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前夕
2022年8月27日。明天，是我开学的日子。 早晨。 我在院子里彷徨的站着，我双眼迷茫，太阳很温暖。这似乎是唯一能让我感到舒服的事。 咩咩咩咩～羊圈里传来羊的叫声。 我抬头看着那些羊，说不烦是假的。 羊圈里有四只羊。一只老母羊已怀了小羊，放羊的时候我爸总是提醒我不要吓到它，更不能拿棍子揍它。当然揍它是因为他偷吃别人地里的玉米叶子。 一只带角的公羊，他总是喜欢用角去撞用砖盖的羊圈。为此我爸把他的角锯了一小半，我有时会拿着玩虽然我已经18岁了。 还有一只母羊，这只比较年轻，和那只资质深厚的老母羊相比。她或许更得印度阿三的青睐。 剩下的那只小羊，是最小的一只，也是最瘦的一只。最最最重要的是每次属它叫的最响。 咩咩咩咩咩咩～ 刺耳的羊叫声让我愈加的烦躁，我双眼怒瞪那只小羊。小羊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怒意，于是…它叫的更响了。 “放羊去！”我爸满面嫌弃的对我低喝道。 我对我爸的态度习以为常，似乎这次对我的态度又恶劣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我那高昂的学费吧。 我对此也很无奈，高中没有好好学习。最终考了一个专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活该。 如果有人问我后不后悔。我不会泪流满面的大声悔恨，也不会一脸坚毅的轻喝我不悔。 我只会，只会轻声一笑，因为我对这个问题有些麻木。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后不后悔。 或许这个问题要用一生去寻找。也有可能在明天就能知晓。 解开绳子，拉开挡板。没有了挡板的阻碍，羊飞快的冲出了院子。 我拿着一根又细又长的棍子走了出去。与其叫他棍子，我更喜欢称他为天均剑。 嗯，这名字很符合本座的逼格。 我家有三处院子，第一个是老家就是最开始的房子。第二个是一个牛场里面养着几头牛。第三个也就是我家喂着四只羊的院子，这个院子是最大的却只养了四只羊。 第三个院子在村子的最后面，挨着一条河跟着大片的农地。 看着羊在地上悠闲的吃着草，我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如何离家出走。 我对此已早有打算，本来想着在起点上写作整个稿费。可惜十万字签约的时候失败了，没法拿稿费了。 当时心如死灰，我开始总结。我发现我写的太杂乱了，前不挨后的。最终我打算重新在写，随后我又练手，最终还是没签约。 我笑了。 还得是起点啊，于是我勇士凯旋。嗯，算是凯旋吧。 我又在起点开了一本。我想着离家出走后，就靠这本书挣钱养自己。 我在树林里走动，羊去哪我去哪。万一羊丢了，什么？变帝霸？我爸把我揍成王八！ 远处一抹绿影逐渐放大，我妈和我meimei喂完牛回来了。 “哥哥，你猜我给你带啥了？”今年就要上一年级的meimei开心的对我说道。 说实话，我不想理她。 “哈哈，是你奶！” 我meimei用着她那谐音笑着说道，说着她拿出一瓶纸盒装的优酸乳。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是苹果味的。我又把牛奶放在车里。现在我是真没心情去喝，因为我心中思考着我该如何离家出走。 说实话，我不想去上学。第一是那高昂的学费，对我的家庭来说是很难承受的。第二是我想尝试着写作，但是我爸妈很反对我写作。 “今天下午想着去征兵部看看去！知道吗？带着他去！” 我爸对着我妈吼道，入伍参军是我爸的梦想，可以这么说吧。 我爸小的时候在炉子旁边玩，那个烧红的烙铁在我爸脸上留下了疤，所以我爸便没能去参军。我爸对这件事也一直反感我奶奶。 一个烧红的烙铁，很难想象我爸当时的处境，以及绝望。 我对入伍参军并不反感，我也有入伍的意向。这对我来讲是种荣耀。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中午就到了。我想把羊赶了回去，明明只有四只却要放这么久，真不知道我爸怎么想的。 “爸，不至于放这么久吧？羊都不吃草了。”我对着坐在车里的老爸喊到。 我爸眉头紧皱，一脸的怒意：“让你放你就放！那怎么多废话！” 我转过身继续看着羊，我没有翻看手机，因为我知道一旦我看手机，我爸绝对我大发脾气。 尤其是在我开学要交学费的时候，一定要求稳。 我meimei跑了出来，她穿着粉红色的裙子。明明很近她却十分大声的喊到：“吃饭啦！！！” 耳朵疼，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我爸收起手机，依旧是满脸的怒意：“两眼瞅着什么？！嗯？你瞅什么？牵回去！！！” 耳朵疼。 我挥动着“天均剑”在羊的身后驱赶，很快四只羊便跑了起来，很利索的回到了羊圈里。 看着那只怀孕飞奔的母羊，我真害怕我老爸又冲着我怒吼“你没长眼啊！”“你没眼柴啊？！”“你赶着去死？！”之类的。 一个陶瓷板子铺在铁焊的支架上，板子上是冒着热气的红烧rou。 我妈知道我明天要走，特意为我做的。 “这东西没出息，我要你有什么用啊？要你有什么用！”我爸啃着馒头，持续着对我输出。 我撇了他一眼，只看到了嘲讽，讽刺，嘲笑和挖苦。 不碍事，我早已免疫。我脑子里始终构造着新书的大纲，或许因为他的两具话思维而变得迟缓。 “别忘了去征兵部里看看去！一天天的，写那个没用的！你写那个赚到钱了？你说说你赚了多少钱！废物！”我爸用筷子敲击着板子，随着语气的起伏筷子与陶瓷的碰撞声愈加的强烈。 “我就写。”我心中暗道。 我爸妈的想法太过老旧了，什么都不行。就当兵行，然后就是经商。 当兵这方面，我姥爷当过兵退役后政府给找了份工作，衣食无忧。所以我爸妈对当兵很有好感。 经商这方面，估计是看了经商的电视剧被迷惑住了。什么大染坊，什么胡汉三，聚宝盆之类的。 其中大染坊里就有一个写作的，具体是谁我忘了。不过他的笔名叫沙漠中的月亮。我爸嘲笑他老婆都跑了还月亮。 咩咩咩咩咩咩～ 那只小羊又他妈叫了，我竖起耳朵尾巴一摇，赶紧拿着盆子呈上棒子面伺候我的姑奶奶。 四只羊看到那个冤种又来喂食了都挤了过来，那槽子本来就小，很快小羊被挤了出来。 我渐渐明白他为什么叫了，合着你压根就吃不到啊？ 小羊挤了半天，还是吃不到。 它看着我，我看着它。 咩咩咩咩咩咩～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扛起另一个盆子又冲了过来，里面有我刚刚弄来的饲料。 走到我的姑奶奶面前，单膝下跪，将美味呈递。 看着小羊吃的滋滋有味，老奴我也算是瞑目了。 中午。 我来到了第一个院子里，我们很喜欢叫这个院子“家”。 当我们拉长语音说家的时候，我们都会知道说的是这个院子。 走进家，庭院里显得很荒芜。里面有一大堆拆出来的砖，那是我爸拆楼梯堆的砖。而替代楼梯的砖成了焊接的铁板，走在上面会发出钢板的吱呀声。 原本院子里有颗柿子树，然后锯掉了。替代的是葡萄藤爬满杆子的葡萄树。 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在这里写作。 走上楼梯，手机充上电。我便打开手机和我哪位在网上认识的朋友聊天。 “我明天可能就要离家出走了。”我打字发送了过去。 她：地铁老人手机，为什么？ “穷，交不起学费。还有一点较为可笑，我看不上这所学校，尽管我也很腊鸡。” 她：“我不清楚你的处境，既然你要离家出走。那你要注意……” 我看着她的长篇大论，嗯，你是不是也离家出走过？ 我们说说笑笑，很快下午一点多了。她在美国因为时差，所以她要睡了。我嗯了一声，没有在多说什么。 我打开知乎开始搜索，然后发现了《离家出走攻略》这篇文章。 点进去看了看，有理有据。网吧，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是最佳选项，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便宜。 实在不行就睡桥洞。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脑中的愁绪始终不散，很不好受。这是我思考如何离家出走的代价。写书的失败让我对未来有些迷茫，如果再失败那就玩完了。 “卡密那！” 我的手机发出声响。我点开一看，是我妈给我发信息让我回去和她去征兵部。 其实，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武装部那里已经满了，不收人了。 如果可以参军的话，我就去了。不但可以不用交学费，而且还有自己的生活。可惜我错过了时间。 我骑着车子，来到了后院。还没进去就听到了我爸和我妈的争吵声。 “去征兵部！去征兵部！你怎么不带着他去？啊？带着他骑着车了就去了多好？你不去。”我妈大声质问着我爸。 我爸面容依旧那副刚硬，没理不饶人道：“让你带他去呢，我带他去干什么？” 嗯，其实我爸就是社恐而已。而我也遗传了他这一特性。 有一次我从后院到牛场去，我爸就问我十字路口那人多不多，如果多的话他就绕远路回去。 本来想说少的我，连忙说了多。 坐在我妈的三轮车上，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公安局。我到里面问了问警察叔叔武装部的位置，然后走进了他们的工作楼里。 里面很广阔，我找了半天。然后在一位大爷那打听到了位置。 我看着门上武装部的字样，心中沉默。难道我的人生就要走上军旅了吗？走上兵王的世界吗？走上万人敬仰的荣誉吗？ 我内心激动，我敲了三下们，因为害怕我听不见他们说请进。所以我等了他们说请进的时间，差不多一秒的时间。我郑重的打开门。 发现没人。 然后我又等了一会，两名军人模样的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我连忙询问关于下半年的参军的详细，然后他们告诉我停止征兵了。 他们声音很洪亮，听着很让人心安。 我耸了耸肩，道谢过后便走了出去。 “听云，人家要你不？”我妈坐在三轮车上，焦急的问道。 我摇了摇手：“他们不招了，回去吧。” 回到家后，我爸继续对我输出。“怪不得不要你啊，就你这熊样。一坨屎上都比你强。” “你上确实比我强。”我心中暗道。 夜晚。 我骑着车子在村子里穿梭，一些老人拿着蒲扇驱赶着蚊虫，闲聊着家常。他们的孙子孙女相互追逐打闹着。 我心中冷意盎然，我知道明天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我要一个人生存，在万线之中求得一线生计。 孤独如风迎面，我心肆意驰骋。 这或许是件不错的事，若是写作成功，那么就可以交房租买食物。为自己的未来铺设更好的路。 我的手机被我爸妈没收了，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看着那模糊的风景。这个景色我看了十余年，今日却别有意味。 我双眼微闭，渐渐的我睡去了。 第二天很快就会来临，明天便是我开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