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纸人
我在春鹤堂里溜达了一圈，没见着宋鹤棠，踢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好久，腿有些麻，我又换了个姿势，屁股下压着了某个东西，咯得难受，我在臀部下抽出了宋鹤棠的书。 我记得宋鹤棠就是从这书里取了五个小纸人出来，这本书里莫不是有教人怎么使用小魔法的？！想想就来劲，我兴致勃勃，摊开宋鹤棠的书。 这。。。，看了好半天，这书完全难住了我，简直与那天书无异，上面的字句晦涩难懂，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便完全看不出其中表达的意思。 我看得抓耳挠腮，越看越晕乎，眼睛渐渐觉得疲倦。各位，并不是我不想认真看书，实在是久看此书，里头的字句意思圈绕得慌，越看越觉得困顿。 “啪”，书本掉落在地，我人便彻底合上眼睛，睡了过去。此书堪比催眠良药。 “醒醒。”宋鹤棠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捡起地上的书本，狠狠拍在我身上。 “啊？！地震了吗？”我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梦里有人朝我扔了块板砖，我正准备上去揍那孙子一顿的，人便醒了。 睡醒的人总归带点起床气，我气鼓鼓的瞪了好几眼宋鹤棠，“你干什么？！” “没事。”宋鹤棠默默收起手中的凶器。 “你可算回来了。”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角含着泪花。 “有事？”宋鹤棠端起杯子，转身去接水泡茶喝。他和我一样懒，都是买个茶包泡下水就算完事。 “你来看看这个。”我将小铃铛掏出，放在桌子上。 宋鹤棠接完水将杯子搁在桌上，瞧了眼桌上的小铃铛，见得他用手指拨了拨小铃铛。“还是个哑铃铛。” 我将今早遇见的事情给他细细描述了一遍。“这玩意是那个女鬼掉落的。” “嗯，这铃铛上面有吸魂夺魄咒。”宋鹤棠勾着嘴角，“贴身久了，慢慢你会觉得又累又困，最后魂魄皆被它吸取。” “什么？！”我大惊，感情这玩意是那女鬼故意掉落，这其中还是个圈套？专门钓我这条大鱼？！“那赶紧烧了它，一了百了。” “我认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鹤棠勾起嘴角，笑得腹黑，他以指尖轻触铃铛，念动咒语之后，小铃铛居然自焚了起来，片刻化为灰烬。“施法者现已被咒术反噬，气血逆涌。” “怎么个气血逆涌法？！”我来了兴致，原来还可以反制施咒者。 “呕血。”宋鹤棠绝对是个腹黑男，“每隔十五分钟呕一次血。” “你真坏。”我调侃他道。 “胡说，我是好人。”宋鹤棠说得一本正经。 “你几时帮忙来把305的铃铛摘了？”我瞧着305的铃铛就是个定时炸弹，久悬挂在那处必要出事，赶紧清除了才好。 “明天。”宋鹤棠提起茶包丢进垃圾桶里，抿了口茶水。“收费的。” “啧啧啧。。。没有钱！”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这里有。” “滚。” 回到紫荆楼，路过305的时候，门上悬挂的铃铛倒是没有再响起声音，看来有人被反噬得很厉害。 我心情大好，脚步都是轻快无比的。 夜半，睡梦中。 梦里，这次轮到了我坐在树下扯小花儿，我无意识的将花瓣一片片扯下来，一片片的花瓣像小粉蝶在我手中飘零，我一把丢掉手中的残花，蹭的站起身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设定。 远处，一白胡子老大爷踩着破单车而来，他瞧见我后，振臂高呼，“后生仔，你又来了。” 我懒得搭理他，往反方向走去。这棵苍天树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风扬起时，花海随风而摇动，掉落的花瓣像小蝴蝶起起伏伏。 “年轻人，等等我。。。”白胡子老大爷骑着破单车转了个大弯，一路追着我碎碎念。 “年轻人。。。”白胡子老大爷一个刹不住车，直接摔进了花海里，爬起来的时候，白胡子上粘了些许粉色花瓣，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忍你很久了！”我上前就给白胡子老大爷来了一拳，这一拳正打在他眼睛上，轻飘飘的，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然后我心虚的飞快逃离了现场。我对不起我的师长教诲，我不尊老爱幼，我殴打老人家。 “哎呦呦。。。”