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忠贞！？
王山大声哭嚎，不能自己！ 因为，蝶儿正是严氏的小名，两人在小时候互称的小名，山哥与蝶儿。 小时候，严蝶也正是如此对王山说过：「希望在这乱世中，能像蝴蝶一般，就算生命短暂，也能够自由自在…」。 王山自恨，无法给严蝶快乐、幸福的一生； 更恨自己，无法在这最后紧要关头，早一步阻止严氏自杀。 悲痛交集，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这么没用…。 这许多年来，自己对严蝶，从牵挂、思念、珍藏，在记忆深处，成了最刻骨铭心的想念，最强力的支撑。 如今，却因为自己一时的犹豫，没有揽住可恶的亲兵，没有及时地杀了亲兵，没有阻止严蝶…。 多年来的颠沛流离，让王山有些自卑，处世多了踌躇。 如果早知道严蝶藏有小刀？如果不要迟疑直接杀了亲兵，如果…，再多的如果，都挽回不了严蝶的逝去。 王山心中，悲愤、心痛，一时之间难以自己，咳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此时，一个幼儿声响：「娘亲，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不理蝶儿。」 「啊！娘亲你身上怎么有血，娘亲娘亲…」 王山回过神来，擦干嘴角的鲜血，看着严蝶生前交托的幼儿，对着蝶儿轻声道：「蝶儿蝶儿，乖乖，娘亲睡着了，等一下要去很远的地方，所以先睡着了，不用怕不用怕。」 蝶儿听到声音，抬头看着王山说：「你是王叔叔，娘亲说过你，你怎么在这里？」 「啊！那里怎么还躺着两个大人。」 王山急着站起来，挡住蝶儿的视线，哄着说：「别怕别怕，我们先去找胡婶，她会来叫妳mama，会来赶走那两个人的。」 哄着抱起蝶儿，带到仆人房去找煮饭打扫的胡婶，交托事情，并暂时照顾蝶儿。 ……… 冷静下来的王山，思绪顿时清晰起来。 胡关住说恩公被蒋英所杀，这两个骑兵看来是亲卫兵，刚才提说归附蒋元帅，应该便是蒋英派来，要来清剿恩公的眷属。 据恩公和王郎中说，蒋英是苗将，去年一起投降于恩公的三个苗将，带头的是刘震，还有李福。刘震，恩公才要我将七玄弩的千人队装备给刘震部队…。 啊！原来，这三个苗将取得了七玄弩，七玄弩威力强横，自以为无敌了，所以背叛了恩公，杀了恩公，杀了关住，害死了严蝶。 七玄弩，七玄弩，是这七玄弩害死了恩公，恩公啊！是王山害死了您啊！害死了关住，害死了蝶儿…。 想着想着，便跪了下来，王山心里确认是七玄弩，是自己制作的七玄弩造成的大错！ ……… 分省署衙内 处理完死忠于朱元璋，不降附的文武官员，并派出几个千户前去替守城门。 刘震、蒋英、李福三人，在大厅上分次坐着，正讨论金华府的粮草辎重，兵马军力；突然，刘震的亲卫兵急忙赶来。 道：「禀元帅，放置七玄弩装备的库房着火了。」三人一听大惊，皆都站了起来。 大声道：「什么？七玄弩库房失火？」 刘震道：「走，我们过去。」三人连袂奔出，骑马至库房观看。 库房里主要放置军士与战马之用具，七玄弩置于里头特别隔房，钥匙则由信任的千户保管，并加派人员看守；但库房里包括枪、箭、投石车、攻城梯，及战马的草秣等，以致这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无法也来不及搬出七玄弩，看守人员也无所适从。 虽然兵士们全力扑救，但火势猛烈，尤其是放置七玄弩隔房这边，几乎燃烧殆尽。 三人在库房外，眼看着熊熊大火，烧的浓烟冲天，烧的灰飞烟灭。也烧尽众人的雄心壮志，烧尽众人心中的大业… 刘震道：「此火来得太意外，先前只顾着处理投降众人，以及防止消息外漏，没想到要先注意库房。」 蒋英也道：「应该是纵火，城里还有忠于胡大海的人。」 李福问说：「震兄，你那边还剩多少七玄弩？」 刘震道：「先前各队装备完后，就统一收回库房，只剩亲卫队二十人还带着。」 李福道：「二十人，只剩二十支，这…，这无法打仗啊！」 蒋英道：「无法打也得打啊！人都已经杀了，难道现在还可反悔，朱元璋还会相信我们？我们已经是叛徒，只能继续干下去了！」 李福道：「对了，还有鲁班王，那制作七玄弩的鲁班王还在吧？」 刘震道：「据说是暂住在胡大海的官邸里。」 蒋英道：「咦？派出追杀胡大海之子胡关住的二个亲卫兵，怎么没来回报？」 问了自己亲卫队长，马上派人去查看。 ……… 此时，王山正在城内角落的杠房，看着已入殓的严蝶。 先前，王山由悔恨中清醒后，便冷静地思考，如何处理后续，请胡婶找人来入殓严蝶，并清理厢房血迹，布置出两个亲兵与胡关住及门卫，在门口打斗后，同归于尽的痕迹，虽然也舍不得胡关住，但知道若处理了胡关住，反而一切后续都会被注意，被防患。 最后，是自己制作出的七玄弩，是一切祸首，王山决定要让它消失，从世上消失。 当初七玄弩完成所交付的库房，自己本就熟悉，于是处理好官邸事之后，为避免未来有更多的重兵把守，便迅速地去库房放火，一定要烧了那些七玄弩，让一切归于无。 看着棺木里的严蝶，王山再次湿了眼眶，落下了泪，转头看向旁边，胡婶抱着先前哭过，又已睡着的胡蝶，心中坚强起来。 严蝶最后的托付，我王山一定会做到，一定要做到，蝶儿，妳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