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衣被天下之桃夭在线阅读 - 48手链

48手链

    黄蓁何尝不明白阿婆的苦心?世人有五不娶?其一为丧母长女不娶?原因很简单,丧母长女需要担任教导弟妹之责,性情必定刚强,而妇德第一条就要求女子当以柔顺为主。

    性情太过刚愎自用的媳妇对家门不利?而自己孤身一人,没有家族作为依靠?没有长辈在身边敦敦教导?

    要是身边的侍女再这么口无遮拦?落在别人眼里,必是会被认为德行有亏?定会成为别人诟病自己的把柄。

    晚上走了困,天气又热得让人心静不下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自爹爹出事后所遇到的事情,越发地不耐烦起来?索性起来拿着油灯来到东屋。

    借着灯光扳动机关,从爹爹留下的东西里把手链和玉佩找了出来握在手里,千头万绪心乱如麻。

    其实爹爹的身份一直困惑着自己?如今的自己早已不似前世那样的少不更事?种种的蛛丝马迹,让黄蓁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这种不真切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困扰着她?

    为何这许多年没听爹爹提起过父母族人?自有记忆起,家里也没有过亲戚走动?爹爹似乎也没有来往密切的朋友?汤北臣还是爹爹去世后,自己才知道他与爹爹的交情?

    玉佩和手链在油灯下越发显出璀璨来?这条内制的手链既然是自己的,那爹爹为何藏起来呢?那玉佩要真是爹爹的?那这十几年来父女俩隐在这里是在躲避什么?

    怎样才能不留痕迹地打听出这些呢?总不能拿出玉佩出来问吧?好好的去打听天子家事,除非是疯了?爹爹费这样大的力气遮掩?其中的忌讳定是涉及身家性命?

    还有临安城的那间铺子,从陈长福和胡氏所表现的情形看,定是是不知道有这间铺子的存在?

    正常来讲有两间铺子应该互通有无才对?两边不通消息是为了什么?爹爹瞒下此事定有什么蹊跷所在?

    会不会临安府那边的铺子,也不知这边铺子的存在?按理说爹爹出事了,他们那边也该找上来才对?

    这样无声无息的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不知就里无处可找?二是爹爹出事和他们有关系?看来在自己在没把握之前,不可轻易过去接触,黄蓁有些苦恼?

    将玉佩又原样放了回去?天气热的人心里一阵阵发燥?索性拿出绣线编织了一条络子,将手链串起来戴到手腕上。

    红葵有雨长穗,青枣无风压枝。说的就是这暴热的梅雨天,清早起来还没动呢?就体会了什么是汗如雨下,十五张瘦金体写到最后时,眼睛已经被汗给糊住了。

    打开窗户看出去,一碧如洗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迎面扑入热气像是要把人灼化了一样,又回来用清水又洗了回脸。

    雀儿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问道:“姑娘昨夜睡得安稳吗?”

    黄蓁抬手擦了额头上涌出来的汗水,回道:“困得倦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趁着早起凉快些再回去睡一会。”

    “奴婢躺着也睡不着了?不如起来走走还好受些?奴婢给您把头发先梳起来,免得糊在肩头不舒服?”

    黄蓁感受着空气里的闷热,说道:“今日都编起来吧,看着也清爽些。”

    见黄蓁鼻翼两侧的汗,雀儿说道:“一动一身汗,要不您今日别出去了,传话的人只说他们东家想和您聚聚?想来聂东家也没什么要紧事?”

    黄蓁说道:“躲在家里就不热了?也不单是为了见聂jiejie?我也有几日没去铺子了?不走一趟心里不安稳?”

    黄蓁知道聂红线是为了什么约她?不过是那日顺手帮了忙,让聂红线有些过意不去?一直想找她出去表达些心意?与她不过是顺手为之?

    与聂红线而言无异是天降甘霖,其实黄蓁不太在意这些的?

    雀儿帮着选好了衣裳,珍珠白色的孺衫绣着宝相花纹,配一条八幅烟波蓝色八幅裙,上面同样绣以宝相花纹,鞋子却是深色的霭雀蓝色,黄蓁揽镜自照甚是满意。

    ”这套一副穿在姑娘身上?看着就将暑气解去了大半。”

    黄蓁看了一眼雀儿拿上来的配饰,赞道:“不错?出去了一段日子,眼光也越发地好了。”

    被黄蓁一赞雀儿也分外高兴,俏皮的说道:“那也要您长得好?”

    说笑间见看黄蓁手腕上的链子,惊艳地说道?”好漂亮的链子姑娘什么时候添的?”

    黄蓁闻言晃了晃手腕说道:“小时候就有的?爹爹放起来了,昨夜里走了困就翻了出来,见链子不够长,便拿了条络子接起来,白白地放着倒是有些可惜了。”

    ”奴婢头回见到这么美的链子?爷为姑娘淘弄来的物件没有不精致的?这粉色的是琉璃还是水晶?奴婢眼拙实在不认得?”

    “不管什么都是爹爹的心意?黄蓁落落寞的说道?”

    虽然不知链子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至于后果更是福祸难料?但有些事总得让她试试不是?

