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三 真相拼图－沉没的代价（上）
章叔明片段一： 「章叔明接起电话，说道：“喂，你好，章程后勤。” “叔明，你现在赶紧去我家，我现在从所里回去。”胡海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郑重地传来，“汉市街道所里发来了事故遇难者的新线索，很可能是S812事故遇难者的家属。” “好，我现在就回去，你家见。”章叔明挂了电话，赶紧出了门，正准备骑上自行车回村里，章大婶在身后喊道：“叔明回去了？中饭外面吃吗？” 章叔明头也不回道：“有急事，午饭外面吃了。” ———— 到了胡海春家里，章叔明把车一停，跑上楼，看到胡海春正在收拾行李，开口问道：“汉市那人要找的人是天赐生母吗？” 胡海春把手里拿着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对章叔明说道：“所里传真过去的那个小章还原的人像，那边说看过了，有点像，又不太像，怀孕的时间也对不太上。但是跟协查通告里提到的人物行程高度重合、报案人描述的体型相似。我后来打电话给那边所里的民警，他说报案人是个老大爷，寻找的是他儿子和儿媳妇，还有……提到了他儿媳妇有身孕。更重要的是…平市局里派人去报案人所说的工作地点，确实没找到他们。所以……八九不离十，就是咯。” 一阵停顿，见章叔明没有说话，胡海春接着开口道：“所里还说报案人精神状态欠佳，为避免因误会造成伤害，让我到吴樾区的所里去对接。” 两人沉默良久，章叔明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老大爷在找的儿媳妇就是天赐的生母的话，怎么办？上个星期登记手续都走完了，出生证明、户口登记都已经弄好了。我跟英子都已经想再过段时间，等天赐状况再好一点，就选个好日子接…接天赐回家了……” 胡海春拿出了烟，点上，抽了一口，看着叔明，耸耸肩。章叔明闭上眼睛，靠到卧室的衣柜上，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章叔明开口道：“你快整理行李吧，所里的公车能用吗？还是让你自己坐车过去？” 胡海春熄了烟，继续整理起行李，说道：“所里的车就停在门口。” 整理完行李，两人来到楼下，胡海春把行李放进车子后备箱，拍了拍章叔明的肩膀，说道：“这两天你尽量在办公室吧，情况确认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章叔明点点头，说道：“路上小心。”」 胡海春片段一： 「胡海春来到巷子街派出所，跟门口大爷打了声招呼，开进所里停好车，急匆匆走进值班室，敲了敲门，问道：“请问陆圻民警在所里吗？” 值班民警抬起头说道：“我就是。你是洛县的…” 胡海春拿出警员证，说道：“是的，这是我的警员证，我叫胡海春。”两人握了握手，胡海春接着道：“报案人的情况能跟我说再说说吗？” 陆圻把拿在手里文件递给胡海春说道：“这是报案人到所里来报案的具体记录，你先看一下。” 胡海春翻开记录：“报案人姓名陈水根，男，61岁，身份证号：xxx，汉市华清区汉巷新园独居老人，报案原因是儿子儿媳于9月10日前后打电话说要回家休一个长假到生产，可是一直未归，信件、电话都没有。所报失踪人，其子姓名陈川，30岁，身份证号：xxx，汉市华清区人，常住平市成安区，身高172cm，戴黑色半框眼镜，穿着比较素，衣物少花纹；儿媳姓名苏如云，27岁，身份证号：xxx，汉市景江人，常住平市成安区，身高在165cm左右，短发，偏瘦，有十几周身孕，居家爱穿运动休闲服。根据上一次电话内容，夫妻两人在洛县乌苏镇平良寺有旅行史。” 胡海春叹了口气，说道：“看描述，确实很像，八成是了。接下来的工作，贵所都安排好了吗？” 陆圻说道：“已经跟市里的法医约好了，明天去报案人家里取样本。遇难者的样本带来了吧？” 胡海春点点头，说道：“当然。” 陆圻说道：“那我先送你去所里的招待所住下，明天上午一起出发吧。” 胡海春点点头。 ———— 第二天上午8:30，汉市公安局的法医王强来到所里，陆圻简单做了一番介绍，王强说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陆圻应了声，领着两人到外面的停车场驱车前往报案人陈水根家中。 上车后，王强问道：“所里之前接触陈水根的时候，感觉他好说话吗？有没有什么要避开的雷？” 陆圻想了想，说道：“我个人对陈大爷整体印象比较好，给我的感觉是那种素质比较高的市民，但是来所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很虚弱，精神状态也很不好，说明情况的时候经常会重复已经说过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交流的时候在言辞上还是婉转一点，免得…那个。” 王强应了一声，又问道：“S812事故是不是没有幸存者？” 胡海春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嗯，都遇难了。陈大爷他清楚面对的可能性吗？” 陆圻也叹口气说：“清楚的。昨天他来的时候，颤着声音说的，洛县那边有个大交通事故，怕…很怕…” 王强感叹了一声：“天灾啊，没办法。他有提供他儿媳父母的信息吗？” 陆圻一想，说道：“诶？还没有，我也没想到这一层。那我们上门了再问陈大爷吧。” 王强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汉巷新园，停好车，陆圻带路来到了陈水根家门口，门没关，陆圻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陈大爷在吗？