白胡子老大爷捂着眼睛在后头呻吟，我闻声跑得飞快。 忽然，我刹住了脚。 白胡子老大爷出现在我面前，满脸怒气，蓬白的胡子一飞冲天，眼睛上头挂了个黑眼圈。“殴打老人家！！！” “嘿嘿嘿，大爷你没事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赔上笑脸。 “你看像没事吗？！”老大爷怒气冲冲，指着黑眼圈，“你把尊老爱幼美德忘哪里去了？！” 我挠挠头，赶紧赔多几个笑，“年轻人，容易冲动，一时冲动。” 老大爷勉强化怒为晴，“还不把大爷的单车扶起来。” 我赶紧过去把他的单车扶好，准备伺候他老人家上车，“您慢点上。” “不了，这玩意没个刹车，差点要摔死本大爷。”老大爷摆摆手，手一挥，单车便不见了踪影。 我在一旁看得甚是惊讶。这是小魔法？！ “大爷，你这个嗖一下就不见的是什么小魔法？”我双眼晶亮，脸上都是期待。 “这是仙术，年轻人。”大爷捋了捋大胡子，一脸高深莫测，又问道，“你想学？” 我疯狂点头，“可以吗？” “啧，年轻人，我瞧你资质平庸，学不得。”大爷眼底晶莹透亮，仔细瞧了我一眼之后连连摇头。 “胡说，小爷我天资聪慧。”我白了老大爷好几眼，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资质平庸的！ 忽然，花海涌动，万里无云的天空顷刻乌云压城。 “不好！”老大爷瞥了眼天空，转头对我说道，“年轻人，你该回去了。” 老大爷伸手一推，推得我毫无防备。花海瞬间变成无底洞，我坠入其中，极速下沉。 我猛的睁开眼，吓得心口小鹿险些要撞死在胸前。今日没有月辉，屋里乌漆麻黑的。 我听到客厅有打斗声，下了地，顾不得穿拖鞋，赤脚往客厅跑，一查究竟。 客厅里，小门神正和白衣女鬼缠斗，一来一回，两方打得不分胜负。 白衣女鬼瞧见我出来了，红得滴血的嘴巴裂到了耳朵边，“嘻嘻嘻。。。琰鹤珠。。。” “小门神打残她，这老娘们我看着太恶心。”我满脸嫌弃，长得丑就算了，半夜不睡觉还出来吓唬人，该打！ “遵命，主人！”小门神吸了口气，身体瞬间涨了无数倍，变成大门神，抡起大金锤便锤那个女鬼。 女鬼堪堪躲过大金锤，还未反应，下一刻就被门神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将她踹进墙里。 白衣女鬼怒气冲天，浑身“咔啦咔啦”响动，青丝如水蛇般舞动。见她如蜘蛛一般模样粘在墙上，下秒便在墙上爬行，一路爬上天花板，水蛇般的青丝垂落在半空中。 我和门神仰头瞧着天花板上姿态扭曲的女鬼。 “拽她头发。”我坐镇现场指挥门神战斗。 “得令。”门神一把将女鬼的青丝扯下。谁曾想这女鬼的青丝如此脆弱，一扯掉下一大把，头发直接秃了大片。 女鬼顷刻炸了毛，纵身一跃，跳在了门神头上，门神便伸手去抓，白衣女鬼举起长长的指甲，五指直朝门神天灵盖而去。 门神在一瞬间xiele气，女鬼仰天长吼，猩红的嘴，尖利的红指甲，将门神撕成了碎片。 门神化为碎片洒落一地，我愣在一旁。各位，女人的头发果然扯不得，要命的。 女鬼“咔啦咔啦”的向我爬来，原本得意忘形的我，这会口唇发干，手脚冒汗。 “给我。。。琰鹤珠。。。”白衣女鬼扭着头，四肢在地上乱爬。 我哆哆嗦嗦自兜里掏出两小纸人，往地上一丢，两纸人轻飘飘的飘落在地上，一会，便幻为两个小孩儿，一手中握红缨枪，一手中握柄寒剑，两人齐刷刷刷挡在我跟前。 “弄死她。”我朝两武神说道，还不忘朝那白衣女鬼挤眉弄眼。 “得令。”两武神一人提枪，一人提剑，上前与女鬼缠斗。 女鬼似乎知道了纸人的弱点，处处攻击他们的头部，两武神也不是吃素的，一枪一剑顺带将女鬼削成了短发，省去剪头发。 女鬼长长的指甲抚过刺手的短发，眼底爆红，嘶吼着朝两武神而去，三人缠做一团，打得那个昏天暗地。 女鬼几次在打飞到墙上，指甲断了好几根。见占不到势头，狡猾的女鬼转身朝我袭来，武神赶来阻挡的时候，被女鬼尖利的指甲削去了头颅，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怒睁着双目，被女鬼一脚踩在脚下。提枪的武神一红缨枪射去，将女鬼逼退好几步。 一武神陨落。余提红缨枪的武神与女鬼搏斗。 窗外一片幽暗，今晚没有月亮。 “喔喔喔。。。”此时三更天鸡鸣。 原本暴怒癫狂的女鬼此刻气势xiele去。她处处躲避武神的击杀，转身穿墙而逃。想来是女鬼怕鸡鸣，心慑怖而皆惊。 “喔喔喔。。。”鸡鸣自窗外而来。 武神许是不放心，绕屋走了一圈之后，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幻回了小纸人。地上的纸屑和小纸人转眼间便烧了起来，没有一丝余悸。 辛苦了。我张了张嘴，轻轻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