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蜈蚣
我瞧得真切，那红烟中分明是个蜈蚣的轮廓，还是个巨型蜈蚣。这得赶紧跑，我和宋鹤棠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待红烟散去，巨型蜈蚣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周身刺目的红，奇特的是他的额头有个眼睛形状的刺青。 “老宋，这。。。这蜈蚣也太大了！”我躲到宋鹤棠身后，这玩意能直接吞了我。 “这是蜈皇。”宋鹤棠于虚空中取下一柄剑，面色严肃。“一会你穿过洞口沿路回去。” 一时间我无比感动。各位，这可不是我想临阵脱逃，是宋鹤棠让我跑的，那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 我头也不带多回，转身往回跑。 临近洞口，我又沿路返回。并不是我舍不得宋鹤棠，实在是洞口不知几时覆盖了一层厚厚白丝，上头爬满了小蜈蚣，无路可出。 此刻宋鹤棠正和大蜈蚣酣战。现场打斗异常激烈，沙石飞扬，长剑寒光凛凛，一人一蜈蚣战得不分上下。 我分明瞧出宋鹤棠是在逗那大蜈蚣玩儿，给自己找了个陪练。那大蜈蚣也是个狡猾角色，它深知斗不过宋鹤棠，便要耍阴的。 大蜈蚣来了招声东击西，它斗不过宋鹤棠便转移目标，虚晃了一招，便直奔我而来。 “躲开。”宋鹤棠提剑赶来。 我一看这大蜈蚣直冲我而来，想也没想，捡了块石头朝它砸去，正中它额头的图腾。 大蜈蚣被砸中后“嗷嗷”直叫，莫了还不忘朝我吐了口红烟。 红烟弥漫，笼罩全身。我见宋鹤棠的嘴一张一合，却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咕咕。。。”口袋里的丑蛤蟆叫唤了一声，而后见它张开大嘴，将红烟尽数吸入口中，“嗝”，打了个嗝，意犹未尽。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吸烟。 宋鹤棠不再戏耍，一剑劈开了大蜈蚣，一时间洞内红烟弥漫。 “红烟有毒。”宋鹤棠捂住口鼻。 我在心里骂他千万遍，随即捂紧口鼻。 “咕咕。。。”口袋里的丑蛤蟆又叫了，顺带还踹了我几脚。 我将它从口袋里取出，直接反手丢进红烟中。这丑家伙吸烟还吸上瘾了。 一时间红烟消失殆尽。丑蛤蟆还舔了舔嘴，我瞧见它周身金光一闪而过，又恢复那丑样子。 被劈两半的大蜈蚣此刻还在地上抽搐。宋鹤棠将长剑往虚空一放，换了柄匕首。 只见他蹲在大蜈蚣旁边，一匕首狠狠挖了下去，不多时，一颗珠子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什么？！”我瞧着那颗珠子问道。 “内丹。”宋鹤棠似乎并不满意。“小了，没什么用处。” 丑蛤蟆倒是不客气，舌头一卷，将宋鹤棠手中的内丹卷入腹中，周身金光乍现，而后消失。“咕咕。。。” “哎，你这丑家伙还乱吃东西？！”我一把抓住金蟾的腿儿，把它倒过来，使劲摇了摇，“给小爷呕出来。” “罢了。”宋鹤棠将匕首收入虚空。“它已经吃了蜈蚣。” 我一惊，和它大眼瞪小眼。末了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喊来宋鹤棠一起瞧大蜈蚣的图腾。 “老宋，你看这是什么图腾？”我示意宋鹤棠细瞧那图腾。 “蓝眼。”宋鹤棠脸色似乎不太好，“古老的诅咒。” 我还没来的及问是什么诅咒，地面忽然裂开，我和宋鹤棠毫无防备下，直接跌落了下去。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在谈话间。 裂开的地面下又是另一个天地。我又落入寒水中，不同上次，这次多了个宋鹤棠。 我放开手中的金蟾，推了推它，示意它赶紧走，能走一个是一个，莫要一起陪葬。 这丑东西在我周身游了一圈后，一头钻进我上衣口袋里。我瞪了它一眼，它也回了我一眼。真是个蠢东西。 我和宋鹤棠极速下坠，最后双脚居然离奇踩在了地面。说来奇怪，这片水域虽冰寒刺骨，却是清澈见底，即使人踩在水底地面上，也不见半点混浊。 远处有某物件波光粼粼，在水中映出了七彩流光。我好奇是个宝贝，慢慢挪到它附近，却瞧得是个洞口。忽然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跌入洞中，被七彩流光吞噬。 我狠狠摔在地面上，摔得浑身疼痛，背后又被人踩了一脚，险些没把我踩背过气去。 我恶狠狠盯着罪魁祸首宋鹤棠。他倒是自在，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你推我做什么？！”我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周身疼痛。还好掉下来前一刻，我眼疾手快将丑蛤蟆丢了出去，不然现在它就是个蛤蟆饼。 “你挡着洞口了。”宋鹤棠轻描淡写瞥了我一眼，“你嘴巴变红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要激动。”宋鹤棠还好意思劝我莫生气，“若毒气攻心便回天乏术。” “我。。。你。。。”我头顶冒火，眼睛四下乱扫，准备找个称手的工具，将他捶死在这里。 “咕咕。。。”