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宣旨

    黄蓁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来，自己不耐烦喝那黑芝麻糊？总是找由头打发阿婆出去，然后把碗塞到雀儿手里，待雀儿喝了，再用手指抹些芝麻糊在嘴上，做出刚喝完的样子糊弄阿婆。

    黄蓁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是好奇为什么会反着来呢？”

    雀儿皱皱鼻子道：“哎，过犹不及也说不定呢？过了今日您也是大姑娘了？再回头去想小时候的淘气事还历历在目呢！说着放下了梳子，捡了条丝带把头发绑起来说先这样。”

    黄蓁对着妆奁打量自己一番点点头，从首饰里捡出一只镶嵌着珊瑚的鬓花来，起身帮雀儿簪到鬓角，说道：“这个配你今日的衣服，今日汤家来人不要丢了气势？”

    雀儿推辞道：“你给的那只镶嵌蓝宝的还白放着？怎好又偏了您的？可是万万使不得的？说着欲伸手拿下来？”

    黄蓁按住她的手，说道：“你我从小长大的情分，说你是陪我长大姐妹也不过分？只有我给不起的？哪有你要不起的？你日子过得舒心，我才会没有遗憾？”

    雀儿直觉黄蓁的话里不通？却又说不出来的哪里不通来？又守着好多人在屋里，想着姑娘给的诚心，就掩下了到嘴边的推拒之词。想着自己的所有都是姑娘给置办的？于是便大大方方受了，陪着黄蓁出去用饭。

    绿肥过来收拾妆台，努努嘴对红瘦说道：“那般贵重的首饰，姑娘眼也不眨的就送人？这几日拿出四五件了？”

    红瘦说道：“姑娘是舍不得雀儿jiejie嫁人呢？”

    才将将的过了辰时中，汤家的人就到了，阿婆将人迎了进来。

    朱氏笑盈盈地说道：“黄家meimei勿怪，是我们来的冒昧了？母亲吩咐了我们妯娌先一步来为meimei待客，母亲随后就到，meimei不要嫌弃才好？

    汤太太之前就说过要媳妇过来帮忙，黄蓁也只当是客气话，没成想真把儿媳打发了来。

    黄蓁心中感念不已？脸上就流露出来，感激地说道：“嫂嫂说的什么话？这是婶婶和嫂子们疼我呢？我只有感恩的份？哪有嫌弃的道理呢？”

    朱氏和张氏也是场面上人，进来后也不矫情？直接就开始和阿婆对流程，又指使起自己带来的人，伸手跟着忙活起来。

    想是来时就得了吩咐，得了主子的话就动了起来，阿婆千恩万谢的，感谢的话一句跟着一句。

    朱氏不见外的说道：“meimei跟着做什么？外面的事有我们呢？”

    黄蓁听了也不和她们客气？就转身进了室内，静等着时辰到来。

    红姑拿了本书进来，径自往躺椅上一靠，说道：“汤北臣今日这事办的还算上道？今日寿星最大，您今日就静下心来，由着她们安排就好。”

    黄蓁笑着说道：“姑姑最不耐烦应酬这些？在屋里陪着我吧！我们一处说说话。”

    红姑不自在地说道：“如此更好，闹得我头疼？”

    黄蓁知道红姑不愿意见张夫人？虽说事情过了许多年，旧时的事情跟张夫人也没什么相干？但是毕竟有根刺就横插在心里，如切肤之痛一般不能碰触？一动就疼的痛心入骨。

    让姑姑出去跟张夫人客客气气的去寒暄，卑躬屈膝的行礼问安，这对姑姑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和冒犯，黄蓁怎肯让姑姑为了自己如此委屈呢？

    外面传来寒暄声，红瘦探头看出去说道：“是汤太太来了，怎么带着人直接去了厨房？没先进来跟姑娘打声招呼？”

    黄蓁和红姑相视一笑，红姑的眼里露出满意来？这是当成自家事在张罗呢？汤太太从厨房出来便来到了东厢房，红姑起身来到门边往里迎。

    见黄蓁要起身相迎，汤太太笑容满面地阻止道：“好孩子，不要起来？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你且坐着说话就好。”

    黄蓁感激的说道：“今日要劳烦婶婶为我cao持着。”

    “也要你不嫌弃才好？外面的事有我和你嫂子们cao心，你安心等着吉时就是，黄蓁满口应是，汤太太又查验了今日更换所需的衣物和首饰，见都妥帖了才放心地出去。

    说话功夫外面的喧闹声响了起来，聂东家来了？红瘦说道：她的肚子好大呀？”

    红姑不赞成说道：“快七个月的身孕，不该过来呢？”

    黄蓁无奈地说道：“阿婆说了，不是拦不住吗？说什么及笄是女子一生中难得的大事，隆重程度仅次于嫁人？又不是不能动了，怎么也要来捧场的。”

    红姑说道：“倒是个懂事的，可惜命运不济摊上那么个东西？说完暗悔失言，怎会在姑娘的好日子里说如此触霉头的话？便转移话头问，孟太太来了吗？”

    红瘦说道：“来了有一会了，进来也不坐着，跟着阿婆身后帮着张罗着，阿婆劝了几回她不听也就算了？方才还看见她在帮着摆碗放著呢？”

    红姑哼了声道：“可见孔镇长没白费功夫？”

    黄蓁笑了说道：“虽说是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可也太现实了些？看着孔镇长吧？毕竟爹爹的事情，人家当初可是伸手帮过我？”

