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我还是太年轻了（第二更）
等李浩出去带关门后，肖雄也学着各位局长们的样子，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报告，不过他一拿就是四份，分别是四年来历年欠下的经费。 古阳接过快速翻了一遍，确认总数有2亿4千万。公安局是用钱大户，办案很烧钱，这么多并不稀奇，事实上单是每年油费就需5千万。 不过古阳只是拿出前年拖欠的9千万的报告，在上面做了批示，连同登记本给肖雄，“确认一下签个字吧。” 肖雄有些不解：“头儿，公安局不比其它局，是社会稳定的磐石，这钱可不能少啊！” 古阳沉吟道：“我知道。不过现在财政太紧张了，能少一点是一点。你不是有神盾集团老战友的特殊关系么？剩下的就以私人关系找老战友借吧。借来的钱十年内不算利息，不追债，十年后按银行正常利率支付利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以县政府的名义认这笔债。不过，借来的钱必须经过我的核准。以后别的部门也都可以效仿，只要他们能拉到这种超好条件的借款，绝对是多多益善。” “真是太高明了！”肖雄一点即通，伸出大拇指，兴奋说道：“以后那些缺钱的局领导就会千方百计来讨好我，希望能通过我的关系借到那种超好条件的钱，不用再过紧巴巴的日子了。不过，头儿，这样你是不是负担太大了？这么借，一年估计需要借出几十个亿，十年无息，损失不小啊。” “不错，有进步！”古阳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松说道：“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望溪的局势很糟糕，常规手段很难见效，就算是我为望溪过去的畸形发展模式买单吧。不过望溪的发展潜力很好，我估计三年后财政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免三年最多十亿的利息不算什么。而让望溪的整个系统尽快充分动起来。对圆梦集团的发展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舍点小利，才能赢得更大的利。另外，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拉拢各方势力。你要把握好以借钱为诱饵，把尽可能多的领导拉到自己身边，以你为中心。别人借钱的时候，你不能太大方，卡着一点。增加一点难度，借的次数多一点，这样久而久之，你就成了大家私下的财神爷。我则是公家的财神爷，两个财神爷遥相呼应，望溪的领导干部就很容易惟我们马首是瞻，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局面。我一向反感这类权术，不过为了尽快恢复望溪的局面，真真切切让人民富裕起来，也是不得已的一种权宜之计。” 说着。古阳脸上就有些感慨。 “我一定会牢记头儿你的指示！” 肖雄立即庄重地回道，暂时不好再去热情歌功颂德了，头儿伤感的时候搞那个是不合适的。不过肖大炮同志心中对头儿的景仰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头儿的政治智慧绝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那却是多么高深莫测啊。跟着头儿走，前途无量！肖大炮充满了无限信心，他当然知道还有圆梦集团党委那个升官超级增速器在，头儿要想让他升上去，实在太容易了，但肖大炮更想在下边坚定跟着头儿走。那样更加过瘾刺激。 古阳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抓紧时间把借钱申请报告打上来。” “是……” 古阳一天足足接待了先后赶来的县政府所属的三十多名局长和主任，总共支出了将近10个亿。每个局平均3000万，算得上一次空前的大散财了。 成功拿到转账拨款的久旱逢甘雨的各局领导的心情普通空前之好，只是大家也都有一个深深的疑惑：现在把钱用光了，古副县长今后打算怎么办？但无论如何，跟以前何副县长那只超级铁公鸡相比，新来的古副县长实在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财神爷。大家当然更希望古副县长能干得更加长久，前提是财政不破产。 财政局负责执行拨款的曾有才这一天也忙得不行，手都快发软了。他对每一份报告都进行了认真审查，却是实在没有拒绝执行的充分理由，这些钱他也认为都应该拨出，而那位新来的古副县长倒也有一点眼力，硬是没通过一个不合时宜的项目。曾有才对古副县长的印象不由更深刻了几分，钦佩不小。 县委书记郑建军和县长尹杰再次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财政他们本来就不能染指，而现在出来唱反调，就是公然与广大中层干部为敌，这种蠢事他们才不会做。反正古副县长之前都已经拨了5亿教师工资，再拨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等到他们最终知道一天之内就拨出了近10个亿之后，还是被深深刺激和震撼到了，一天消耗年财政预算的八分之一，实在太夸张了，这个新来的古副县长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等何副县长回来不知道要气得吐多少血，这位地头蛇为了最低限度维持县财政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卡出一点点余地，却被古大人一下就挥霍掉了。 钱拨出去就不可能再收回来，成了既定事实。郑书记和尹县长又忧心起来，他们的调任还需要一点时间，要是被古阳这么搞下去弄得财政危机提前大爆发，可就彻底泡汤了。 郑建军难得给尹杰打来了电话，淡淡敲打道：“尹县长，你们那个古副县长弄得有点过火了，你们县政府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采取一点措施。” 尹杰沉着地回道：“这事太大了一点，我觉得县政府不好采取措施，应该由县委研究处理。” 郑建军暗暗咬了咬牙，讲起了原则：“党委原则上不干涉政府内部事务，财政问题是政府的内部事务，这事还是要由你们县政府酌情处理……” 两位党政一把手互相推诿，谁也不想当广大中层干部的仇人，却又不能坐视不管，最后闹个不欢而散。但尹杰倒是记住了很重要的一点：财政问题是政府的内部事务！ 