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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戏文

    慈明殿的寝室内,杨太后面色灰败地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围在身边服侍的,摆摆手有气无力吩咐道:“都下去吧,晃得哀家的头疼。”

    白嬷嬷这时端着药走进来,激动说道:“太后娘娘您醒了?奴婢服侍着您吃药吧?说着就上前扶着杨太后坐起来,亲自服侍着杨太后喝了药,又伺候着杨太后漱了口。”

    喝过了药后杨太后才想起来,问道:“都谁守在外面呢?”

    白嬷嬷觑了一眼杨太后,才小心的说道:“皇后娘娘与合宫嫔妃都在呢?韩夫人领着府里女眷也守在外面,这几日也没回府去?”

    杨太后闭着眼睛想了想,才说道:“让嫂嫂进来说话,让后宫女眷都先回去。”

    白嬷嬷张了张嘴没动地方?杨太后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白嬷嬷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守了您好几日了?官家也一日几次的来,您好歹见见吧?”

    杨太后冷笑一声无力地说道:“嬷嬷又来劝我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的话?道理人人都懂,可哀家偏咽不下这口气去?”

    白嬷嬷说道:“这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哪怕做个样子给外人看也是好的?免得外面的人不明就里的猜忌?”

    杨太后叹了口气不语,好一会子才开口说道:“哀家在梦里见到先帝和丁昭仪,先帝质问哀家,如此任性妄为可曾后悔了?十几年过去了,先帝还是头回出现在哀家的梦里。”

    杨嬷嬷哽咽地劝说道:“怎么能怪娘娘呢?史相咄咄逼人,您背着几百口族人的性命,还有这动荡不安的朝廷?让您怎么选?”

    杨太后流下泪来喘息了一会,说道:“嬷嬷,哀家悔了,早就悔了,嬷嬷可还记得丁昭仪生的小皇子?每回见了哀家都母后,母后的叫着哀家,你说哀家当初是入魔了不成?”

    杨嬷嬷被太后的话惊到了?骇然地捂住杨太后的嘴,低声说道:“娘娘,您清醒些,被人听去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呀?”

    杨太后呵呵地笑道:“抄家灭族,这雕梁画栋的人间富贵窝,就是九天仙女来了这里,也会被煎熬成魔鬼。”

    承恩侯杨次山此时等在家里,也是心急如焚,亲自坐在外院等消息,连着三日家人一拨一拨地打发出去,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反馈回来?

    家里女眷去参加谢皇后的寿宴,宴席散了他就在宫门处等着女眷出来,一起家来,可是等到宫门都关上了,也不见家里女眷出来?

    别府的女眷见了自己都窃窃私语的躲着自己,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太后病了,留合府女眷在宫内伺疾,本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可宫里不见旨意赏赐下来?

    女眷一丝消息也没传回来?宫里人也什么都问不出来?见了自己恨不得绕着走?正等的心急如焚时,一声夫人回府了,杨次山如闻一般,蹭地站了起来。

    几步迎到门口,想想有些不妥又起身往回走,吩咐旁边伺候的,让夫人直接来书房见我,说着大步流星奔书房而去。

    韩夫人听到小厮传话,便对身后的几个儿媳吩咐道:“这几日都累了,各自回房去吧,有事明日再说?众人告辞不提。”

    韩夫人来到书房,看承恩侯正等着也不啰嗦?就当日说起缘由来,韩夫人学道:“皇后娘娘的千秋,官家也在,太后也欢喜着,本来好好的事?席间新封的美人闫氏过来给官家敬酒,竞在言语间不自重起来?

    谁料皇后娘娘没压住脾气就训斥几句?没想到官家趁着酒意呵斥皇后娘娘心胸狭窄,不配为后宫之主?然后竟拂袖而去。

    太后娘娘一个受不住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任何人不见?今日倒是见了妾身,告诉妾身说以后无诏不得入宫?看着娘娘的意思,倒不像是气话?”

    杨次山听了气恨得砸了手边的杯子,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本侯看她是鬼迷了心窍,整日里被情爱迷住了眼睛,早知她这般不成器?何苦送她入宫去。”

    次日清早黄蓁才一起身,阿婆就进来说:“汤驷昨夜里回来的,看着时间已晚就没惊动姑娘,直接在外院歇下了。”

    黄蓁高兴地问道:“船是几时到的,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阿婆说道:“说是船过了末时才进码头,雇上人力连卸带装的,都安排稳妥后,才奔家里来的。”

    黄蓁埋怨道:“到了码头,怎么也不叫人来家里说一声。”

    阿婆说道:“老奴问也是这么问的,汤驷说先前没送信回来,是想着都安排妥当后在说给您听,免得您在家得了消息,惦记着坐不住”

    黄蓁对阿婆说道:“汤驷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却沉稳内敛,看着比我还老成?阿婆听了忍不住笑了。”

    黄蓁不明所以的问道:“您笑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不曾?”