    红姑欣慰地看了眼黄蓁，姑娘念恩这点跟主子像了个十成。

    “张夫人领着也儿媳进来了，红瘦眼睛盯着外头，呦？贾夫人领着贾姑娘前后脚地进来。”

    红姑起身看了眼日晷说道：“时辰差不多了，预备起来吧！”

    绿肥拿了梳子，又帮着黄蓁把头发顺了顺，红瘦将托盘内采衣采履拿了上来，伺候着黄蓁换上。

    青黛跑进来说：“姑娘，吉时要到了，等汤太太说完了话，您就出去跟跟宾客见礼。”

    黄蓁站起身来，绿肥上前蹲着为她整理了裙摆，听着笙竹乐声响起。

    汤太太起身高声说道：“今日是我家侄女行成人及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现在请侄女出来给各位宾朋好友见礼。

    黄蓁由红瘦绿肥扶着，缓步从东厢房出来，轻盈地来到席子中间，面向南，向着观礼宾客作揖行礼，然后施施然地面向西跪坐好。

    今日担任赞者的汤清韵，冲着黄蓁轻轻抿嘴一笑，才上前拿起梳子为黄蓁梳发，梳好头发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侧。

    然后担任正宾的张夫人，在汤太太的陪同下，在东阶下洗了手，黄蓁在赞者的帮助下，转向东跪坐好。

    张夫人来到黄蓁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使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张夫人拿起方才汤清韵放下的梳子，在黄蓁头上轻轻地梳了几下，方要放下梳子，门外钱嫂子慌乱地跑了进来，口里喊着姑娘，姑娘？一只手还指着门外---？

    及笄礼被迫地打断了，张夫人拧着眉看着钱嫂子，心里腹议着，到底是小门小户的教养，如此没有眼色的奴才？竟敢在紧要时候，冲撞了主子的及笄礼。

    汤太太也面色也有些不好？压着脾气问道：“什么了不得的事如此大呼小叫的？还不下去，有什么过会在说不迟？”

    钱嫂子脸色惊惶地说道：“不是的太太？是圣旨到了门口？一石惊起千层浪。”

    “什么圣旨？张夫人失声地问了出来？来观礼的人群如炸开了一般，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红姑从东厢房内几步窜了出来，径自跟黄蓁说道：“属下出去看看？又对愣着的阿婆和来娣说道，把香案抬出来准备接旨，就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来娣一机灵喊了声招娣，就奔着厢房里去。

    早起时红姑就盯着来娣把香案和香炉找出来擦拭干净，放在那里备用，她好奇之下还问了句：“及笄礼上没听说要用到香炉啊？”

    红姑还老神在在来了句：“有备无患，先备上总是没错的？又特意告诉叮嘱她，记住香案的摆放位置，还说不必让姑娘知晓？”

    现在反映过来，姑姑应该知晓会有圣旨临门？

    黄蓁脑袋嗡嗡作响，这就是姑姑所谓的惊喜吗？那笔敲竹杠来的银子又莫名地不见了？姑姑非去不可的临安府之行，看着来娣和招娣有条不紊地将香案摆放出来。

    黄蓁还有什么不明吧的？原来姑姑又是为了自己筹谋？压下翻腾的情绪，黄蓁清清嗓子，跟愣在那里汤太太说道：“婶婶，叫人将这里收拾了，预备着接旨”

    张夫人反应过来说道：“黄姑娘竟瞒得这样紧密？”

    黄蓁苦笑地说道：“我和夫人一样，也是才知道的消息？不知是福是祸这心里还慌着呢？”

    正说着就见红姑当头引进一人来。

    黄蓁是识得的，董宋臣，理宗皇帝身边信重的内侍，没想到来宣旨的人竟是他？董宋臣身后呼啦啦跟进来一堆人。

    董宋臣笑着招呼道：“咱家恭祝黄姑娘芳龄，长命百岁。”

    黄蓁上前几步蹲身施礼道：“黄蓁见过董大人，区区生辰竟会劳动董大人亲自前来？小女很是不安呢？

    董宋臣抬眼打量着身前的少女，素发及腰自然地披散下来，身姿袅袅婷婷，皮肤白皙凤眼微挑，温柔可亲，距上次见过后又长高了些，想到落在口袋里的银票。口气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哎呦呦，可当不得黄姑娘您的大礼，今日可是黄姑娘的好日子？咱家奉官家的旨意，特来给姑娘您来道喜了，这不紧赶慢赶地赶来了。好在没耽误黄姑娘的大日子，黄姑娘还是先接圣旨，咱们在叙话吧？”

    黄蓁率先跪下，众人也都随着跪下。

    董宋臣展开圣旨，圣旨下：

    应天明命，顺天授时，民女黄蓁功在社稷，于民有千秋之功，周礼有云：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女子十五，笄而礼之。朕特意颁下旨意，以兹庆贺。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赏赐，首饰，布匹，最耀眼的是一直簪子，大红色的描漆匣子里，铺就着一只青鸾展翅的金簪子，鸾鸟的口里衔着一根用金线，坠着的莲子米大小红宝石。

    黄蓁谢过恩后，双手恭敬地结过圣旨，才恭请请董宋臣入座。

    董宋臣笑呵呵地说道：“还好没耽误了黄姑娘的吉时，咱家就观了后礼再回去复命，倒时跟官家也有话说不是？姑娘的正宾请的是谁？开始吧！”

    张夫人应了一声才要上前，就见张之初带人走了进来，扬声说道：“钦差大人恕罪，本府接驾来迟，还请钦差大人莫要怪罪？”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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