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厌族
平头哥驱车送我和宋鹤棠沿路返回。 再次路过小河边的时候，我瞧见河里的漂浮的人，有一半身体已经沉入了水中，还剩背部裸露在河面上，长长的青丝张牙舞爪的飘在水面，四处延伸开来。 我瞥了一眼，赶紧转开了脑袋，低头盯着自个手指瞧。 孰不知，当车辆驶过小河边之后，河里的漂浮的人全身沉入了水中，四处延伸的青丝也慢慢的收拢入水中，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河面。 平头哥送我和宋鹤棠回到春鹤堂门口，便驱车走了。 我一屁股坐在春鹤堂里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抬眼瞧了对面的宋鹤棠一眼。正巧与对面宋鹤棠瞧上了眼，瞧着他眼里若有所思。 我收回视线，挪了挪位置，手触碰到裤兜里某样物品，我伸手进裤兜里，忽然又记上心来。我起身挤到宋鹤棠沙发上，一脸的神秘。 宋鹤棠怪异的瞧了我一眼，不留痕迹往旁边挪开了些许距离。 我瞪了他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了某样东西，“你来看看这个东西。” 只见手掌上的物品流光溢彩，仿佛周围裹了一层薄薄水雾。 “老宋，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我将手中的透明类似贝壳片的东西递给宋鹤棠。 宋鹤棠接过贝壳片，拿在手中搓了搓，而后他也从兜里掏出了块一模一样的贝壳片。 “怎么你也有？！”我刚想问问宋鹤棠这是不是个什么宝贝来着，一看宋鹤棠手中仿佛复制粘贴的东西，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浇灭。 宋鹤棠将这两块贝壳片之类的东西放置在桌面。“你这片哪里来的？” “我在吕府的茶桌下捡的。”我拾起桌上两块贝壳片，左右看了看，“你又是在哪里捡来的？” “吕府卫生间。”宋鹤棠说道。 我一听他在卫生间捡的，一脸嫌弃的瞧着他，干啥不好，非得去人家卫生间捡贝壳片。 宋鹤棠见我神色古怪，“别乱想，碰巧捡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把玩着手上的贝壳片，阳光折射下，投出一片粼光斑驳。 “厌族的鳞片。”宋鹤棠瞧着我手上的鳞片说道。 “很值钱吗？”我眼前一亮，满脸期待的望向宋鹤棠。 “物以稀为贵。”宋鹤棠瞥了我一眼，起身去倒水喝。 “物以稀为贵？！”我揣摩着他的话，意思就是这玩意很贵、很值钱？！思及此，我连忙将鳞片尽数揣进兜里。 “厌族是怎么？”我瞧见宋鹤棠端着杯子回来了，赶紧找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种古老的种族，生活在厌墟之境，世人称为厌族。”宋鹤棠娓娓道来，而后又摸出他那本隐晦天书，翻开其中某页与我看。 我压根看不懂书中的意思，就见着书上有图片，便奔着图片去了，瞧了半天，原来就是鲛人的意思。 “厌族是鲛人吗？”咕咕在我身边跳来跳去，我一把抓起它，对它揉圆搓扁。 “近似。”宋鹤棠抿了口茶水，“厌族人擅长制药，他们可以褪去鲛尾，在陆地行走，不过。。。” “不过什么？！”按照海的女儿剧情发展，能在陆地行走这种奢侈的事儿，总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是不是要付出什么巨大代价？！” “厌族不会轻易上岸，除非误食了人类漂泊在海里的魂魄，若是此等魂魄执念过深，厌族人有了人类的记忆，便会褪去鱼尾上岸，以完成人类的执念。”宋鹤棠科普道。“至于代价暂时不清楚。” “那拥有人类记忆的厌族人还能回厌墟吗？”我放开了手中的咕咕，任它在身上跳来跳去。 “这是一种历练。”宋鹤棠合上书，随手将它放置在桌面一侧。“当然有成功也同样会有失败，成功了自然归厌墟，失败了怕是落得魂飞魄散下场。” “如此，厌族不能阻断执念吗？走这一遭，真的值得吗？”我也不禁感慨，虽是历练，成功固然是好的，若失败了便要将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厌族定有阻断执念的药物，毕竟他们擅长制药。”宋鹤棠说道，“怕是历练成功后的诱惑非常大。” “怎么说？”我将咕咕一把抓起，放在头顶上，它倒是安静了不少。 “厌族向来避世，而且他们浑身是宝，对于人类来说诱惑非常的大。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现世。”宋鹤棠睨了我一眼，意有所指。 我撇嘴，我知道这小子在暗里指桑骂槐，意为我都见钱眼开了，其他人见了不得将它全数抽筋扒皮，吞入腹中。“所以你意思是历练成功后，厌族人能得到某种巨大的利益，导致他们心甘情愿以身犯险。” “正解。”