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织女星（十一）
何为“崩坏”，何为“鬼”。 这是迟鐷友哉的历史哲学课，习以为常了已经，即使是都为被认为是优秀学生组成的速成班，也依然避免不了有人听得昏昏欲睡。 「崩坏，指十年前的那场超级大地震，裂开的地表形成沟壑甚至裂谷。」 「闹鬼，即发生超自然灵异现象，当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谈不上什么超自然，人们已经不再惊讶，所以我们通常也不习惯去说闹鬼，只是因为这个词在前些年是很流行的一种说法。」 「那什么又是“鬼”，它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既可以认为是死去的生灵的灵魂，也可以认为是无法转生进入轮回的孤魂野鬼，同时也可以是妖魔、邪灵、怪物等等……」 「但是裂谷中所迸发出的“鬼气”，造就了当今社会上的种种“闹鬼现象”，实际上即使是现在，依然在无时无刻的发生“崩坏”，只不过远远没有过去的那么强。」 迟鐷友哉的教课水平是受到学园长认可的，他不需要看什么教科书就能坐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而且始终保持着平静认真的语气。可谓是十分的认真对待这份工作。 「根据现象的发生，崩坏级别跟纯粹定义的地震一样的共分为九级，以十年前的那次为九级最高，之后依次往下排序，最常见的一至级崩坏导致的就是过去常说的“闹鬼”，就是你们新闻中最常见的，平均一个月就会发生数次。」 低等级的“崩坏”就像是低烈度的地震一样，每天都有在发生，只不过因为发生的密布不均匀，再加上如今东京圈内到处都有诡事局的分部在每天二十四小时值班，更何况本身低级崩坏就是很容易就被消除。 例如不大于五级的崩坏表现只是裂开的地表中喷涌出能够将生灵污染的“鬼气”，其不仅持续时间短，浓度也不足，有的时候甚至发生了也不足以将生灵污染。更别说有时候单纯的就是发生在人迹罕见的郊外。 “那么迟鐷老师，崩坏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能够预测吗？” 「很遗憾，即使经过十年的发展调查，我们至今没有确切的结论，无法有效预测也无法判断起源，唯一能做的只是补救，尽可能的去挽回损失，减少伤亡。」 「例如你们两年后毕业就要去“诡事局（SSO）”任职，成为一名除魔师、搜查员，去帮助受难群众……」 “老师，最高的九级崩坏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的跟传闻中的整座城市都被“鬼气”所笼罩？” 一直向迟鐷提问的是坐在前排的一个短发女孩，因为她的积极提问，总算是引起了周围一些昏昏欲睡的同学的注意。 「目前还无法将这种现象跟十年前的那次事件有必然的关联。」 「总之，学习狩鬼术，想要进一步的到更高的层次，尽可能的去了解关于它的一切，这是必须的。」 「这十年以来，几乎每一位有名的一流除魔师或者说阴阳师，他们都是对这些历史有很深刻的理解，否则他们也不会被称之为一流。」 一流的阴阳师，至少在这速成班的二十多名学生所能想到的人，恐怕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要说到一流的话，弓弦羽同学的母亲就可以说是一流…」 「你们手中的《通用狩鬼术》就是那个著名的弓弦羽准前辈所编写。」 「与北冈同学的——」 迟鐷注意到雪雫和青司的表情有些僵硬，立刻就终止这个话题。但因为迟鐷说起关于他们两个人事情，一下就让其他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两个身上。 上午的课程就这么度过了。通常来说迟鐷的授课习惯就是上午讲历史和哲学，下午才会教学生进行实技。 只不过因为一周前在后山所发生的事情，迟鐷连续一周的时间满脑子都是当时的场景。 本着是迫不及待的要教学生们“狩鬼术”的学习，结果考虑到每个人的水平差距，他也只好按照教学流程进行。只能用课余时间去帮重点关照的弓弦羽雪雫。 「你的“织女星”最近一个星期都被老师叫去上特训课了，菜鸟你就不在意么？」 午休时间，鹰也在宿舍里问坐在一旁的好友。但他却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关心的样子。 “老鸟，雪雫毕竟跟我们不一样，要是迟鐷老师为了照顾我们而放慢教学进度，反而是拖累她。” 「所谓的天才咯。」 鹰也倒是无所谓的摊手，实际上他并不关心雪雫到底是天才还是什么，他只要确定这个女孩能够成为朋友，能够帮到青司即可。 “你觉得我和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地球到织女星的距离长达25光年，你自己说的。」 “那只是开玩笑的比喻。” 「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觉得自己能追上雪雫的错觉？」 接着鹰也露出一种对青司的幻想而怜悯的笑容。 「难不成迟鐷老师上午念经书时候提到你的父母……」 “要是真的能因此有自信就好咯。” 青司瞪了他一眼，即使是鹰也拿这种所谓的“荣誉”的东西来说，因为这简直就是在对青司的嘲讽。 一流阴阳师的唯一后代，结果却是一个灵力存量少，至今还只是个初学者，更是连《通用狩鬼术》都没有掌握几招。 下午的实技课程开始之后，迟鐷竟然是要求学生们去cao场上跑圈，这更是直接惊掉了青司的下巴。他无法理解为何要进行体能训练，还以为是变相的体罚，结成队列跑步的学生们都有在小声讨论是谁惹一向温和耐心的迟鐷发火了。 「不许用术式来偷懒，我看得很清楚！」 看着学生们喘着气跑步，迟鐷反倒是靠在座椅上喝起饮料，他今天不打算让学生们进行狩鬼术的学习。 “迟鐷老师，你的教学方式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一年级普通班正进行体育课，一位穿着短袖的同年级教师走到迟鐷旁边感叹道。 「体能训练可是一切的基石。」 迟鐷不打算详细解释，毕竟身旁的人也明白。 没有体力就意味着无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无法在灵力不足或者不能使用术式暴露灵力的场合下持续行动等等。 “我有时候倒是挺希望试试去教一下这些被学园理事会认为有高潜在价值的学生。” 这种说法另迟鐷不悦，但严格来说也没有错，毕竟国家全额资助这种待遇，并不是真的没有一点条件的。 「得了吧，他们这群小鬼在我看来除了弓弦羽家的那个女孩，其他的不是一般人就是问题儿童。」 迟鐷丝毫不客气的回答，这话说得难听，但也多少也算是事实。 “你是说那个名为雪雫的天才女孩，弓弦羽家的下一任家主？” 「知道还问。」 “要是弓弦羽家知道是你在教他们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会不会引起一些麻烦。” 「这个……」 他犹豫了，因为迟鐷还真的没法保证。 “放心好吧，虽然外界都是传的是你的原因…” 没等对方说完，迟鐷却低沉下眼神，他不想谈起这个事。可是他也习惯于很多人都把过去关于自己的黑历史当做把柄一样，不是用于调侃就是拿来威胁。 要是换做两三年前的迟鐷，他肯定会丝毫不客气的就伸手扯住对方的衣领瞪着他了。 “不提也罢。” 「来一支？」 迟鐷站起来伸手掏口袋将那盒香烟和打火机递过去给身旁的同事，依然是那包白粉色包装的香烟，又过了一周还是没抽完。 他正想着什么时候抽完就买包新的，正巧身旁这个拿自己往事话题调侃的同事一直在说，与其继续忍受那种听得不爽的语气，干脆拿烟堵住嘴。 “谢了。” 这里是教学区，按照学园规定当然是禁止的，但他并没有拒绝迟鐷，只是开口吐槽一句，那之后还真的如迟鐷的愿望一样，他还真的只是抽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