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等人
谢青沅没注意东方恪和宁彦的小官司,只是不愿意再让宁彦代酒,见宁彦正拉着东方恪,伸手将那只小酒盅拿在手里,仰头将那一小口酒喝了下去,忍住呛咳向两人亮了杯底: “不用劳烦宁大人了,明轩兄已经喝醉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还是都回去休息了吧。.。”也不等两人说话,扬声唤了老黄出来结了账,带着叶清衡先站到篱笆边。 桌上菜肴已冷,加上还灌了一肚子酒,也确实吃不下去了。东方恪让自己的长随和罗申一起一左一右扶了纪明轩先走,脚步微微有些踉跄地去搭谢青沅的肩:“过两天我做东,我们、我们再来。” 不等谢青沅闪开,宁彦就接了东方恪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膀:“等你酒醒了,还记得这话就好。”带了些醉意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看向谢青沅,“到时候阿沅下厨给我们做道‘药’膳吃可好” 前世的时候,她确实喜欢做些汤汤水水的‘药’膳养身,宁彦这是试探自己吗看来他对自己还是起疑了谢青沅淡淡看了宁彦一眼,拉了叶清衡转身就走:“宁大人还是称呼我谢九吧,叫阿沅,我觉得不习惯呢。” 宁彦怔在原地,盯着她走远的身影,清隽的眉眼中不自觉就nongnong染出了惆怅。 东方恪却稳稳当当地站直了身子:“宁大人不觉得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你这样瞒下去,我心里虚的很,我心里一虚,指不定就一时害怕做出什么事来” 宁彦的眉眼骤然冷了下来:“你大可以试试。” 东方恪却立即改换了语气,呵呵笑着带过了:“是我刚才醉糊涂了,宁大人不要往心里去;不过如今我们正是紧要关头,宁大人还是千万记着不要因‘私’废公才好” 当初,就是因为不能有这样的‘私’情,他才宁彦心中钝痛,面‘色’淡然:“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伸手重新扶住了东方恪,“不是醉了吗,还是我扶你回去,不要‘露’出破绽了。”不由分说扶着东方恪急步追着谢青沅过去了。 才到行宫宫‘门’,谢青沅正要解下腰牌让守卫验视,斜刺里突然走出一行人来,守卫不及接过腰牌,就先躬身行了礼:“宁王殿下。” 纪霖轻轻颔首道了声“起”,一双凤眸却直直向谢青沅看来,神‘色’看似平静,深的眸子中却似乎蕴含了无尽的炙热,烫得人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发烧。 谢青沅忙垂下眼帘微微低了头向他一揖:“宁王殿下。” 纪霖担着一部分冬狩的安全之责,再加上手中的事,已经忙碌了好些天没有看到谢青沅了。本想着今天她过来住下后,自己晚上再去偷偷看她一回,没想到会在宫‘门’口就遇上了人。 只是瞧着谢青沅双颊如水润芙蓉,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眸中水‘波’潋滟轻转的模样,明显就是她刚刚喝了酒,再一看后面跟着的宁彦和半醉的东方恪,纪霖哪还不明白她和谁喝了酒 纪霖走过去就伸手扶了谢青沅一把,借着大氅那一下扬起,暗中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才放开:“谢九殿下免礼,谢九殿下喝了酒,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众目睽睽下,谢青沅虽然羞恼,也只敢微嗔了纪霖一眼,道了告辞就带着叶清衡进了行宫。纪霖却被那一眼勾得心魂摇摇,嘴角不自觉轻翘了几分。 两人不过说了一句话就一触即分,外人并不知道纪霖的小动作,宁彦却自纪霖走来就一直盯着他,虽然同样没有看到纪霖的小动作,却将他看到谢青沅时那眸‘色’和微翘的嘴角看在眼里,心里一下子又揪得难受起来。 上回谢青沅去月城,宁王也去了月城,前些时日谢青沅接了叶清衡去了外地,第二天宁彦在朝中才听说是因为宁王拉了她一起去柏县夺回被抢的年礼 再加上之前皇田疯牛事件中,也是宁王救下了谢青沅,事情哪里就会那么巧宁彦心里像被梗了什么东西,硌得不舒服极了。 送了东方恪回去,宁彦依然觉得心里头有一团火在暗灼,吩咐了卫北回去,自己脚下一拐,却径直往谢青沅的住所过去,临到‘门’口却一下子顿住了。 他就是见了谢青沅,又能说什么又有什么立场来说难不成还能问他为什么跟阿沅那么像么 宁彦像兜头被浇了一瓢冷水,意兴阑珊,却又不想回去,见旁边是一片桃林,此时无‘花’无叶,却更映着他心中的萧索,不自觉就抬脚走了进去,寻了林深处一处凉亭独坐,一时想着阿沅,一时怀疑谢九,心中几乎成了一团‘乱’麻。 风穿空林,让人遍体生寒,宁彦却一直痴痴坐着,直到倦鸟归林,这才恍然被惊醒;抬眼看了看已然昏黄的天‘色’,正打算起身回去,却突然听到了有人往这边过来。 宁彦不想被别人瞧见自己此时落寞的心境,左右看了看,就闪身走下凉亭,藏在了一处山石后面。 他本想着这里并没有风景,来人多半是借道而过,等来人走了,他再出去;却没有想到,听着来人的脚步声,竟似在凉亭里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眼看天‘色’就要了,来人是在这里等人 宁彦微微有些诧异,倚着山石边一株老桃树斜斜窥去,见凉亭中一人身形纤瘦,一身藏青暗刻银纹的锦袍,外面罩了一件纯的狐裘斗篷,虽然背对着自己,那身影却分外熟悉。 宁彦心头一阵急跳,正要站出来唤住那人,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却抢先响起:“沅沅” 斜刺里一人披着玄‘色’大氅,疾步从桃林的另一头走来,几步登上凉亭,就向亭中的谢青沅靠拢过去,雄健的身形几乎将转过身来的谢青沅全部遮住。 宁王纪霖 这个时候,谢青沅在这里等的人竟然是宁王纪霖他们宁彦立住了想迈出去的脚步,先前虚搭在桃树上的手一下子紧紧地按在了粗糙皴裂的树皮上,浑然不顾树皮的粗砺刺痛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