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殒命

    陈世元急着要出去，交代了黄蓁不必等他？便带上承影和七星去虎啸堂接兰姐。

    老帮主本来不愿意兰姐跟着去付家，可见陈世元将七星和承影都带了过来才放下心来，嘱咐承影和七星道：“看紧了姑娘一步也不能分开？更不许付家人惊扰到姑娘。”

    承影知道些内情，见老帮主嘱咐心里一凛，保证道：“奴婢与七星保证一步也不离开姑娘，要是有不长眼的敢撞上来？先打了再说。”

    老帮主看着承影满意地点点头，才让陈世元将兰姐带去付家。

    黄蓁在屋子里也有些心神不宁，怀疑是付氏不好了，不然接兰姐过去做什么？

    忙喊鸦黄去前院看帮主带多少人走的，不一会鸦黄回来说：“帮主带了十几个人去的付家，又让管家领着人去了大爷的宅子里布置去。”

    黄蓁心里有了猜测并不多话？忙起来收拾整齐了，选了一件玄色里衣穿上，外面又罩上浅灰色素纹罩衣，头上的发簪也用了玉饰，才由鸦黄和红瘦陪着去了虎啸堂。

    在门口问了伺候的，听说姑爷方才随着帮主去了付家，黄蓁心里有了数，带着人进了屋子，见陈蔓儿陪着老帮主说话，颖哥陪着贞姐在临摹花样子。

    见了黄蓁这身打扮进来，陈蔓儿唬了一跳惊呼问道：“弟妹，大年下的你怎么这般打扮？”

    黄蓁见了礼后才说道：“我听说帮主带人去了付家，又安排管家带人去了大哥的宅子预备，父亲？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起来？”

    老帮主听了不语点了下头。

    “我们准备什么？陈蔓儿不明所以地问道？”

    老帮主见女儿还懵懵懂懂的，暗叹女儿不如黄蓁机灵，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暂且等行之的消息，又对女儿说道，换身素净的衣服再进来？”

    陈蔓儿慌了还待细问，黄蓁却哄着她说道：“消息都传到家里来了？想来是长嫂伤的不轻？我们陈家的媳妇不好在付家养伤？长姐去探望伤患，自然是要换上素淡的衣服。”

    陈蔓儿不悦地埋怨道：“嗨，你怎么不明说呢？唬了我一跳，可是大年下的，我没有带素色的衣服回来？现置办也来不及了。”

    黄蓁想着自己堆在衣柜里的衣服，隧出声道：“我有好些素色衣服都不曾上身过，长姐要是不嫌弃？去我那里选几套来应急，若有不合适的现改也来得及。”

    “弟妹的物件哪里会差呢？你让丫头选几件送过来？亏的你身量比我高些？除了长短倒也不用改动太大？”

    黄蓁示意红瘦快去，一会功夫红瘦领着鸦黄进来，手里捧着十多套衣服进来，说道：“奴婢将您没穿过的衣服深色都拿了些来，方便让姑奶奶挑选？”

    陈蔓儿忙先向两人手中看去，见颜色虽然暗沉，可是绣纹与配色上奢华低调，遂也不客气？一口气选了四套下来，黄蓁又指着一套青蓝色的说道：“这套也给长姐留下。”

    陈蔓儿拿过手一看，见顺着锦缎的纹理用同色的线勾描，质感十足，连连赞道：“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一件衣服得费多少功夫去？”

    见黄蓁含笑不语？

    红瘦怕老帮主误会夫人奢靡，忙含笑回道：“我们夫人原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平日里可着一件衣服穿都不带换的？这还是姑姑看不下去了？说虽然姑娘在闺中守着孝，可也要备出几身能见人的衣服来，免得让人笑话？

    这些都是姑姑做主，绣纺里的管事娘子张罗的，就这样夫人还是想不起来穿？非得奴婢们再三劝说，姑奶奶见的这些都是前两年的样式？您别嫌弃才好？”

