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众叛亲离
云太师气得脸色铁青，愤怒的看着大夫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祖宗干脆别过了头不去看她，省得看见那副恶心做派，一个没忍住当真就要了那贱妇的命。 云思衡则是苍白了一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看了大夫人半晌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夫人面前，几乎哀求的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孩儿求你了母亲。” 大夫人这辈子统共只生了云思衡和云轻尘两个，对云思衡打小就疼进了心坎里。 现在看见云思衡这样，她心里不好受，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往下落。 “儿啊，母亲就算只为了你也不可能毁了整个云家啊！”她扑上紧紧的抱着云思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当时听见抓住外邦人就能将你们救出来，母亲一颗悬着的心那才安稳了。 知道你们都没事，以前的委屈、难堪、屈辱这才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打从你妹子回来，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吗？疼在手心的紫嫣毁了，死了。 准备说给你当媳妇儿思彤人不人鬼不鬼的回了陈家。思齐那个苦命的孩子更因为在大街上宽衣解带被人侮辱了清白，让乡亲们沉了塘。 我不过是想护着娘家人，你父亲竟然扔了打火石让我烧死自己。 思衡啊，娘亲心里痛啊，痛啊……” 她搂着云思衡哭了半晌，然后又用复杂得看不清含义眼神锁住云轻尘周身：“子不言父之过，我怀胎十月生了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一心疼你宠你，知道紫嫣伤害了你还觉得歉疚。 我不要脸面不要尊严给你下跪道歉，我成天介的守在你门口就巴望着看你一眼，巴望着你喊我一声娘亲。 你被封了县主，我连传家的发簪都准备送给你。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大夫人大夫人，口口声声的大夫人，看我的那眼神比看陌生人都要陌生。” “还有你！” 数落完云轻尘，大夫人又将矛头对准了老祖宗—— “打从进了云家的门，我晨昏定省，对你敬重有加，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生怕有一点让你不如意。 可你怎么对的我？ 让七姨娘那个贱人爬上了我的头，掌家大权给了她，正室的尊荣也给了她。纵得她都敢和我顶嘴……” 兴许是说得累了，大夫人停了下来。 她吞咽了两口口水，愤恨不甘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然后才狂妄的笑了起来：“你们一个个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好过？ 可怜你们折磨透了我，我也没真的想把你们怎么样。 我不过就是想抢了云轻尘的功劳，不过就是想让你们多受几天煎熬，不过就是想在你们最绝忘的时候出现。 在云家最危难的时候，我挺身相救，要的也不过就是你们对我好一点，也不过就是正室夫人该有的待遇。 这样，错了吗？错了吗？” 她气势暴涨，整个人说不出的强势！ 她觉得她委屈，她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云思衡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了半点血色，信奉男儿流血不流泪的他满脸都是眼泪。 他看着半点悔意都没有的大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冲大夫人喊道：“母亲，你怎么配当我和轻尘的母亲？” 他挽起袖子让大夫人看他身上的伤，看那狰狞的血rou模糊的肌肤：“天牢是什么样的地方？通敌卖国是怎样的罪名？ 让我们在里面多呆几天，多呆几天……” 他哭得说不出话来，眼见着大夫人要过来拉他的手，云思衡一把就将她推开：“你不是要让我们受煎熬，你是想让牢头打死了我们省事。” 他气得摇头：“外邦人？几个外邦人就能洗清通敌卖国的罪名？怎么洗你说说看！” 大夫人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听着云思衡的质问，看着他身上的伤，她心里难受得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说啊，你说啊！”云思衡咄咄相逼：“刚才不是还头头是道，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你吗？ 你那么厉害的要抢功，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抢啊！” 是啊，怎么抢啊？ 大夫人呆呆的看着云思衡，嗫嚅了嘴唇半天，然后才小声的道：“不是把外邦人交去刑部就行了吗？ 太师有没有和外邦人勾结，外邦人还能不清楚？ 只要他们朝陛下说出实情，真相不就大白……” “蠢货！”云思衡厉声打断她，而后失望的看着她道：“你真的不配当云家祖母，不配当我们的母亲。 没有智慧也就罢了，可怜的是你连向着云家人的立场都没有，更别说心疼大家的心。” “什么？”惊雷在大夫人脑中炸响，炸得她灵魂出窍，每个毛孔都泛着疼痛绝望，她张了张嘴，好半天只喊出了一声：“思衡……” 云轻尘呷了口清茶，然后平静的走到大夫人面前，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怎么有脸大家都对不起你？ 云紫嫣出了事，你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理，偌大的一个家，难道不要人支撑？这是老祖宗夺了你的权？ 父亲要不是念着和你几十年夫妻的情谊，就凭你做的那些事也好早就将你休出家门。” 云轻尘叹了口气，然后才用最责备的语气接着道：“云紫嫣落得最后的下场，陈思齐走到最后那一步，究竟是因为什么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清楚？ 既便你不清楚，你也是云家的大夫人，怎么能因为外姓人要将云家放在灭族的险境？ 至于我，你怎么恨我都可以，你冲着我来就行，你为什么要把对我的恨，转嫁到给了你尊荣富贵的云家身上？” 云轻尘终于开口和她说话了，说了那么长一串。 大夫人盼到了她想要的，心里却更加苦涩。 她看着云轻尘冷漠的眼睛，看着云思衡对她的厌恶疏离，看着老祖宗和云太师对她的责备绝望。 她突然就开了窍。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膝行到云太师身边，搂着他的小腿期期艾艾的哭：“云家不是因祸得福了吗？轻尘也因此享受了郡主待遇不是？ 云家并没有损伤，所以你们原谅我这次好不少，我改我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