    前世里连影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所以她遵从了内心的驱使,把这条链子戴在了手腕上,不管这条链子会为她带来什么?她都认了。

    阿婆早上做的笋蕨云吞,栗rou酥,虾油窝蛋,又加了一碗素菜羹,殷切地嘱咐说:“姑娘多用些,越是天气热越要撑着进补些,多吃些汤汤水水的对身子好。”

    知道是这两日贪凉让阿婆担心了?连着几日打发招娣出去买冰雕花蜜回来,阿婆当着来娣她们不好拦着自己?所以才换了说辞委婉地劝黄蓁。

    感念之余黄蓁说道:“这两日心里发燥,就想着吃些凉爽的东西,让您跟着cao心了,您放心,我再不买冰雕花蜜回来喝了?”

    阿婆老怀大慰地连连点头,说道:“姑娘年纪还小,不明白这寒凉之物的害处?寒凉之物用的多了,对以后的妨碍甚多,是不好调理回来的?”

    黄蓁乖巧地附和道:“都明白了,您也出去用饭去,今日我们早些出去,聂jiejie有事找我?”

    ”马车路过红线阁时,黄蓁交代来娣下车去跟聂红线打声招呼,就说今日在铺子里等着她,聂红线要是今日有空,可以去铺子里找人。”

    铺子里已经忙碌起来,雀儿说道:“自我们铺子里的被褥销路打开后,每日早早地都有人过来。”

    黄蓁站在在铺子里冷眼瞧着,有些客人纯粹是因为好奇才进来的,看过被褥的样子后顺手买些别的物件,难怪这段时间香囊,帕子供不应求?

    更别说那些绮,绫,缣,罗,也顺带卖出去许多,就连素日堆积在库里滞销的库存也都见了底。

    招娣过来小声提醒道:“姑娘,阿婆说外面人多,别冲撞到您?让您进去歇着。”

    黄蓁随着招娣回到后院,阿婆招呼道:“姑娘坐下来喝口茶。”

    ”好,正觉得有些口渴呢,阿婆也歇歇,不要一来这里就停不下脚来?”

    正说着呢!来娣回来了,来娣说:“姑娘,聂东家让您等着她,一会她亲自过来接您。

    黄蓁问道:“你过去时聂jiejie在做什么?”

    ”属下去时聂东家正给伙计们训话呢?所以属下略等了一会。”

    黄蓁点头说道:“聂jiejie还真是能干?心想自己这东家当的有些不称职?要不要也给伙计们训训话,可是说什么呢?”

    此时临安府槽帮内,陈世元刚收道汤北臣的信件,见上面写着老帮主亲启,想来说的必是黄家的事?

    陈世元还真是有些好奇?平日里也不见爹爹和黄爷来往过密?爹爹身边的人也不见有什么口风漏出来?怎地对黄爷的遗孤就这样上心起来?

    当真是因为对自己的救命之恩?陈世元下意识的觉得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故?不过爹爹口风甚紧,自己做儿子又不好往深里打探?按着爹爹的脾性,如单单是因为黄爷的救命之恩?还真不至于把汤北臣这员大将耗在松江府行护卫之责?

    正思虑间,见随从长顺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

    陈世元皱了眉头问道:“又闹了什么幺蛾子了?说罢。”

    长顺嗫嚅地说道:“属下刚把请柬拿给奶奶瞧,就被奶奶扔在了地上,又把属下赶了出来?”

    陈世元怒气上涌,强制隐忍地问道:“可是说了什么缘由?”

    长顺想也瞒不过去?心一横说道:“奶奶说了,爷您若是喜欢谁不必遮掩?尽管抬回来就是,不必拿着抬举她作伐子。”

    陈世元听了脸色铁青,暴怒之下硬是忍住,冷笑了两声,沉声道:“那就听你们奶奶的,她既不稀罕?我也别勉强了自己凑上前去?备份厚礼送去岳父那里就说我的孝敬。”

    长顺听了惊道:“亲家老爷亲自派人送的帖子,您若不去,如何能说的通?这全城的眼睛盯着呢?”

    陈世元灰心地说道:“就这么办吧。”

    说着起身拿起信奔虎啸堂去,陈世元进去的时候,陈禀正坐在院子里和云清子下棋,见过礼后,寒暄几句云清子便告退了。

    陈禀看着儿子的脸色问道:“这会子过来做什么?”

    “有汤北臣给您的回信,儿子怕是有什么事情?就亲自给您送过来,说着便把信拆开后递了过去。”

    陈禀急忙接过信来看,看到有趣处便哈哈大笑起来,看完之后,把信递给陈世元,见左右无人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血脉的传承不可小觑?你也看看汤北臣是怎样学的?”

    陈世元好奇地接过信来,低头看了起来。

    陈凛斟酌地说道:“从松江府的那几处宅子里,选出一处地段好,离黄姑娘铺子近些的送给她,就说是他爹爹留给她的。”

    陈世元心里暗自惊诧却面上不显?想了下说道:“儿子在松江府内倒是有处宅子合适黄姑娘居住,前头临着官街,后头枕着流水,在观海楼西侧的巷子里。

    虽说不大?但五脏俱全,有三进的院子,马房,轿厅,一应俱全,园子儿子也用心修缮过,离府衙仅隔着两条巷子,连家具都是现成的,倒是可以送予她。”

    似乎惊诧于儿子的大方?可一想到黄爷的舍身相救?也就释然了,说道:“官衙街的那处宅子,到好似为黄姑娘量身制定的一样,地段好离官府也近,适合女子居住,那就这样定下,写信给汤北臣连房契一块送去。”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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