丑蛤蟆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我一脸阴险，弯腰捡起丑蛤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向宋鹤棠。 宋鹤棠避让不及，他一脚将丑蛤蟆踹了回来。 我赶紧接住丑蛤蟆，前后左右翻了遍瞧，见它依旧活蹦乱跳才放心，“你踹它干什么？！”我斜了眼宋鹤棠，将丑蛤蟆塞回兜里。 宋鹤棠懒得应答我，独自走向一边，停留在一洞壁前。我也跟上前去，准备找个机会绊倒他，再狠狠踩上一脚，思及此，我心情大好。 洞壁上绘画了无数蓝色的眼睛，整齐排列。我盯着那些蓝色的眼睛，一会便头晕目眩。 “老宋，这些眼睛有问题。”我侧头对一旁的宋鹤棠说道，却发现宋鹤棠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心里喊苦，这不会又着了道吧？ 我瞧见壁画上那些蓝色眼珠左右疯狂转动起来，看得我心惊胆战，拔腿要跑，地上忽然伸出了两只蓝色的手，牢牢抓住我的双脚，令我动弹不得。那些蓝色的眼睛里伸出了无数蓝色的手，在半空中挥舞，齐齐向我抓来。那些蓝手的手心都长了一张凸出的嘴，满嘴的利牙。 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得带走一块rou，要是被抓住，估摸最后剩个骷髅架。 我准备把丑蛤蟆丢出去保命，却发现兜里的丑蛤蟆不见了，我的心凉透了。 “啪！”我捂住脸颊，如梦初醒，脸颊火辣辣的疼。再看壁画，哪里有什么张牙舞爪的蓝色手，只有先前那些蓝色的眼睛在壁画上。 “别看。”宋鹤棠多少心虚了，将手背到身后，“蓝眼致幻。” 我揉了揉脸颊，依旧火辣辣的疼，我怀疑这小子故意下的重手，暗里斜了他好几眼。 “这是什么图腾？”我不敢看壁画，唯有四处乱瞄。 “蓝眼。”宋鹤棠又踱步到另一边，“一个古老的种族，可惜灭绝了。” “为什么灭绝？！”我瞧见地上有个凸起的东西，一时来了兴致，蹲在一旁挖了起来，一边听宋鹤棠科普蓝眼族。 “蓝眼诅咒。”宋鹤棠逛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又镀步到我旁边。“蓝眼族人世代不能离开蓝隐，有蓝眼族人背弃承诺出逃，整个蓝眼族遭受蓝眼神的诅咒，以此新生的族人都活不过四十岁，渐渐整个族群都灭绝了。” “为什么不能离开蓝隐？！”我见挖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撬那东西。 “蓝眼神需要蓝眼人的供奉，方得长存，以此与蓝眼人约定，世代守护蓝眼人，蓝眼人需永久供奉蓝眼神，不得离开蓝隐。”宋鹤棠说道。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是我都瞧不起这蓝眼神，人家不想供奉你，你就诅咒人家断子绝孙。 “互惠共利。”宋鹤棠见我挖了许久未挖出来，于虚空中拿了把匕首递给我。 “还不是欺软怕硬！”我接过匕首，用匕首尖沿着边缘撬了一圈，顺带吐槽道，“这种神明最没用。” “莫要胡说。”宋鹤棠这迂腐的性子，听不得别人说神明不是。 “事实如此。”我终于将那东西撬了出来，吹去上头沙土，依稀见得外头是一块蓝布，打开蓝布，里头是一个小匣子。 “等等。”待宋鹤棠出声制止之时，我已经打开了匣子。 往里头瞧去，匣子里空荡荡的。我和宋鹤棠面面相觑。搞得如此神秘，按道理匣子里应该会有什么稀世珍宝。 此时，密封的洞里居然刮起一阵凉风，轻轻拂过匣子。匣子底扬起一片流光溢彩的沙粉，随风游荡于洞内，渐渐的沙粉开始凝结。壁洞上的蓝眼睛又开始疯狂转动。 游荡的沙粉慢慢有了轮廓，最终凝结成了鱼的形态。 我在一旁看得稀奇，长毛红鱼？！这鱼甚是奇特，红艳艳的身子，周身长满长长的红毛，红毛随风而摇摆。 “这是什么生物？！”我问向一旁的宋鹤棠。 “隐。”宋鹤棠说道，“蓝眼族的族长。” “蓝眼族已灭亡，我已不是族长。”那条长毛红鱼居然说话了，它游荡穿梭在洞内。 “你。。。”红鱼游荡在我与宋鹤棠之间，开口道，“年轻人，镇山之宝当归还。” 宋鹤棠瞥了我一眼，示意我交出来。我撇撇嘴，自口袋里掏出了那颗蓝色石头。“这是我捡的。” 这石头蓝的纯粹，仿佛能吸人的魂魄。红鱼荡了过来，张嘴便将蓝眼石头吞进了肚子，一时间蓝光四射，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再见红鱼时，它的鱼身裹了一层蓝色流光。 红鱼在我周身游了一圈，朝宋鹤棠问道，“东西呢？” “在此。”宋鹤棠于虚空取下乾坤袋，将里头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棵波光粼粼的琉璃草。 “天意。”红鱼语气格外激动，“我困于洞中，琉璃草长于山脚，永不得见。今得琉璃草，终可维持鱼身形态穿梭于天地。” 这红鱼咬文嚼字的，听了许久我总算听明白了，它被诅咒得只剩个沙粉状态，平日最多能凝结为鱼态游走，有了琉璃草便可巩固其鱼身，以鱼态于世长存。怎么说今日这出都是中了它的圈套。 “请前辈赐红羽。”宋鹤棠双掌交握于胸前。 “好说。”隐轻轻抖了抖周身长毛，两簇红羽轻飘飘落入宋鹤棠手中。 “谢前辈赐羽。”宋鹤棠将红羽收入乾坤袋中。 “咕咕。。。”丑蛤蟆忽然叫出声。 “咦！”隐游于我身旁，“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