    阿婆止住了笑说道:“姑娘忘了自己还是孩子呢?汤驷年纪比您大那么多?比你老成也是应该,老奴见您跟个小大人似的?才发笑的。”

    黄蓁听了伸伸舌头道:”我的年纪是刻画在心里的,汤驷的年纪是长在了脸上,所以我会觉得他比我小许多也正常。”

    阿婆听了笑道:“姑娘的说法倒是新鲜。”

    黄蓁寻思着自己前后两世的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做汤驷的祖母了,就有些忍不住地笑?可能是心境和阅历的原因,总觉得自己已是耋耄老者,下意识地会忽略现在的年纪。

    早饭后汤驷就过来见黄蓁,黄蓁说道:“这一趟出去辛苦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反正棉花已经运回了库房。”

    “一会还要赶去庄子,属下从姑苏带两个管事回来,昨晚安排在庄子上住下了,姑娘听说了没?”

    “汤叔父带话回来了,说两位管事做了几十年,是染织行业的翘楚?”

    汤驷点头道:“都是家传的手艺,父传子,子传孙,守着家里的祖业是僧多粥少,要是能出来在谋条生路?也缓和了家里的矛盾,解决了兄弟之间的嫌隙?

    两位管事是姑苏分舵晁舵主介绍来的,和晁舵主沾着亲,听说手艺在姑苏行业里也小有名气。只不过为家族所累,在姑苏展不开拳脚?”

    黄蓁听懂了汤驷的意思,时下所有的生意传承行当,都以家族为核心才能发展壮大,家族传承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口口传承二字。

    可这传承又特指的是嫡子长孙,可有长辈在又不能分家?子孙繁衍人口变多了,生意的流水却还是那些?利润就会分配不均?矛盾也由此而来。

    要是想出来自谋生路?又会被当地同行抵制或是防备?因为但凡是能在这个行业里立足的,都有自家的底蕴和传承?同行相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机会施展?

    但要是背井离乡冒的风险又太大,现如今是自己是打瞌睡的遇见了捧枕头的,还有靠底的人担保,他们放心,自己也踏实,何乐而必为?真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黄蓁将这两日起草的合约,和月奉奖惩制度让红瘦拿给汤驷,汤驷从红瘦手里接过来,细细地逐条看去,看到后来脸上从最初的认真逐渐转变成了惊讶?

    强耐着心性看完,汤驷才问道:“姑娘可知道您这份雇用合同散出去,松江府地界管事们,打破了头也要投奔姑娘而来。”

    黄蓁被汤驷的形容取悦到,展颜一笑说道:“所以为了各位的掌柜们的脸面,还是不要对外披露出去?我们自己人心里明白就行了,何苦要遭人嫉恨呢?”

    汤驷佩服不已地说道:“姑娘真是独具慧眼,看事情亦长远,是属下所不具备的?汤驷真诚地说到。”

    黄蓁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我想听你说说去姑苏的事。”

    “属下赶到了姑苏,便直奔槽帮分舵见晁舵主,真是被姑娘料到了头里,姑苏的棉花被一些势力死死把控住,棉花采摘期一到,便由这些势力揽在手里。

    外面的人去姑苏收棉花必要是通过这几家才行?晁舵主通过商会联系了几家棉农,属下还未过去时,就由槽帮出面打好了招呼。

    属下从晁舵主那了解到?那几家势力以金家为首,cao控着棉花价位,有些棉农在他们胁迫下苦不堪言?而金家左手勾结着官府低价买进来,右手压制着外来收购的货商高价卖出去,挣得都是些黑心钱。”

    黄蓁听了关切地问道:“那你这回虎口夺食定是被人记恨了,可有人摆明车马的来为难你?”

    “姑娘莫要担忧?晁舵主已经虑到了前头,属下出入都有槽帮兄弟相随,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和槽帮对上?反而是对属下多有避让,属下也借机和棉农签下了长期合同。

    属下还替姑娘许诺他们,明年的棉花有多少我收多少?并且还要按照高于市场一层的价格收购,绝对不压价?这一条也在合同里注明了。”

    黄蓁说道:“这件事你思虑的很是周全,槽帮那里也要打点着,再委托晁舵主平日照看些和我们签约的棉农,别让那些势力钻了空子,趁我们不在找棉农的晦气?影响明年的合作。

    见黄蓁将这里面的门道吃的透透的,汤驷心底暗暗佩服,以为是黄爷再时教导过黄蓁,便点头称是:“这些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如今槽帮势盛,没谁会主动找晦气?”

    心底感慨又接了槽帮的力?又见汤驷已经防范起来,黄蓁才放下心来,叹口气说道:“都说老百姓是看天吃饭,可又有谁知道?不管年景好坏,丰收与否,苦的都是老百姓。”

    百姓好不容易盼到了丰收年,以为终于有了好日子过,粮食的价格又被人为地落下来,要是赶上个灾年,粮食的价格又疯涨上去,让以食为天的百姓苦不堪言。

    苛政猛于虎,贪官猛于虎,而这老虎是以吞噬人的性命为乐。

    说完了姑苏的事,黄蓁又把近期的打算与他合计一番。

    汤驷说道:“属下昨日回来的匆忙,卸货之后又安顿了人,还没和汤平说上话呢?并不知道有纺车的事?属下今日就办这件事,让李娘子和两位掌柜负责出面招人。

    属下会和村里打好招呼,所有要来我们这里做工的人,都由村里统一出具保书。”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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