我们是巷子街派出所的，昨天跟您说好的。” 胡海春朝里面张望，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的大爷在往门口走来。待到走近一看，胡海春心里一沉，眼前的陈大爷头发灰白，脸色极差，嘴唇泛着一股虚弱的淡粉红色，走到门口，大爷扶着门，而后伸手示意几位进来，轻轻说道：“请进请进。” 陆圻赶紧扶住老爷子，说道：“大爷你不用出来的，说一声就好。” “怎么样？我儿子和儿媳妇人找到了吗？在哪里？快回来了吗？”陈水根问扶着他的陆圻。 “大爷，没那么快哦。我们所里上报了上级，为了先排除掉最坏的可能性，市局里联系到了洛县当时事故现场的警察，就是这位胡警官。”陆圻把手伸向胡海春，胡海春朝陈老爷子点点头，一行人慢慢地走到餐桌旁，各自坐下，陈大爷用手抚了抚胸口。 陆圻接着说：“胡警官他把S812事故现场那几位身份不明遇难者的DNA检测样本带了过来，所以为了排除最坏的结果，今天我们请来了汉市局里的王强法医采集您的样本，做一个鉴定，这样最肯定，不会出问题，您看行不行？” 陈水根点点头，问道：“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呢？” 王强回答道：“按照局里最紧急的要件处理，最快不到两天能出结果，后天上午8：30，报告应该就能送到巷子街派出所。” 陈水根伸出手，说道：“好，是要抽血吗？还是要做什么？” 王强解释道：“不用不用，您只要张嘴让我采一个口腔拭子，然后拔根头发就好了，不过您得在这个纸上签个字。” 陈海春皱着眉头看着陈水根一个字一个字地签完。王强采完样本后，陆圻向陈水根问道：“大爷，昨天我忘了问您儿媳妇家属的信息，为了确定您儿媳的身份，我们还需要去您亲家那里也采这些DNA样本。” “我家儿媳妇叫苏如云，陈川说她怀孕十几周了，我要做…”陈水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家儿媳跟她爸妈的关系很差，早几年就不来往了。我也只见过她mama一面，叫李祥英，以前住在文湖街那里的老房子。”陈水根突然想起点什么，俯身从桌旁的柜子里翻出一本电话本，说道：“这个是我以前记下来的电话号码，如云她早前有事情联系过这个号码。” 陆圻记下号码，跟陈水根说：“陈大爷，那我们先走了，结果明天我们回来通知你的。” 三人跟陈水根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陈海春走到门口反身看了大爷一眼，仍旧出门走了。 ———— 当天下午14：00左右，陆圻敲了敲会议室的门，对胡海春和王强说道：“李祥英找到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三人一路来到旧居民区的一家小店，陆圻走到店门口，向靠在玻璃柜台上嗑瓜子的中年女人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李祥英的店吗？” 中年女人看着陆圻穿着警服，站直身子问道：“是的，我就是李祥英。你是？” “李姨，你好。我是巷子街派出所民警，这次来是为了你女儿苏如云的事情，她……”陆圻还没有说完，李祥英突然打断说道：“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是她妈，她也不是我女儿。” 说完，李祥英就往店内走去，陆圻赶紧叫住，说道：“李姨，我们来只是为了确认S812事故遇难者是不是苏如云，还请您配合。” 李祥英回过头，问道：“遇难者？” 陆圻接着解释道：“9月发生在平市的S812特大交通意外事故，一共有7人遇难，三人身份未确定。您女儿苏如云跟她丈夫陈川有行程重合并且暂时没取得联系，为了排除您女儿已经遇难的可能性，今天找到您来采集生物样本做DNA检测，这两位是平市的胡警官和汉市的王法医。” 胡海春和王强朝李祥英点点头，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李祥英皱着眉头，眼神中一闪而过些什么，随即说道：“S812特大交通意外事故？意思是苏如云可能已经没了？” 陆圻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李祥英问道：“那你们要我做什么？” 王强接过话茬，把该解释的解释完，签完字采完样。 李祥英问道：“确定是的话，是不是应该有赔偿金？” 陆圻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祥英，然后低头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道：“结果在后天上午应该就会出来，如果真的是您女儿，胡警官那边会联系平市的承保公司走正常程序赔付。” 回去的路上，胡海春忍不住说道：“突然能猜到为啥子如云跟她原生家庭不来往了。” 陆圻接话说道：“所里同事在找这个李祥英的时候，街道的人知道派出所在找她，都要问一句是不是她儿子又惹事了。说她丈夫不工作，儿子天天在外面混二流子，以前就出过事情，总之一家人风评很不好。” 王强对陆圻说道：“提醒你们所长一下，结果出来如果是的，当天在所里多留几个值班的，可能要闹的。” 陆圻点了点头，说道：“陈老爷子的身体我也很担心啊，今天上午看他比之前来报案还虚弱。如果是的话，还要找医院派辆救护车过来以防万一。” 陆圻先把王强送到了汉市局里，就载着胡海春回了巷子街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