古大人的系统监控设置准确捕捉到了这一次重要通话，他只是摇头一笑，两位主官也太没担当了，为了调任跑路，实在太谨慎了一点。如此就给他留下了大好的发展扩张空间。至于财政问题是政府的内部事务这一点，古大人早就理解得非常深刻了，财政问题更是他这个分管财政局的县领导的内部事务！ 惯例正在被迅速打破！ 至于那位何副县长，古阳打算下周就让他出院回来上班。谅他也没勇气再插手已经被弄得彻底“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财政，保证有多远躲多远，等着他古大人充当财政破产的替罪羊。 次日上午，古阳来到了楼上的县长办公室，一脸热情找到县长尹杰。 尹杰让秘书帮古阳泡了一杯茶。然后退出关门。 “古县长，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尹杰热切询问，态度不错。 古阳望着这位戴着一副眼镜、显得甚是温文尔雅、才40岁年富力强的县长，心下感慨不已，曾经作为明星县的县长和县委书记，尹杰何曾没有高度耀眼的光芒，却来到了望溪这个火坑当县长（望溪是副厅级单位，比一般的正处级县要高一级，所以从普通县的县委书记调来望溪当县长是非常让人羡慕的升迁，不过如今尹县是不会再有这种美好的感觉了）。像个摆设一样日夜苦熬，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也实在为难他了。 古阳叹了一口，“望溪的财政形势很糟糕啊，我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感到像个火坑。” 尹杰心里很是无语，你才知道啊？敢情先前给大家大肆发钱真的是在当愣头青了，果然是年轻人没经验就是不靠谱。 他感慨地道：“望溪的这种局面是好几年经济困境积累的结果，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历任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还是太年轻了。没想到局面有这么严重。”古阳摇了摇头，主动让贤，“尹县长，你看是不是开个县政府党组会议。重新研究一下分工，我同意把财政局重新直接置于你的领导之下，我相信你经验丰富，会比我更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不用不用。”尹杰连忙摇头，“我觉得你做得很不错，财政局由你管着最合适了。我来到县里一向都不管财政。其实也没什么经验。” 尹杰就很想吐血。让自己分管财政，开什么玩笑，有那位何副县长在，不消说财政局给自己也管不住，单是眼下被古阳弄得一塌糊涂的财政，就算真能管住财政局，尹县长也是绝对不会接手，那样财政破产的话自己可是要负最直接也是最大的领导责任的，轻则下岗，重则被双规掀出陈年旧事入狱，他尹杰绝没有那么愚蠢。尹杰只是觉得这位小古县长也实在太嫩了，以为财政局就像过家家，凭背景捞上这个位置想过把当家瘾，发现不对劲又想甩开，简直是……反正尹县长是绝对不可能摊上财政那事的。再则，尹杰也发现古阳太缺少政治常识了，县政府领导班子分工按惯例是要上常委会研究的，或者由上级指定，这位小古同志竟然想着开县政府党组会议在内部来研究分工。尹杰越想越是摇头，当然，若要严格按照党政分开的原则，那倒确实也是县政府的内务事，只不过长期以来的惯例并不是这么做的。 “这样啊？”古阳一脸苦色，“那我该怎么办才好？这几天我都已经批出去15个亿，剩下的钱不多了，以后还有那么久，真不好过啊。” 尹杰继续高度无语，一边殷切勉励：“你还年轻，思维活跃，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我相信你！” 古阳一时像受到了莫大鼓舞，甚是感激：“谢谢尹县长的鼓励，我一定不抛弃，不放弃，把财政局紧紧抓在手里，尽最大努力去为我县各个部门排忧解难！” 尹杰听着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他并不怎么以为意，“财政局本来就是你的，你只管大胆放手去做就好了。不过，你往后还是要注意一点，现在这一年还没过去两个月，用钱就已经那么多了，往后还有十个月，你要好好计划一下，卡紧一点。” “谢谢尹县长的提醒，我知道的。”古阳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尹县长，我觉得应该把去年拖欠公务员和吃财政饭的辅助工作人员的工资也发了。县里的工作要想正常有序地维持，军心必须稳定，拖欠工资很影响军心啊。我已经把历年拖欠的办公经费都发了，那样就是为了让各部门有序开展工作，可不能再卡在军心不稳之上。反正也就4个亿，15亿都支出去了，不在乎再多出这么一点。这钱早晚都是必须要发的，我们不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问题终归要面对。尹县长你把申请报告给我就行，由我来发工资并承担将来的全部责任！” 尹杰一时受到了不小的感染，忽然感到这位小古同志的担当还是不小的，果然是年轻气盛，不知轻重。既然古阳都这么说了，尹杰觉得自己再犹犹豫豫就太不像一个领导了，何况发这些工资能为县政府赢得很大的名声，再说他尹杰的工资也被拖欠了三个月，实在是众望所归。 尹杰点了点头沉着地道：“好，我会马上拿出报告，这事还要劳烦古县长你多费心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古阳说着拿出了肖雄刚交上不久的借钱申请报告，“你看看这份报告。我认为在县财政空前紧张的情况下，应该同意公安局的这种借钱行为。公安局关系着社会稳定大局，可不能出问题，我们现在实在养不起这么大一个超级烧钱部门，不采取一点特殊措施，社会稳定出了问题，大家可是都要承担责任的！” 看到开头即写到要借1亿5千万，尹杰的额头不禁深深皱起，县里欠钱已经够多了，利息都能折腾死人，再借钱可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不过再看到十年内不算利息，十年后也只按银行正常利息算时，尹杰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对那位肖局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私人关系也太牛了一点。 尹杰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不错，我看可以提交县政府党组会议研究讨论！” （ps：月底了，再求一下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