宋鹤棠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 “那徐芸这事情要怎么处理？”我想着若能速战速决是最好的，“要不直接把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宋鹤棠摇了摇头，“此事还得先探过厌墟秘境，方知始末。” “探厌墟秘境？”我慵懒躺在沙发上，此等好事让宋鹤棠只身一人去就好了，我坐收渔翁之利便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今晚。”宋鹤棠端了杯子起身离开。“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我盯着他渐远去直挺的身影。疑惑到，我有什么好准备的？！而后我忽然弹起对着他身影喊道，“小爷不去的啊！！！不要算上小爷。” 室内静悄悄的，没人应答我。 我撇嘴，又躺回沙发上，换了个舒服姿势，咕咕此刻蹲在我肚子上，正歪着头瞧我。我和它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我发现这小家伙居然膨胀胖了不少，我拎起它来掂了掂重量，确实重了不少。 “你怎么胖了？”我挠了挠它下巴。 咕咕眯着眼，微咧着大嘴，歪着小脑袋一脸无辜的瞧我。 “不要装无辜！！！”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你得减肥了。” 咕咕幽怨的小眼神瞧着我，“咕咕。。。” “你哪里不肥？”我瞪了它一眼，“你都膨胀了。” “咕咕。。。” “不是不让你吃，你得少吃一点知道吗？！”我叹了口气，大有老父亲教育好大儿的姿态，“你吃多了以后小jiejie就不喜欢你了。” “咕咕咕咕。。。”咕咕意思是它以后要少吃一点，这样才会有小jiejie喜欢。 “乖。”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咕咕用它的脑袋蹭了蹭我的掌心。 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窗外斑驳的光影透过窗户折射在地面上，水波粼粼的一片，透过光影我仿佛窥觑见斑驳里的另一个世界。 我盯着那片斑驳瞧上了许久，波动的光驳此刻却泛起涟漪，一圈圈的涟漪，越来越多，最终融汇成一个漩涡。我瞧见漩涡眼赫然有一块蓝眼睛石头躺在其中，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其中怕不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怎会有这般幻象？！ 我索性闭上眼睛，那蓝眼睛石头却深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再睁开双眼，地上哪里有什么光驳，窗外依旧是晴天，也不见有阳光折射进来。我死盯着地面愣了好一会，胡乱抹了把脸，难不成我又中了幻象？！这该死的蓝眼睛，始终是阴魂不散。 窗外的晴天，微风轻拂，偶有落叶一二飘落在地。明媚的阳光轻轻抚在心上，褪去心灵的疲倦。 我盯着窗外的阳光，任它照拂在我心中任何角落。人常说，唯有阳光和人心不可直视。因为直视太阳眼睛会刺痛，若是直视人心，那有太多阴暗面，容易失望。 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脑海中想着蓝眼石，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正站在小河边上，河滩边上怪石嶙峋，硌得脚底生疼，这才发现原来我没有穿鞋。我一脸茫然的站在小河边，望着幽暗的小河，那河里的水也不见清澈，“咕噜噜”的冒着小气泡，冰寒刺骨，格外瘆人。 忽然，背后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推得我措手不及，我迎面扑入了河水中，落进了幽暗小河里，冰寒刺骨的水浸透全身，缓缓下沉。 我憋了口气奋力往河面游去。我分明瞧见小河底有无数双手朝我抓来，它们随着水波来回浮动，但是目标都是朝向我而来。我咬紧了牙，奋力往上游，这要是被抓着了，估计得交代给他们。 临近河面时候，我见着河面漆黑一片。这小河的水为何如此幽暗？我心中大为疑惑。待要出水那一刻，我见着幽暗的周围漂浮了一层白。近些瞧时，惊得我魂飞魄散，那小河面的幽暗原来是被一层青丝所覆盖，而那青丝的主人，此刻正与我面对面。我一看架势不对，掉头往旁边游去，却见有无数青丝朝我袭来。 可怜我躲避不及，被那张牙舞爪的青丝束缚住了手脚，狠狠朝四方扯开，险些要将我五马分尸。 此刻我面对面瞧见那漂浮之人的脸，漆黑的眼睛，眼眶周围爬满红丝，巨大的肚子高耸隆起。。。