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县令求医
“廖婆婆人没死,只是厥过去了。” 谢青沅简单解释了一句,取出身上的针盒正要打开,王娘子就一把扑了上来紧紧护住床上老妇人的身体:“我婆婆明明死了,你还想损坏她的尸身?!” 谢青沅似笑非笑扫了她一眼,回头看向吴街正:“吴街正,我行医多年,不说医术如何,人是死是活还是分得清的,何况就在眼前的事,死人我还能把她说活吗?” 吴街正先前就有些怀疑人死得蹊跷,这会儿听到谢青沅说人还没死,急忙招呼人上前把呼天抢地的王娘子给拉开了:“还请小真人援手施救!” 没人拦手拦脚,谢青沅上前揭开了盖在廖婆婆身上的被褥,站在近处打算帮忙的徐婶子和大丫不由“啊”了一声。 退到门边的吴街正心里不由一紧:“徐婶子,出了什么事?” 大丫已经抢着说了:“街正,廖婆婆脖子上老大一片乌黑的印子,像是被手掐的!” 她这边说着话,谢青沅那头已经飞快地在廖婆婆的头脸手几处xue位下了针,过得半盏茶的工夫,听到廖婆婆喉咙咯的一声响。 谢青沅暗舒了一口气,伸手取了银针下来,示意徐婶子将廖婆婆扶着半坐了起来,请大丫去倒了杯温水过来,让廖婆婆慢慢喝了,这才看向吴街正:“街正,我再开个方子给她连服几天,慢慢就能好全了。” 吴街正点了点头,咳了一声走近前:“廖婶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廖婆婆瞧见是吴街正和一众街坊邻居都在这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却捂着嘴呜呜地哭着不说话。 大丫是个急性子,连忙取了自己的手帕给她擦眼泪:“廖婆婆,大伙儿都在这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给大伙儿说说吧,先前你家廖大还说你是喝了这位谢小真人的药被毒死了呢。 要不是他一大早就冲来找小真人的麻烦,我们都还不知道你这里出了事。你老也先别哭了,吴街正也在这儿呢,有什么你倒是说出来,街正指定给你做主!” 大丫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廖婆婆更是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却是嘶哑不堪:“廖大那个孽子……他要掐死我哇……” 这可是亲娘呐,廖大都下得去手!吴街正等人被唬了一跳,连忙仔细问了,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廖大郎天快亮的时候才从赌场出来,因为又输光了,直接就来找廖婆婆要钱。 廖婆婆会织布,平常也是靠织布才得了几个家用,不然王娘子也不会想着给她买去风寒的药了,就是怕风寒重了影响廖婆婆给家里挣钱。 可是要是勤俭过日子的人家也就罢了,生了廖大郎这样一个嗜赌的儿子,有多少家当都能填得进去。 廖婆婆自然舍不得把钱拿出来让儿子往那无底窟窿里填,母子俩当场就争执起来。 廖大郎是赌得红了眼下场的,心火一冒,就掐住了他老娘的脖子逼着要钱。 谁知道廖婆婆本就年纪大,这几天又得了风寒,被儿子这一下重手,当时就厥了过去。廖大郎慌里慌张地一探没了气息,就想拉了婆娘一起跑路。 王娘子不想离开家,看到放在一边的药碗,想起谢青沅只是外地来的一个小道姑,又是独身一人,就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听婆娘说今天街正不在家,廖大郎更是拍手叫好,决意把谢青沅唬来卖了,手头就有扳本的银子了,还可以趁机把老娘的死给推到谢青沅头上去。 两口子打好了如意算盘,赶早就冲来想抢人,谁知道人没抢到,还被谢青沅把廖婆婆救醒了,让大家知道了他们的丧心病狂。 吴街正几个人气得脸都胀红了,这时才发现廖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只剩下王娘子一个被押在了这里。 王娘子虽然出了那恶毒的主意,但是一来没有得逞,二来也不是她对廖婆婆下的手,所以报官后只判了她五下杖责,县里另外发了火签去拘捕廖大。 这一桩事了,谢青沅的医术了得的事倒是传了出来。也不用她上山采药草了,镇里直接就有人陆续上门请她看病。 不过她感激镇上这些人为她出头,也没好意思多收诊金,就照着上回给李良收的那标准来的,给人诊了两天病,谢青沅的神医名声虽然在镇上传出来了,但是才攒下了一两多碎银子。 她的目标是攒够钱就继续赶路,谢青沅正想着这样来钱还是太慢了,是不是借着现在有些名声,往县城的药铺子去卖几个成药方子来换钱,就见吴街正就一脑门汗水地走了进来:“小真人,县令大人过来了,现在就要见你。” 谢青沅心头不由一跳:“吴街正,县令大人说了是什么事吗?” 吴街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了起来:“是好事,钱大人听说你针灸功夫一绝,特意过来请你去看诊的。” 谢青沅这才放下心来,心里忍不住微微一喜,县令不比平常百姓,给他看诊不说诊金,就是赏银也会有一些的;连忙收拾了针盒跟着街正往驿馆去了。 两名衙役让吴街正等在外面一间茶水房,上下打量了谢青沅一眼,把她带了进去:“大人,谢小真人来了。” 谢青沅瞧着主座上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微胖男子,知道这位就是县令钱大人了,抱拳拱手行了礼:“钱大人好。” 钱县令起身回了礼,请谢青沅坐下:“本官近日听闻谢小真人医术了得,一手针灸之术更是神奇,特地过来求医,还请小真人多多费心了。” 谢青沅正要客气,一人从内室出来附在钱县令耳边说了一句,钱县令立即站起身伸手相请:“小真人,病患就在内室,还请小真人用心诊治。” 出来说话的人是男子,谢青沅推断内室里一定不是女眷,心里想着莫不是病得重了?跟着通传的那男子抬脚就走了进去。 内室中安置着一张拔步大床,床幔垂得严密,先前出来通传的男子走到床边轻声说了一句,床幔一动,一只手就搁了出来。 男子将一只脚凳移上前去,向谢青沅示意:“小真人,请。” 那只手腕绝对不是女子的手,难道里面的男子还怕见不得人的么?谢青沅压下心头疑问,坐过去先在那只手腕上轻轻搭上了三指号脉。 脉息搏动有力,但是左寸沉短,分明是毒入心腑,这种脉息…… 谢青沅猛然地收手想站起来,那只手却更快,只一翻就将她的手腕牢牢攥进了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