    意思是这些衣服没嫁进来时，在闺中守孝时红姑给预备的。

    “这样好的衣服还嫌弃我是疯了吗？姑姑是谁？弟妹的嫡亲姑母吗？陈蔓儿只记得黄蓁是孤女来着？怎么又跑出一位长辈来？所以才好奇地问道？”

    黄蓁组织着措辞回道：“是我父母的故交好友，与我们家祖上也是世交。”

    噢，陈蔓儿应了一声也不深问？便高兴地去了隔间试穿衣服。

    见女儿进去了老帮主才说道：“老大那里你不用过去？有你长姐和行之他们帮衬着张罗就是。”

    黄蓁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儿媳打发几个婆子过去帮忙？”

    “不用？外面的事情有行之安排？内里的事情由你长姐出面？不过几日间的事情，过后我会将孩子们接过来亲自教导，说着老帮主看向黄蓁。”

    黄蓁一震看来付氏是凶多吉少了，不然接了孩子过来如何？

    见老帮主还等着自己回话？黄蓁心里一凛机灵地忙说道：“人丁兴旺乃是家族之根本，我肚子里的孩儿是个有福气的，一落地就有哥哥jiejie疼着，又能得到祖父的谆谆教导，这可是儿媳从心底盼着的，儿媳先替肚子里的孩儿谢过祖父。”

    听着像什么都没说？可是该承诺的一样没少？老帮主对黄蓁的反应很满意，脸上的笑意露了出来，由衷的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一个家族要想昌盛？就要人丁兴旺，子嗣繁多。兄弟间相互扶持，妯娌和睦相处，方能称得上兴旺之家。

    这些你都做的很好，好的已经超过为亲的预期，以后这个家父亲就放心的交给你和行之了。”

    黄蓁扶着红瘦的手起身，微微福礼说道：“谢谢父亲的信重，儿媳定会竭尽所能不让父亲失望，父亲也要长命百岁，身子康健的陪着我们，这样我与帮主才会有底气对抗外面的风雨。”

    老帮主欣慰地点点头，这时门口服侍的进来说：“老帮主，长寿要进来回话。”

    老帮主沉声说道：“让他进来，黄蓁心底一沉暗道来了。”

    长寿进来见礼后沉声禀告道：“帮主让属下回来道恼，大奶奶在娘家遇难了，同时遇难的还有付家那位行三表少爷。”

    陈蔓儿换好衣服从隔间里出来，便听到了这个噩耗，尖叫一声喊道：“不是说伤到了吗？怎么好端端地回趟娘家人就没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黄蓁心下也有些怅然，遂也低下头了抹着眼睛，听见老帮主问是怎么走的水？信哥儿和诚哥儿可有被伤到？

    长寿忙回道：“两个哥儿没事？大奶奶席间多喝了几杯酒，就要去厢房歇着，撵了身边的丫头出去，大奶奶行三的侄儿有些呆傻，趁着没人溜进了厢房，不知怎么竟点燃了帐子。

    等人发现要冲进去救火时，大奶奶的侄儿已经将门从里面锁上了，等丫头喊来人后，火已经从里面烧起来了，大奶奶和她的侄儿已经救不回来了？”

    老帮主叹了一声说道：“天灾人祸，付家报官了没有？”

    “属下随着帮主到付家时，官府的人才走，如今大奶奶的尸身已经拉回了长房，长房那里已经布置妥当了。”

    看来官府已经定案了，老帮主看着啼哭不以的女儿，安抚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即便是难过也要顾着活着的人？你侄儿和侄女不知难过成什么样呢？

    你弟妹有身孕不好过去，你还不收拾收拾过去长房，帮着你哥哥去撑起场面，免得吓坏了孩子们？说着喊颖哥和贞姐过去。”

    见儿女都惊惧地看着自己，陈蔓儿忙抹了眼泪，对黄蓁道：“弟妹，我领着颖哥去拜祭长嫂，我将贞姐托付给你照看。”

