隐在门外,暗示意味十足的咳嗽了一声。 云轻尘正对着门口坐着,听见咳嗽抬头一看,看见画纱一身的血,当即骇然,试探的喊了声‘祖母’目光又暗示意味十足的朝门外看去。 老祖宗听见了看见了,却当一切都没发生,而是继续暗含深意的看向徐品言,不疾不徐的道:“徐公子从来懂理,今天却实在冒犯。我云家再不济,也还能买起两个伺候的丫鬟。” 徐品言束手一躬,看向老祖宗的眼神谦卑而敬重:“老祖宗误会了,这俩丫头可不是要白给云府的,买她们的时候小生花了三十两银子,养了五年,一年就按二两银子算,老夫人一共也得付给小生五十两银子。” 卖给她?云家就算要买丫头又怎么可能去徐家买? 老祖宗满眼疑惑,仔细的看了看跪在徐品言身前的樱桃和山竹,端正大方,举止有度,的确讨喜。 可这样的丫鬟,她们云府也不缺,怎么就要劳烦得徐家二爷说干了口水也非得将这二人送到云轻尘身边呢? 徐品言感受着老夫人的目光,神情宠溺的朝云轻尘看了一眼,等再看向老祖宗的时候,眼中就多了坚定:“轻尘和小生投缘,原想着要认了轻尘当义妹,可我娘亲……” 他神色一敛,并不想提及自己的生母,于是从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来:“老祖宗若是答应,小生想明日进宫,求柔妃娘娘收轻尘为义女,如此一来轻尘也顺理成章变成了的小生的表妹,小生别说给她两个丫鬟,便是用命护着他也是应当,惹不来旁人半点闲话。” “这……”老祖宗满眼都是震惊,徐品言竟对轻尘这么上心,不惜要请他的亲姨母用权势守候? 因为太过震惊,她竟不知道该怎样去反应,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徐品言却以为老夫人是不悦了,以为他是在污蔑云家用女儿去攀附权贵。眉眼一转,便胸有成竹的解释道—— “老祖宗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姨母膝下没有个一儿半女实在凄苦,而轻尘亲和淡然很是合得上姨母性子,于是就有了这个主意。姨母若是愿意,她定然会亲自遣人到府上来提,可若是她没有那个心思,小生也绝对不会提起,以免污了云府名声。” 老祖宗审视的眸子盯在徐品言身上,不过一瞬间,心里就转了千百个心思。 画纱闻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想起栖凤阁中刺得人眼疼的血光,忍不住又往屋里探了探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云轻尘知道,若非急事,画纱绝对不敢。 而拜柔妃当义母,轻尘也实在并不感兴趣,于是她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眉眼含笑的起身朝老夫人行礼道:“柔美娘娘虽自己无所出,可宫中的皇子公主也是不少哪里就会膝下凄凉了。徐公子抬举轻尘,轻尘却不敢拿大攀附皇亲。这事还是先别提为好。” 柔妃无子却异常得宠,若她有了柔妃当靠山这府上谁还敢低看她一眼? 徐品言不明白云轻尘为什么拒绝,拿眼神质问她。 云轻尘脑海中想着的却是阿爹对她的谆谆教诲‘人不可有傲气,却不可无傲骨。’她在云家的确艰难,可决不能因为如此,就出卖自己的灵魂,心甘情愿去叫别人娘亲。 她偏头躲过徐品言的质问眼神,而后朝樱桃和山竹看了一眼,行礼朝老祖宗讨恩典:“这两个丫头孙女实在喜欢,既然徐公子要卖那孙女将她们买下怎样?” 老祖宗对徐品言的提议原本已经心动,可当云轻尘那么轻易就拒绝的时候,她却更欣慰云轻尘的高风亮节、傲骨铮铮。 于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既是你喜欢的,那便留下吧。买她们的银子老身来付。” 云轻尘又是一阵谢恩,然后使了眼色让徐品言先行离开。 徐品言想要的云轻尘一个解释,可余光看见一生是血的画纱已经在门外闪了几闪,知道云府发生了大事,也不好强留,只用眼神对云轻尘道:晚点再来找你。而后告辞离开。 徐品言一走,画纱就奔了进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不稳的急道:“大小姐从床上跌下来,旧伤全部挣开,血流不止,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请来的张大夫却素手无策。” “什么?”原本神游太虚的大夫人已经,欻的站起奔到画纱面前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人命关天怎么现在才报?” 画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却不敢哭,忍着痛爬起来跪好刚要解释,大夫人已经风似的离开。 只余怒不可遏的声音回荡在画纱耳畔:“若紫嫣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老祖宗脸色也是一白,可她到底没迁怒画纱,让人扶了画纱回去换衣服,又遣人去请御医,然后才匆匆扶了云轻尘的手往外走:“走随老身去看看。” 云轻尘的手被老祖宗捏得生疼,可她硬是没有移动半分。她抬头心疼的看着老祖宗鬓边的白发,在心里无数次的祈祷:云紫嫣,这次千万不要是你的计谋,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