    黄蓁也抽噎着说道：“长姐放心过去，贞姐我会照顾好的，说着又喊红瘦道，你随着长姐过去长房，替我给长嫂上柱香再回来。”

    红瘦说道：“那奴婢回去换身衣服就来。”

    老帮主出声阻止道：“心意到了就好，你身边伺候的莫沾惹上什么脏东西，冲撞到我的孙儿，你先带着贞姐回去吧。”

    见老帮主这样说，红瘦看向黄蓁？

    黄蓁也纳闷老帮主怎会这样的反应？

    陈蔓儿历来的想法都简单，也怕有冲撞到黄蓁肚子里的孩子，听了老帮主的话也顺着阻止道：“听爹爹的话，横死的人身上不干净？莫要没事找事回来？顾着孩子要紧，这时候没人挑你什么？”

    黄蓁从善如流谢过老帮主，便带着贞姐回了灼华院。

    贞姐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想来是咋然听到付氏死了，有些不能接受？于是便问道：“贞姐怎么了？”

    贞姐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呜咽地说道：“兰jiejie没了亲娘？日后就会有后娘来家里，后娘都是很凶的，不给饭吃还打人？兰jiejie太可怜了。”

    黄蓁听了苦笑不已，问道：“是谁说与贞姐听的？后娘也有好的？不能一概而论？”

    贞姐听了便闭上嘴不说话？黄蓁也不深问，忙喊了人端上点心和果子，轻言细语地哄着她说话，到底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也去的快，一会功夫便好了起来。

    阿婆得了信过来，原本怕黄蓁为了颜面非要去拜祭？想劝说自己代她走一趟，给付氏上柱香就回，但一听是老帮主的意思，便也息了拜祭的心思。心里对着老帮主是千恩万谢，自古喜丧不碰头？尤其是死的如付氏这般不体面的？冲了姑娘肚子里的哥儿可怎么好？

    黄蓁将手里的帕子递给阿婆，阿婆看着黄蓁红肿的眼睛，有些心虚的拿着帕子出去了。

    黄蓁见了阿婆的模样一笑，回过神来总觉得老帮主对付氏的态度很奇怪？好像连面子情也不耐烦顾了？付氏到底做了什么？只为了要和娘家结亲，也不置于让老帮主这样记恨？

    又忽地想起付家死的那个少爷，是行三的，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忙歇了心思不敢再往深里想了？

    付氏停灵三日便已经下葬，老帮主的理由是除了这个日子，还要等上半个月才能下葬，人死为大，还是要入土为安？

    陈世沂一切都听从老帮主的意见，将付氏葬在了陈家的茔地。

    陈世元和陈蔓儿这几日一直呆在长房，直到付氏下葬后，又请了和尚超度做法，才许陈世元和陈蔓儿回来，说词是怕他们姐弟带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到黄蓁肚子里的孙儿。

    陈蔓儿满腹牢sao地说道：“哪有爹爹您这样的？为了您的孙儿就不顾女儿了？我看弟妹是否能如您所愿？给您生个孙儿出来？要是回头给您生个孙女出来？您可别懊恼？”

    这话说得有够肆无忌惮了？气的老帮主指着口无遮拦女儿斥骂道：“孽障？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给你兄弟赔礼去。”

    黄蓁也被陈蔓儿的话雷到了，都怀疑这姑奶奶是真没长脑子？话是这么说的吗？见陈世元也沉了脸，黄蓁决定这个话题不参与的好。

    陆藤听了是真的坐不住了，忙起身作揖道：“二弟，弟妹，你们千万别多心？你jiejie就是这性子，嘴里就没个把门的？其实她心里也盼着得个侄儿呢？”

    “陆藤？陈蔓儿尖声喊道，我说错了什么？好好地要你替我陪什么礼？是给我定罪吗？爹爹偏心也就罢了，怎么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陆藤一窒便哄着妻子道：“为夫没说你有错？”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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